第24章 飞剑与轮回
一柄锈迹斑斑的飞剑簌簌而来。
强悍的剑气引得天地颤鸣，万兽异动。
飞剑唰的一声停在李淮身前，如顽皮孩童一般在他周身飞旋。
李淮捂着脑袋，头痛欲裂。
这把剑……
它在呼唤我！
飞剑见此，便停了下来，剑身微微弯曲，好似在抚摸李淮。
姜澄诧异道，“这柄剑，好像很喜欢你。”
李淮直起身板，伸出手，欲要握住此剑。
飞剑很是配合，嗖地飞入李淮手中。
李淮双指擦拭剑身，锈迹褪去，亮起阵阵寒光。
刹那之间，长剑之中一抹封存已久的神识涌入李淮额间。
李淮闭眼，脑海之中浮现一段记忆。
他微微举剑，一道锋锐剑气挥出，霎时间天崩地裂，半个山谷虚空寂灭。
不知怎的，李淮身体不受控制，开始舞剑。
李淮识海之中，迎面走来一位与他极其相似的男子，他微笑着伸出右手，“来吧。”
“你，是谁？”李淮问道。
那人笑道，“我，便是你。”
“所以，我便是你的轮回？”
“不错，这一世，你可要用你手中的剑，保护好她……”
李淮一震，随即眼神坚决，同样伸出右手。
那人化作一道金光与李淮融为一体。
山谷之中，李淮一剑挥出！
一道极长剑气将整座山谷劈成两半 。
刹那之间，山河崩塌，毁灭之灾。
李淮回过神来，望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姜澄，眨了眨眼。
姜澄半天憋出两个字，“李淮？”
李淮看向手中长剑，寒光四溢，杀气凛然。
“这一世，我便唤你寒光。”
飞剑颤鸣，对这个称呼很是满意。
李淮望向姜澄，又瞧了瞧方才自己一手造成的“灾难”，柔声问道，“没吓着你吧？”
姜澄摇摇头，“李淮，你之前学过剑吗？方才这一剑，好强的剑意。”
小黑从李淮额间钻出，“那只是一抹残存剑意罢了，方才已经被消耗殆尽，如今你小子哪怕手握仙剑又如何？使出的剑招还不如一个刚练剑的小子。”
李淮一手抓起小黑，“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
小黑身形摇摆，挣脱束缚，“实话实说罢了。”
姜澄笑道，“剑可以日后再练，至少此次收获不小。”
李淮点点头，“当务之急是找到你姐姐，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会有何影响？”
“寒光，可曾见到一批人马来此？”
李淮向手中长剑问道。
寒光嗖地飞出，朝一个方向笔直而行。
李淮二人眼神示意，跟了上去。
由于仙剑之威，妖兽不敢靠近，两人便没了顾忌，在山谷之中肆意穿行。
寒光忽然停下，两人望去，一位紫衣老者倒在血泊之中。
姜澄一震，连忙跑去，“谢长老！谢长老你醒醒！”
小黑低声道，“他死了。”
姜澄眼中满是泪水，李淮上前说道，“你姐姐应当还活着，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擦拭完眼角的泪水，姜澄起身。
两人继续跟着飞剑，来到一处。
此处白雾弥漫，一眼望去不见尽头。
小黑提醒道，“这迷雾会扰人心神，若是迷失在其中，可就危险了。”
“该如何做？”李淮问道。
小黑道，“若有什么隔绝外界的法宝倒可以一试。”
李淮望向姜澄，姜澄摇摇头，无奈之下，李淮神识扫过先前陈若瑶所给的储物袋，依旧没有。
这个储物袋中的法器李淮不曾用过，不是李淮不想用，而是不能用。
李淮沉声道，“那便只有走进去了。”
小黑道，“只要心志坚定，便不会遇到麻烦，你俩一会无论遇到什么，可一定要挺住。”
姜澄点头。
李淮挤眉问道，“你俩？那你呢？”
小黑嘿嘿一笑，钻入李淮识海。
李淮青筋暴起，“又当逃兵！”
“什么逃兵？能省事便省事，懂不懂啊？”
“得了吧。”李淮扭头望向姜澄，“姜姑娘，不如让我先进去，一会若有什么不测，你再出手。”
姜澄点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
李淮踏入迷雾之中，霎时间身处一片汪洋之上。
“这是……幻境？”
不等李淮多想，矗立于汪洋之上的李淮咚的一声陷入深海。
李淮瞪大眼睛，无助伸手。
前方，李淮眼中出现一对道侣。
这是……
一位少年即将魂飞魄散，他倾力支撑着，不愿让自己太快离去。
