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 正心
在这生与死的一线之隔,该做出什么选择似乎是十分清晰明了的。
那死去的孤儿江渐一生被痛苦折磨,但死后,没有人会为他申冤。
而那嗜血杀戮的江渐,一生中造就无数痛苦,无数人怨恨诅咒他。
可只要他活着就没人敢反抗他,无数人巴结他,尊敬他,信仰他。
似乎活着才是重要的,活着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但死去只能是死去。
或许人终有一死,但那恐怖的江渐只要不死,就不会遭受一点痛苦。
江渐没有犹豫,义无反顾的挥出魔刀砍向那巨物。
江渐无比清楚那个孤儿江渐是自己,那个杀戮成性的江渐也是自己,那个被世界痛苦相待,却仍能报之以歌的更是自己。
生死固然重要,如果在生死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想我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生,没有什么原因,因为活着本身就是原因。
可赤子的心却是顾不得权衡选择的,在我眼神澄明,思想纯粹的那一刻,我根本没有想到生与死,我想到的只有一个用手上的魔刀刺向那巨物。
江渐的身影一动,那巨物那满脸血污的仓云凊那周遭的一切都再一次不见了。
一直在天空中飘忽不定的云朵散开,一条路径通幽的小路出现了,小路一直向上延伸通往山的顶端。
仓云凊出现在江渐的身后,眼神中掺杂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就在刚刚她做了一个赌注,她参与者。不说她是观察者会更为准确。
就在江渐走向那三棵树木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你觉得他会让你失望吗?”一个沧桑而又悠然的声音浮现在她的耳边。
没等她回答自己就出现在了一座山的山顶,在她面前的是一条没有源头的河,这河无根无源,就像是一个不停在流淌的片段。
在这河的旁边是一个钓鱼台,钓鱼台上是一个白色胡须仙风道骨的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根没有饵的鱼竿,在钓鱼台上悠然垂钓。
她的身后是一个茅草屋,不大但也不小,可能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也可能是两个人,总之是一间让人拿不准的茅草屋。
“没有饵能钓得到鱼?”仓云凊挑衅道。
“当然,愿者上钩。”老人答道。
“我怎么没看见有哪个愿者上钩了?”仓云凊这次语气变成了嘲讽,很显然她清楚的意识到面前的老头就是始作俑者。
“哈哈,你不就是吗?”老人开口大笑回答道。
“我是被你直接拽进来的。这算什么愿者。”仓云凊不服气道。
“哈哈哈。”老者只是笑道不再言语。
“谁会让我失望?”仓云凊见老者半天不讲话只好装傻开口道。
只见老人拂袖一挥面前无根无源的河突然出现江渐的身影,接下来江渐的一举一动包括心路历程都被二人看得清清楚楚。
老人没有说什么,仓云凊也没有问什么,但是一场没有赌注不知道赌什么的赌局已经开始了。
随着江渐经历一个又一个幻境,赌局结束了,老者没有说什么,仓云凊也突然从山顶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就站在江渐的身后,眼神复杂的凝视着他的背影。
二人顺着这曲径通幽的小路一起来到了山顶。
老人仍在垂钓。
那河水不断流淌涌动,不知从儿来,也不知到哪儿去。
老人似乎是累了,抻了抻腰,打了个哈欠。
随即才转身开口道“咦,老夫这偏僻小地好久没来过客人了,过于投入一时没有注意到二位,真是让人羞愧啊。”
仓云凊在心底里暗暗鄙视这老头,自己明明才刚被他弄出去,他倒跟没事人似的搁这装上了。
老者似乎猜到了了仓云凊心里想的什么,全程看着江渐仿佛仓云凊不存在一般。
江渐开口问道“这是哪里?我们该怎么出去。”
“这位小友,这就不礼貌了不是,寒舍百年没有拜访者了,老朽盼星望月才盼来二位,这还没聊上几句就想着走了,是不是太过薄凉了?”老头收起鱼竿开口。
看着仙风道骨的老头没想到讲起话来这么浮夸,这巨大的反差也是让江渐开始怀疑这老者是不是就是个普通老头?
老者的话虽然掺假但也是有一半是真的,他这里确实近百年没人来过了。
“老人家,我只是想离开,无意冒犯。”江渐再次开口。
“嗯,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怎么出去怎么样?”老者开口。
仓云凊看着老者的一言一行,暗自无语,眼神中的满满的鄙视。
“晚辈已经有了师父了,再拜师怕是有些不妥。”江渐开口婉拒,他说的师傅自然是传他圣汐经的仓姓老者。
“你师父教你什么了,你给我讲讲,要不然我不信你有师父,再说了那老头除了修为高点他会个屁。”老者有些气急败坏,胡子都飞扬了起来。
“你认识我师父?”江渐心中一惊,开口道。
“当然,老朽不就是你的师父,老朽还能不认识自己不成?”老者边说边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副世外高人之态。
可在仓云凊眼里这活脱脱一个撒泼老头。
“你这臭丫头,老朽没吱声你就以为我看不到是吧,就算老朽惹不起你家长辈,你我还不是随便收拾?”老者有些气急败坏?
仓云凊鼻孔轻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你这坏脾气,以后娶你的小子可要倒霉了?”老者道。同时目光看向江渐。
仓云凊听了这话,直接拔出佩剑,虽说打不过这老头,但趁他不注意没准能把他胡子给剃了。
老者后退一步。“有意思有意思,难怪你们二人会走到一起,这老小子真是没少下功夫啊。”眼睛扫视二人,随后收回了刚才的顽童姿态。
“江渐,你我命中本就有着师徒的缘分,要不是那老家伙暗中运作,你得再经历许久才能与我相遇,既然老家伙走了,那逝者为大,我尊重他的意愿现在就收你为徒。”老者道。
仓云凊只见老者在江渐的胸口一点,江渐立刻露出一副错愕神情,随即就认了这老者为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