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川
此人仙人之姿，竟是陈姐姐师父！
白川走到李淮身前，目光慈祥，抚摸着李淮脑袋，“他不带你摘，我带你摘。”
李淮有些受宠若惊，十四岁少年抬头望去，仿佛见到了自己父亲一般，眼角泛起泪花，久久不能平息。
一旁的陆之修气得直跺脚，狠狠瞪着白川，“这是什么话？当年那梅老头要这几味灵药，那是硬生生求了我整整三年，替我端茶倒水，把我照顾得那是无微不至，我才勉强给他那么一株。”
陆之修气急败坏走到白川身前，手指颤抖，咬牙切齿，“你倒好，你一句话就想把那几株灵药给摘了？白老头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长辈我就不敢打你。”
白川满脸无奈，“你先冷静冷静，话可是你说的，堂堂丹道院长老竟然食言？传出去也不怕笑话？这样行了吧，你提条件，我带他去摘灵药。”
陆之修起伏的胸脯终于平息，顿了顿，思绪在脑中飞速闪过。
一息之后，陆之修眼骨碌一转，“李小子，我的确有件事能让你去办，这件事办好了，我这灵药你随便摘。”
此话一出，李淮心中大喜，望向陆之修面露喜色。
“只要陆长老愿意便好，那么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李淮也是在所不辞。”
陆之修正色道，“你只需进入死溪沼泽替我找到生灵之泉，这灵药随你来摘。”
“生灵之泉？那是何物？”李淮歪着脑袋看向陆之修，满是不解。
陆之修拿出一张地图，其中一处用朱砂标记，格外显眼，陆之修指着这处标记说道，
“你届时自会知晓，看这标记，你只需来到此处，若有能让你感到蓬勃生机的灵液，那便是生灵之泉。”
李淮点点头，明白了。
白川上前一步，直直盯着陆之修，“死溪沼泽危机重重，你打算让一个毛头小子去？”
陆之修无奈道，“唯有生灵之泉值这个价，况且那死溪沼泽有禁制在此，唯有第三境玄铁境及以下弟子才可进入，而且百年才会开启一次，不久之后正是开启时日，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李淮迟疑片刻后，眉头舒展，“没关系的，只要陆长老愿意让我先摘灵药，让我拥有自保手段，去一趟死溪沼泽也无妨。”
陆之修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铃铛，说道，“每过百年，三境及以下弟子方可进入，可别说老夫欺负你，有这镇魔铃，你便不会有性命之忧，顶多吃点苦头。”
每过百年，死溪沼泽入口便会打开，而那道禁制也会镇压大部分妖兽，让他们陷入沉睡，否则哪怕是学宫长老入内，也可能随时丧命。
李淮接过，拱手行礼，“多谢陆长老。”
李淮在清幽药田采了药，白川便将他带到了一棵千年古树之下。
树荫之下，白川双指并拢，轻轻一挑，带有些许尘土的酒坛子便破土而出，白川又是轻轻一挥手，尘土散去。
提着酒坛，白川来到李淮身前，笑问道，“会喝酒吗？”
李淮有些忐忑，结结巴巴说道，“会……会一点。”
提起酒坛，白川痛快饮了一大口，便再次从地下取出一坛，递给了李淮。
“多谢白老。”
白川得意笑道，“这酒是我取一条千年妖兽内丹酿制而成，又埋在这古树之下，吸收天地精华，饮者对修行大有裨益，可你修为提升太快，根基漂浮，只当酒喝了便是，其中灵气不必炼化。”
李淮点点头，随即饮下一口，只是一息，体内便顿起风云，一股灵气在体内乱窜，灼热之感遍布全身。
看着面红耳赤的李淮，白川咧嘴笑道，“当年陈丫头第一次喝这酒也是这副样子，多尝几次之后，便没日没夜地找我要酒，我若不愿意，她甚至还会自个偷偷摸摸来着古树之下，挖出几坛酒，在这树荫之下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道好好炼化，白白浪费这佳酿。”
白川笑着摇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这丫头，回来了也不知道来见见我。”
李淮长叹一口气，心中生出一抹悲感，“陈姐姐她兴许是刚回到北齐，挺忙的，说不定过段时间便会来见您。”
白川再次饮上一口酒，先前那份忧伤已然淡去，转而看向李淮，白川顿起喜色，“自打从别人嘴中听说到你，说你是陈丫头带回来的，我便对你很是期待，今日见到你，不知为何便如同见到了陈丫头一般。”
李淮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李淮抬起头，笑着对白川说道，“白老要是不嫌麻烦，我每天都来与您说话。”
看着李淮略显稚嫩的脸庞，白川身子一颤，眼中万分欣喜，“每天倒是不必，可别耽误了修行，你若要来，我便在此处备好酒，你我畅酒闲谈，如何？”
“再好不过！”
一个时辰之后，李淮回到住处，也带回了那坛没喝两口的“佳酿”。
搬来一个大木桶，李淮便迫不及待将各类灵药一一放入其中，灌满热水，解下衣物，泡入其中。
李淮闭眼，道道金色流转，汇聚在李淮丹田。
象甲金刚经法诀运转，在那诸多珍贵灵药辅助之下，每隔一段时间，李淮筋骨便得到一次蜕变。
如此反复，筋骨每次蜕变，李淮的痛苦也增加一份。
到了第三次，李淮便满头大汗，面容狰狞。
“历经一次蜕变，仿佛连骨头都被拆了。”
李淮咬着牙，强忍下这份痛苦。
不知不觉过去三日。
第五次，李淮惨叫一声，随后便疼得发不出声了。
第七次，李淮指甲在木桶上狠狠抠出一道道血痕。
“还差一些……”
李淮几近面容瘫痪，流下哈喇。
半月之后。
第九次，李淮终于蜕变完成，一拳挥出，砰的一声，木桶被砸得粉碎，而这一拳后劲，更是将整座房屋震得摇摇欲坠，险些坍塌。
“象甲金刚经，第一层，成了！”
象甲金刚经共三层，第一层筑基，第二层金刚身，第三层不灭魂。
李淮顾不上高兴，连忙穿上衣物，提起酒坛，向学宫东处百里跑去。
一处亭中，陈清灵与一位老者对立而坐。
“你所说之人我已带回，接下来国师大人有何打算？”
陈清灵蹙着眉头，思绪万千。
“陈姐姐！”
李淮提着酒坛，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而此刻那位老者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