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传说中的狐朋狗友
冯有伦载着晓爱离开学校门口的主干道，一路向西，从主干道穿过一个小巷，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破烂凌乱的红砖堆砌的矮小门口停下。
下车后，晓爱看到是一个院子。这个院子的墙砖几乎全都脱落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式的进门过道。过道两边的墙面都倒塌了，一眼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全貌。晓爱心里一惊，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只看见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两间小屋亮着昏暗的白炽灯，屋子周围一片倒塌破败的痕迹，除了碎砖块就是泥土，仿佛是个年久失修的古屋。
“来，进来。”冯有伦推着车子，指引着晓爱走进去。晓爱边走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周围破烂的环境，不敢相信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情况？冯有伦非要带她过来。
只见冯有伦把车子停在一旁，一溜烟儿钻进了左手边的屋子。晓爱在后面蹑手蹑脚的试探着，此刻，天已经黑下来，夜幕把周围都染上了黝黑。
晓爱没有见过这种场景，觉得很害怕，加快脚步，走向小屋。两个小屋是错落着面对面，晓爱看到冯有伦进到了左前方的一间小屋，里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还有不断的笑声。她探了探头，看到有几个男生在那里忙活着什么，然后不知道该怎样，又看了看右手边的这个小屋，有一张简陋的单人床，还有一张破旧的炸开了漆面的桌子，两个被磨损的有年头的木板凳。晓爱抬头看了看屋顶，裸露着泥土和秸秆的混合物在房顶成倒v字排开，一根满是灰尘的细绳下，吊着一个发着褪色橙光的白炽灯，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把屋顶的泥巴稻草吹下来。屋顶不高，晓爱一米六多的身高都觉得有些压抑。
犹豫了半天，晓爱走进来屋子里，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没一会儿，一个女生从斜对面的屋子里走过来，笑着对晓爱说：
“来，快坐下，他们在做饭，成天说笑斗嘴，不用管他们，都一群长不大的男孩。”一个圆脸微胖的女生走进来，支会着站在一旁的晓爱。
“没事，没事，我站着就好。”晓爱笑着回道，其实是不敢坐下，担心头顶的泥巴和灯会掉下来，更担心摇晃的椅子，经不住轻轻一坐就碎了。
“听说你是冯有伦的女朋友，对吧？”女生的脸红彤彤的，一边整理碗筷，一边问起晓爱。
“哦，不是，不是，我们就是高中同学，冯有伦说要带我来看看。”晓爱慌忙解释道。
“你也是同学吗？”晓爱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比自己小的女生，问道。
“不是，我是方年的妹妹，方兰。喏，我哥就是前面那个屋子里戴着眼镜，嘴正咧得最大的那个男生。”芳兰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轻描淡写着习以为常的画面。
“哦，原来是妹妹啊，怪不得看着你很小呢。”晓爱放轻松了些。
“说我是妹妹，还不如说我是他们的大姐，一群人成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型，都上高中了，还天天要我管着，我才上初二，嗨，心都操碎了。”芳兰似乎对他们几个人又爱又恨。
“哦，怎么还要操心他们啊？”晓爱充满了疑问。
“你不知道啊，其实我们都是分开住的，我跟我哥住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环境还好。冯有伦呢，是一个人住。那个小眼睛瘦瘦的男生跟妈妈住一起，还有那个胖胖的也是，家在附近，有妈妈照顾，剩下的四个高矮穷矬，就住在这两间小屋。其他人不用操心，都有人照顾，冯有伦爱干净也不用说，就这四个人，没法说，那个卫生，你没见，每次来，那个床，那个地上，袜子鞋子满天飞，臭烘烘的，脏兮兮的，就像个没人管的野孩子。就这样的环境，几个人还天天聚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都成年了，都不知道收拾收拾。
我要是不来，估计屋子都成垃圾堆了。房东大爷几次赶他们走，他们都厚脸皮的不走，非要说住到高三毕业。”
“那为什么房东大爷不让他们住啊，卫生也算还可以吧。”晓爱快听傻了，好像在看小说里的情节，又看了看坑坑洼洼的地面，望着无所不知的方兰。
