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选择死亡

    应臣不与其争辩，匆匆下楼。骑着小电驴赶往c街区，一路上，警车也在赶往现场。

    萧瑟的风呼啸而过，将应臣的鬓发吹的四散。天色已然漆黑，月光洒倾而下，但也比以往更加黯淡，尽管知道有很大的危机，但是应臣不想再退缩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感慨地叹道。

    其实应臣早就不想活了，若非还有个姐姐在世，他那日就不会疯了似的逃往神庙，也不会攫取嘉裴的权柄。

    应臣早年在孤儿院的经历使他对人生充满了失望。而这些年送外卖的经历，又让他明白，这是座没有爱的都市。在这样一座都市，人生的价值又有多少呢？不过是日复一日地重复。早些年人们念书，日复一日地念书。直到人们学着范进发出突破古今的那一吼“我中了！”然后结束自己的学术生涯。然后再步入社会，日复一日地赚钱，日复一日地曲意迎逢。然后带着遗憾死去，将这种无意义的重复传承给下一代。人们都在这样一座都市中将爱意磨散，将真诚溺死在海里。

    “若非我攫取了嘉裴的权柄，恐怕我的人生轨迹，也会像这般一样吧。”应臣喃喃说道。

    ……

    警察已经将街道封锁了。几十辆警车将街道围地严严实实。应臣将车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停好，径直走向c街区。还未等警察有所拦截，他动作迅速地将腰间佩戴的狩令出示。低沉的声音从应臣口中传出:

    “安宁县狩猎者，应臣，代号2211，奉命前来狩猎诡异！”

    只见警察微微行礼，对身后大声喊道:“准行！” 随即身后的警车让出一条道路。

    “有制式长刀吗？”应臣面对那警察问道。

    那警察一愣，随即回答“有。”然后快步走向警车，从上面拿出来一柄漆黑色的长刀。刀鞘上还篆刻着“狩”字。此刀应该是专门猎杀诡而为狩猎者准备的。想必这就是李璇所说的专门兵器。

    应臣接过长刀，长刀很重，但应臣的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提升，握住长刀，此前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压抑住情绪，走进这个诡异的街道。

    他平日里对烟味避之不及，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地点燃了一支香烟。随着烟雾缓缓升起，他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然而，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泪水究竟是被烟熏出来的，还是因为舍不得死亡。

    一路上，应臣的步伐异常缓慢，仿佛双腿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他默默地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那个唯一的名字——应楠。他的手指在“拨打”键上犹豫不决，按下去又迅速挂断，如此反复多次。内心的复杂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甚至连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突然，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恰好落在了手机的显示屏上。他恍然意识到，这或许将是他最后一次给姐姐打电话了。终于，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再次拨通了姐姐的号码。

    十几秒过后，一阵温柔的女声响彻耳畔，从电话另一头缓缓传来：“小臣，怎么了？”

    此时，应臣心中思绪万千，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但当他真正面对姐姐时，却突然间喉咙哽塞，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情感。

    “姐……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弟对不起你……”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

    应楠听到弟弟的话，心急如焚，连忙问道：“小臣，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然而，应臣却强忍着泪水，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姐，我没事，只是……忽然有点想你。”

    话音未落，他便迅速挂断了电话。深深吸了口气后，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街道的 226 号走去。

    应臣心里很清楚，尽管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改善，但仅凭那点儿不成熟的神能和微不足道的提升，又怎能与那些经历过真正神能洗礼的人一较高下呢？况且，这还是拥有特殊能力的诡。

    他深知此行风险极大，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过，如果真的不幸身亡，姐姐将会获得一笔可观的死亡抚恤金。这样一来，她就不必再如此辛苦地工作了。想到这里，应臣觉得就算自己死亡也是值得的，毫无遗憾可言。

    人面临死亡时得到的是害怕，但选择死亡时，得到的却是从容。

    他知道好歹还有个手电筒神能，可以稍微照下明。根据李璇对这个诡的描述，他可以隐匿在阴影中。但不知道手电筒异能可否破解它的隐匿。

    应臣拖着长刀，步伐沉重而坚定。刀身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刀痕在街道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

    阴冷的风再次缓缓吹来，吹拂着应臣的脸庞，带来丝丝寒意。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无尽的冷漠。这次，风的呼啸声成为了他的伴奏。

    应臣一手拖刀，另一只手凝聚着光线。光芒在他手中闪烁，照亮了漆黑的街道。然而，街道中却如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生机。只有应臣的脚步声，有规律地回荡在这片寂静之中。

    “226号，到了。”

    这次，他没有犹豫，一刀将门斩成两半。破门而入。

    在那里，依旧存在着一个邪恶而神秘的黑洞。这个黑洞如同他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布满着深邃的符文，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印记。

    应臣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但他并没有打算退缩。他深知那只诡就藏在这个店铺里。应臣竭尽全力地展开光束，将其照向店铺内部。

    偶然间，他似乎瞥见了那只诡。它似乎没有头颅，只有两只锋利无比的爪子，仿佛能够轻易地撕碎钢铁。然而，就在一瞬间，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应臣心跳加速，紧张的气氛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瞪大眼睛，试图在黑暗中找到一丝线索。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店铺，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周围的空间。突然，一阵寒风从黑洞中涌出，应臣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黑暗的深处，他仿佛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应臣更加集中精神，忽然！空气猛然一滞。

    那只诡破空而来，发出声音的爆鸣。挥爪撕向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