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姜澄
北齐，摘星城。
天启大会即将开启，众多修士齐聚于此，将偌大一座城池围的水泄不通。
李淮一眼望去，人山人海，不见尽头。
“我想过人会很多，但我没想过会有这么多，陈姐姐，这天衍神术到底有什么魅力？”
陈清灵回道，“天衍神术，世间十大奇术之一，修炼大成者可推演大道因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李淮瞬间打起精神，“那岂不是说，都用不着比，那摘星阁阁主就知道谁会成为他弟子了？”
“不错。”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这就是天衍神术？”
李淮两眼放光，这可是宝贝啊！
陈清灵接着说道，“推演未来只是天衍神术其一用法，你若能完全习得，便会知道他的珍贵。”
街边一位黄袍道人忽然向李淮招了招手，“这位道友，我看你骨骼清奇，一看就是福人之相，不过道友你印堂发黑，近日怕是有一场大劫啊。”
李淮笑了，一个江湖骗子骗骗凡人也就算了，跑到摘星城来骗人？难怪没有生意。
在摘星阁眼皮底下替人算命？人家不去摘星阁反而来你这？
不过李淮觉得有趣，便走了过来，“那道长接下来是不是要替我消灾呐？”
黄袍道人伸出手掌，比划着一个数字，“五枚乾坤币，贫道便替道友挡下这一劫难。”
“道长，你这本事和摘星阁阁主谁要厉害一些？”
黄袍道人捋了捋胡子，一副得意模样，“自然是贫道厉害。”
道人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番话，李淮不禁想笑，可还是忍住了。
李淮取出五枚乾坤币，放在了案桌之上，黄袍道人两眼放光，笑呵呵接过。
黄袍道人挥着手臂，慷慨陈词。
“道友真乃性情中人，放心，只要有贫道在，这摘星城内便无人可伤你。”
“那多谢道长了。”
李淮辞别道人，陈清灵默默跟在身后，她瞧了眼黄袍道人，只见那道人忽然作揖行礼，模样恭敬。
陈清灵觉得奇怪。
他认识我？
行至一处街头，听见有人吆喝卖冰糖葫芦，李淮不知怎的口水直流。
寻声望去，大街那边，蹦蹦跳跳走来一位少女。
一袭青衫，乌黑的麻花辫随着衣摆舞动，清秀至极。
李淮顿时红了眼，嘴唇微颤。
姜澄吧唧了一口冰糖葫芦，望向李淮，竟也愣住了，呆呆杵在原地，怔怔出神。
四目相对，皆是无言，不曾相识，似曾相识。
不知怎的，一滴泪珠从李淮眼角滑落，回过神来，李淮一时间不知所措，眼神飘忽不定。
姜澄眨了眨眼，鼻子一酸，同样一滴泪痕滑过脸颊。
“我这是怎么了？”
姜澄身侧，走来一个丫头，她瞪着李淮，又瞧了眼自家小姐，顿时怒道，
“小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了？”
“哪来的登徒子？滚滚滚！”丫头气势嚣张。
“不得无礼。”姜澄向李淮施了个万福。
她眨了眨眼，那双圆溜溜、水灵灵大眼睛痴痴望着李淮，“下人不懂事，还望公子见谅。”
李淮擦拭着眼角泪水，挤出一抹笑容，“无碍。”
不再去看李淮，姜澄大步向前，与李淮擦肩而过。
李淮转身问道，“还不知姑娘姓名？”
姜澄微笑道，“我姓姜，我母亲单名一个澄字，所以我叫姜澄。”
李淮同样笑道，“我姓李，所以我叫李淮。”
姜澄眯着眼，轻轻笑着，片刻之后，她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姜澄身旁丫鬟问道，“小姐，你明明只需要说你叫姜澄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
姜澄半晌说不出话，“我也不知道。”
李淮望去，心中一阵失落。
陈清灵头一次见李淮这般模样，便上前问道，“怎么了？认识她？”
李淮摇摇头，“不认识，却又似曾相识，仿佛在上一辈子便相识一般。”
听到这话，见多识广的陈清灵面露诧异。