“哎，不是卫生的问题，是他们几个不学无术，好不容易从排名第一的私立初中考上一高，然后就都废了，全都不学了。一有时间，几个人就聚在一起，抽烟打麻将，成夜成夜的打，谁困了谁去睡觉，旁边看牌的再接上。后来被来探班的房东大爷看到了，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好好学习吧，都是一群正在学习的学生，天天打麻将可怎么办啊。房东大爷真的看不下去了，非要让他们搬走，可他们几个那脸皮厚的，向房东老大爷说完好话和各种保证后，继续没日没夜的打麻将抽烟。你说他们还有没有救？”方兰无奈的念着，仿佛在说一群流氓无赖，表面对他们毫无感情，实际再给他们收拾卫生。
晓爱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觉得好像再一次掉进了冯有伦的陷阱，来到一个混轮不堪的嘈杂环境里。
“但是啊，我虽然说了这么多他们的缺点，他们人还是很好的，从来不干坏事，反而还很有热心肠，就是吧，脏了点，乱了点，爱玩了一些。人接触下来都还挺有趣的，否则我也不会每周来给他们免费打扫，做他们的小保姆。你不用害怕，而且冯有伦在这里面还是很靠谱正经的。”方兰收拾完桌子和床之后，又走进对面的那个屋子，对他们吼着，像个家长一样。
“怎么还没弄好啊，都多久了，你们也没个人去陪冯有伦同学说话，那叫人家来干什么？”方兰那语气就像是狮吼，对面的晓爱听得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快煮好了，马上马上。”正在炉子旁拿着筷子在锅里挑面的瘦高个的陈友全像个大哥一样替大家回话。
“实现和健健你们两个没事，先去跟有伦女朋友说说话，人家来了也不招待一下，显得我们多没礼貌，快去。”实现和健健两个胖胖一高一矮对视了一眼，像是接到了命令一样，一本正经的走出小屋，两个小屋斜线距离不足三米，刚走出屋，晓爱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哎呀，有伦的女朋友来啦，稀客稀客。”健健先开口了，眼睛笑的把两旁的腮肉挤在一起，就像是香港影片里的肥仔一样。
“你好，你好，我是冯有伦的同学，不是女朋友。”晓爱走出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呀，咱们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在外面是同学，在家里就是女朋友。”实现在一边搭话。
“真不是，真不是，我们就是同学关系，不要多想。”晓爱笑着，嘴巴笨的不知道怎么回。
“哎，别说了，你来我们寒舍，就是我们的荣幸。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健健眯着眼睛。
“没有没有，挺好的，我觉得大家都很热情。”晓爱也被逗笑了。
“还是晓爱说的对，我们除了热情，真的一无所有。”实现无缝衔接的插着话。
晓爱再次被逗笑了，觉得他们好有趣，生活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搞笑的人。
“你看，晓爱一来咱们这就笑，还不嫌弃咱们的破烂房子，说明晓爱是个善良单纯的姑娘，咱们有伦的眼光真不错。”健健的嘴像是抹了蜂蜜。
“对对，真是，连我这有对象的人都羡慕有伦，从哪找的这么好的女朋友，羡慕羡慕。”实现也跟着附和，然后示意晓爱去看看冯有伦。
晓爱大概了解到他们的为人，不再辩解。笑着跟他们走进旁边的小屋。
只看到冯有伦站在小屋的一旁，看着忙碌的陈有全和一个小个子倚在床边正在剥着几根小而细的干葱的男生。旁边还有一个稍矮一些个头的男生，还有一个眯眯眼的纤瘦男生，晓爱猜测应该是方兰提到跟爸妈住一起的那个男生。
原本就不大的小屋，一张床，一个破旧的铁炉子，一个断了把头的铁锅，锅里正煮着白花花的挂面条，看不到一根青菜和荤腥。冯有伦看到晓爱进来，走到旁边。健健眼力劲十足，给一旁的晓爱介绍道：
“这位正在煮面的是我们的老大，因为年龄最大，说话最是沉稳，名叫陈有全。对面这位个头最不高，却长得帅最有魅力的是方文，在学校很受女生欢迎。旁边这位个头稍矮，但却是个翩翩君子，对待女生尤其绅士，人称申士凡，人如其名，绅士不凡。还有这位清瘦的小眼迷人的小伙子，伙食最让我们羡慕，人称肖齐斌。还有方年方兰兄妹俩，可是我们的得力助手，不能没有他们啊。最后两位，这是刚才跟你说话的林实现，有妈在的孩子，伙食好的从身材上就能看出来，也是我们这里面第一个有女朋友的，最后的最后，风流倜傥才貌双全的鄙人，人称健总，胡健健。好，说的有点多，记不住没关系，以后我们慢慢认识。
你不用介绍了，我们都听有伦说了很多次了，是善良可爱貌美如花的宋晓爱同学，这次终于见到了，果然人如其名，人见人爱。”
期间，陈有全有条不紊的来回翻滚着面条，一边放进一些盐巴，督促着一旁犹如拔鸡毛一般认真的正在剥葱皮的方文。“你快点吧，几根小葱被你择了半天，面条都熟了你才剥到第三根。”
“这小葱不是太细了吗？你看这外面的一层皮都干了，不得一点一点抠干净？”
“那有的葱，眼看被你剥完后就剩一根叶子了，你还要它干啥？不是在那费功夫吗？不直接扔了？”
“一根叶子也是菜啊，扔了多可惜，农民伯伯好不容易种出来的。”
“你可拉倒吧，自家院里蒿的，有啥不容易的，赶紧的，洗洗放锅里。”
“别催，别催了，再催也得等我一根一根弄完。”方文不急不慢的，按照自己的节奏。