少年望着眼前少女，嘴唇微颤，却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
这位女子锁着眉头，红着眼眶，轻轻抱住少年。
两人没有言语。
眼前这个老爱和自己唱反调的丫头，头一次如此安静。
若在平常，她兴许会用那双秋水灵眸狠狠瞪上一眼，随后撇着小嘴说道，“你死了算了！”
想到这，少年不禁笑了，可随后却又满脸失落，自己是真要死了！
少年缓缓闭眼，李淮与少年眼角同时滑落一滴眼泪。
这一幕，便是上一世的轮回。
李淮莫名一股钻心之痛。
绝望之际，少年化作点点灵光，随风飘散，就此离开人世。
少女呆呆杵在原地，原本好端端在眼眶里的泪水，不知何时流过了脸颊，她眼眶红润，嘴唇颤抖。
此刻起，两人天各一方，再难相遇。
深海之处，李淮心中满是悲感，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无比绝望。
此刻的李淮比死了还要难受。
再一瞬息，李淮又身处天际，如流星般向下坠去。
砰的一声。
地面砸出一个巨坑。
李淮满身伤痕，颤颤巍巍从巨坑之中爬出。
抬头望去，李淮一颤。
曾经那位师父，那个叫许巍的混蛋赫然站在身前。
他双手负后，眼神冰冷。
“李淮，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
许巍特意将“好徒弟”三字拖着长音，他一把掐住李淮脖子，冷笑道，“这一次，看你怎么逃？”
李淮眼中写满了恐惧，身躯不停颤抖。
他奋力挣扎，却终是徒劳。
姜澄望着李淮一动不动，瞬间急了，“李淮！李淮！”
许巍阴邪冷笑，将另一只手穿入李淮胸膛。
李淮发出一声惨叫，脸色苍白。
幻境之外，姜澄从储物袋中取出绳索，施法套住李淮，“李淮，坚持住！”
正准备将李淮拉回来，迷雾之中，一只白狐走来。
它瞪了眼姜澄，绳索瞬间断裂。
白狐开口道，“你若强行打断，他可是会死的。”
这只白狐也会说话！
姜澄不可思议般望着它。
幻象之中，李淮奄奄一息。
许巍一声冷笑，“为师送你最后一程。”
他伸出右掌，向李淮拍去。
顿时一股寒意席卷全身，许巍头皮发麻。
李淮同样伸手，一把接过。
霎时间李淮周身迸发出一股强大威压，震退许巍。
李淮沉声道，“现实中你未能杀死我，幻境中也是如此。”
伸出手背擦拭嘴角鲜血，李淮举起右手。
霎时间仙剑寒光落在李淮手中。
李淮低着头，向前踏出。
刹那之间山河破碎，天崩地裂。
“以吾之血，铸吾之剑！”
“血祭！”
不死精血凝聚，精血缠绕剑身，仙剑寒光顿时威势大涨。
李淮一剑挥出，唯有寂灭。
“那一世，你便是用这一招护住她？”李淮苦笑，随后胸口一震，吐出一口瘀血，“不过这一世，这一剑会更强。”
许巍身形消散，李淮站起身，重新回到现实。
迷雾散去，李淮略显疲惫，脸色苍白。
姜澄赶忙上前，“你怎么了？”
李淮心头一颤，愣愣望着姜澄，随后伸手，将她一把抱住。
失去过一次姜澄，李淮不愿再失去第二次。
如今转世续缘，李淮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姜澄一愣，傻了眼。
她轻轻拽住李淮衣角，羞红着脸，唯有悸动。
一旁的白狐咳嗽一声，“这还有人呢！”
李淮这才松手，兴许是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他转身望向白狐，恭敬问道，“白狐前辈，可曾见过一批人马来此？”
灵狐一族乃灵兽，与嗜血妖兽不同，灵兽性情温和，与人一样以天地灵气修行，以天地大道修行。
白狐道，“你说那几个偷我灵草的家伙？被我吃了。”
姜澄一颤，身子一软，险些倒下。
李淮扶住姜澄，皱眉问道，“前辈也干这种嗜血之事？不怕坏了自己大道？”
灵兽一旦嗜血，便会沾惹恶果，变得与妖兽无异，甚至可能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白狐轻笑一声，“吃几个小人罢了，你们来的正好，连你们一同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