哪怕这世间真有轮回，难不成还能保留前世记忆？
李淮平复好心情，长舒一口气，“陈姐姐我们快走吧，天启大会就要开始了。”
陈清灵点点头，与李淮穿过人群，终于来到摘星阁。
望去，一条通天石梯扶摇直上，云端之处，一座偌大楼阁矗立于此。
“这便是摘星阁？！”
李淮满是期待，二话不说便向石梯跑去。
陈清灵默默跟在身后，身形一闪，便追上了李淮，丝毫不失风度。
两人走完石梯，一眼望去，一众修士齐聚于此，有人相识结交，有人一见面便出言挑衅，吵得不可开交。
一位玄铁境修士走到李淮跟前，讥笑道，“一个刚踏入苦水境的毛头小子，也敢来争这天衍神术？想成为曹阁主弟子，可还差的远。”
李淮没有过多理会，只是挥了挥手，一副嫌弃模样，“哪来的苍蝇，吵死了。”
那人气得直直咬牙，恶狠狠瞪着李淮。
若不是此处规定不可私斗，定要让李淮好看。
远处，李淮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袭青衫，正是先前遇见的那位姑娘。
姜澄身旁，一位手持画扇，身着锦衣的富家公子凑了过来。
“姜小姐，那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姜澄捂着耳朵，装作听不见，随后四处张望，仿佛瞧不见眼前这位少年。
刘旭合上手中画扇，怒道，“姜澄，不要给脸不要脸！”
姜澄面无表情，“多说无益，你若想我看得起你，便成为曹阁主弟子，否则我姜澄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刘旭嘴角上扬，不怀好意笑道，“软的你不吃，也别怪哥哥我狠心了，这门婚事可轮不到你来做主，我爹已与姜叔叔谈好，一纸婚书已成定局，明日我便上门提亲，你不嫁也得嫁。”
姜澄淡然一笑，“那好啊，那你日后和我滚被窝可要睁着眼睛睡觉，一个不小心，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姜澄眼中传来一股寒意，刘旭被吓得一个激灵，后退了半步。
呼出一口浊气，刘旭反而变态般笑道，“真是个蛇蝎美人，不过你越如此，我便越喜欢。”
变态般的笑声传入姜澄耳中，只觉得一阵恶心。
人群之中，姜澄瞧见了李淮，便笑着走来，一把挽住李淮手臂，笑道，“你来了。”
李淮瞳孔一震，身子竟僵直无法动弹。
一旁的刘旭气得挤眉弄眼，撸起袖子走到李淮跟前，“哪来的臭小子？还不给我放开！”
李淮看向姜澄，两人对视一眼，进行了一番交流。
从来不求人的姜澄，头一次向一个少年求情。
不知为何，姜澄一见到李淮便阵阵心安。
见姜澄楚楚可怜的模样，李淮也头一次心软。
李淮叹了口气，作出一副凶狠模样，“你若识相便滚开。”
“一个苦水境修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刘旭手臂一挥，画扇划出一道黑白水墨色的灵气，直逼李淮。
李淮递出一拳，直击刘旭。
轰隆一声，一番碰撞，刘旭被逼得后退数步。
此刻半空之中，一位身着白衣的摘星阁弟子凭空出现。
“二位是不懂我摘星阁规矩？”
李淮直言道，“是他出手在先，我只不过出手防备罢了。”
一旁的姜澄添油加醋道，“的确如此，是此人先出的手。”
这位摘星阁弟子狠狠瞪了刘旭一眼，“这位道友，你的天启大会参赛资格被取消了！”
“凭什么！”
不等刘旭反应，那位摘星阁弟子瞬间来到刘旭身旁，伸手一抓，两人便不知踪迹，没了身影。
李淮略显无奈，耷拉着脑袋。
看来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等大比结束，可要早些回到学宫，不然麻烦可就来了。
姜澄终于松手，向李淮拱手行礼，“多谢了。”
李淮点点头，他暗自发誓，这是他唯一一次对外人施以援手。
给自己添麻烦的事自然不能做，可李淮不知为何，瞧见眼前这位姑娘，便不知道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