晓爱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健总的侃侃而谈，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晓爱看着周围的几位同学，听完健健的倾力介绍，嘴巴笑的一直没有停下来。她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想着，有鹿鼎记里像总舵主陈近南一样的陈友全，有名如方文山的方文同学，有绅士不凡的申士凡，还有瘦弱小眼睛名字谐音梗为小奇兵的肖齐斌，还有好像武侠小说里存在般的兄妹方年方兰，想要实现就能实现的林实现，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健总胡健健。
晓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遇见了各路神仙奇兵。在她的生活中，世界里，从来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过。圈子永远是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初中除了夏季就没有更多其他的圈子，高中除了木子也没有参与其他的社交。在家里也暂时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学习，她就是安静的写日记，或者看看最新的电视剧。
她回想起来，生活除了学习好像没有其他乐趣，她也接触不到学习以外的东西，对于胆小谨慎的她来说，冯有伦的这一群看起来参差不齐的狐朋狗友，好像是传奇聚会，让晓爱觉得新鲜有趣。
一群人在一起从来不会觉得无聊，虽然大家条件都不宽裕，有的还很拮据，但是不妨碍每一个人都开心快乐的像是在游乐园里。晓爱看着周围简陋的环境，再看看他们生动有趣的笑脸，觉得快乐是那么简单，生活还可以这么有趣。不知不觉有些被他们的热情和活力所吸引，内心竟还有一些想加入他们群体的冲动。
在那两间矮小老旧的屋子里，笑声一直没有断过。晓爱和冯有伦不说话，就能体会到大家的快乐，不会觉得尴尬和无聊。他们几个男生，争着抢着每人一碗白面条，三下五除二的吃光，正在长身体的他们，感觉怎么都吃不饱的样子。晓爱和冯有伦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那么天真可爱，没有一点包袱和隐藏。晓爱和冯有伦趁大家吃饭的时间，走出小屋，准备回家。
走出院子，晓爱对推着车子的冯有伦说：
“这也算是一个院子，都快成了平地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晓爱忍不住笑着，看着院子的前后周围基本都盖起来两层小楼，对比之下更显突兀。
“这个地方最开始是健总发现的，不知道怎么找到的房东大爷，硬要租下来，从初中开始，一住就是好几年。”冯有伦也跟着笑了。
“那房东大爷为什么不回收，重新把房子盖起来。”晓爱的好奇心催着她提问。
“因为听说这里好像过不久要拆迁，况且盖房子也需要很多钱，房东大爷没有这么多资金，就一直等着政府拆迁呢。”
“哦，怪不得啊。但是那两间房子感觉随时都要倒塌的样子，很是危险。”晓爱担心的说到。
“是啊，这句话从五年前就有人说了，但是说来也奇怪，虽然刮风下雨的时候，屋子里会漏水，但是好像从来也没有要倒塌的痕迹。”冯有伦自己说着都想笑。
“我听方兰说，你们几个经常抽烟打麻将，一打就是一整夜。是真的吗？”
“我们几个都是放学后或者周末的时候聚在一起，打麻将是有的，但是也不是天天打，人多的时候会连续打上一整夜。但我跟他们不住在一起，所以不是经常参与。”
“真的吗，你不经常跟他们一起抽烟打麻将？”晓爱怀疑的表情看着冯有伦。
“真的，我住的地方离这有一段距离，不常去，都是放学后他们叫我才去的。”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感觉你们真的是很喜欢一起玩啊。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晓爱好奇的想知道更多事情，继续追问冯有伦。
“我们几个都是初中同学，有的是初中三年，有的是在初三复读的时候认识的，就是经常在一起玩，相互帮助。因为条件不是很好，如果谁哪天贪玩，去游戏厅或者网吧把钱花完了，没有钱吃饭了，几个兄弟们就会一起接济。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成了接济的聚集地，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带过来一起吃。有一次肖齐斌的妈妈刚蒸了一大锅馒头，就被肖齐斌后脚给都拿过来了。一顿饭的时间，就把几十个大馒头消灭光了。后来肖阿姨知道后，气的再也不让肖齐斌往这拿东西了，说我们几个喂不饱，太能吃了。”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阿姨好不容易蒸了一锅馒头，还不够你们几下吃的，可不把人家吓坏。不过你们也真是太能吃了。我刚看那一大锅面，不够他们几个分的。”晓爱忍不住笑出声。
“是啊，没办法啊，这个时候就是很能吃，总是饿，你看除了实现和健健两个人家庭条件好点，稍微胖一些，哪一个不是瘦的只剩下一张大脸。”
“是啊，这样说还真是的。爸爸妈妈都不管吗？”晓爱有些心疼的说。
“爸妈不是不管，而是没有条件提供更好的，每个月就这么多钱，花完了就没有了。大多数父母都是在家务农，条件不是不好。你看那个个头最小的方文，他有好几个姐姐，早早出嫁了，父母年纪大了，每次的生活费，都是把家里养的猪和羊卖掉才有钱给方文。”冯有伦无奈的提起这些原本不打算让晓爱知道的事情。
“这样啊，父母也真是不容易。但是父母这么不容易，你们几个还都不好好学习，天天贪玩，还抽烟打麻将，全网吧？”晓爱质问着。
“我不是这样的，父母是不容易，但是这个时候，有几个男生不贪玩，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钱花完了不敢跟父母要，只能挨饿或者等着兄弟几个救助。”冯有伦帮忙辩解道。
“好吧，男生真的是一直贪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你们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吧。”晓爱担心的语气，像是一个小大人。
“没事，你不用担心，这几年都过来了，再差顶多饿几顿，你看哪一个脸皮不厚，不厚的话都活不下去，所以我们几个关系一直这么好，因为一直相互照应着，有什么事，只要说出来，大家都会想办法解决。虽然全哥经常给大家上教育课，要大家节省，不要去网吧去游戏厅，但是方文和健总总忍不住去的。方文常常在月头就把生活费输光了，健总每次手气不错，还经常赢不少回来。”冯有伦说着，不自觉笑着。
“你们几个真的是让人操心，还好有方兰在，不然真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睡在垃圾堆上。”晓爱无奈的笑出声。
“方兰在是好很多，虽然也总是叮嘱大家，骂大家要好好学习，但是没有一个人听进去的，你看她哥方年，不天天混在这里。别看他天天不说话，打麻将从来都是一站到天亮。”
不知不觉，冯有伦和晓爱走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路上。
天已经很黑了，道路两旁的路灯都亮起来了。昏暗的灯光倾斜到地面上，显得无精打采的。冯有伦看天色这么晚了，开口说：
“我送你回家吧，天太黑了，你自己回家不安全。”
“不用了，这路上有灯，况且还有一些行人呢。”晓爱看了一眼路上稀疏的行人。
“不行，今天我把你带出来，也要把你安全的送回家。”冯有伦坚定地语气让晓爱无法回绝。
于是，冯有伦骑着车子，晓爱再次坐上去。
没有了来时的拘谨和担心，今晚的所见所闻，让晓爱的心里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受。她觉得冯有伦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遥远和高冷，反而是那么真实和坦诚。他没有隐藏自己，假装表面光鲜，反而直接带晓爱去亲自感受体会他的朋友圈子。接触下来，晓爱觉得冯有伦有些让人心疼，内心卸下了对他的提防和担心。
路上冷清的像是冬夜，明明六月的天气，可那天晚上偏偏没有几个人。冯有伦骑车载着晓爱，经过学校的大门口，晓爱看着明亮的一高的校牌，觉得安全感满满。
过了一个路口，晓爱让冯有伦停下来。
“快到家了，我自己回去吧，别让家人看到了，不太好。”
“我送你到楼下吧，这样我才放心。”
“不用了，真不用了，你知道的，这附近都是网吧，我家就在网吧楼上，我很熟的，不用担心。况且这里人很多。你也快回去吧，时间太晚了。”晓爱催促着冯有伦回去。
“那好吧，你回去吧。”冯有伦看着远去的晓爱，直到身影消失在一个拐角的路口，才慢慢的转身回去。一路上冯有伦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不知道晓爱是怎么看待他的一群兄弟的，不知道晓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环境。他一直走，没有返回小院子，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晓爱回到家后，跟姥姥解释说，在学校有事，所以晚回了。姥姥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给晓爱吃。晓爱看着姥姥做的丰盛的晚餐，一想到刚刚他们几个吃的白面条，心里突然觉得很难过。她想，自己有没有办法帮助他们，但是又想到他们人实在太多，有些有心无力。她不知道周围的同学，家庭条件差距这么大。她一直以为大家都差不多，至少吃饭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天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被家人照顾的多好，保护的多安全，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那晚之后，在学校里，晓爱对冯有伦无形之中多了一份关注，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冯有伦的真实坦诚，还是因为他兄弟们的幽默有趣，又或者是因为担心他们的生活条件。总之，晓爱总是不经意的会留心冯有伦的去向。虽然那之后，他们又恢复了正常的同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