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离开陆家，与张之维的别言
李春风和张之维的一战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或者说对于那所谓的结果最初便有了考量。
在场的两位老前辈都是眼光独到的人，不可能瞧不出李春风在压制着的剑气。
其实异人界对剑客的解释还是有些片面和不准确，但有一点他们清楚；那份夹杂于剑气中的戾气做不得假，是杀了人的……
所以张之维能够见识到多高的剑术取决于，他的修为和门中手段有多精深。
在离开林间之后的张之维跪在老天师面前也是悔恨交加，嘴里嘟囔不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该出雷法轰过去的，兴许还能见识那更高深的剑术。”
张静清坐在凳子上目光投向窗外露出皎月，他在意的则是另一件事。关于李春风所说的一剑破甲两千余。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了些，且不说别的。
若是江湖上真有过此等大战又岂会毫无音讯？心中有很多怀疑，也未当面多问。但那抹青色的剑气又好似一线长云破空分外扎眼。
张之维看得出老天师的心思，怯怯地问道，“师傅，您这是在想老李说的那位剑仙是吧。”
张静清胡子一抖神色不悦地低头望着这个没有分寸的孽徒反问道，“怎么？你不在意？”
“怎么会……”张之维痴痴地回味着林间的一剑摇了摇头叹道，“就算老李说的句句属实，可我们又能如何呢。”
张静清身为天师又怀揣着更多的隐秘，对一些事情的思考视角会更开阔些。摆了摆手打发道，“你倒是豁达，剑仙一剑霜寒十四州说不定也算不得妄言了。”
“时间还剩些，赶紧回屋去歇息吧，今日一战人家李小友的意思也明了，目前来看你不能让他肆意出剑。”
张之维起身挠了挠头，可包裹着的手掌一阵剧痛又让他老实地放了下来。嘿嘿笑着转身就要离开。
关上门后，他脸上的笑意才消失；更多的是不甘，对谁呢大抵是都有点吧。低声呢喃道，“老李，你这是怕伤着我啊……”
旭日东升，天角垂眸；李春风还在床上睡的香沉。仿佛昨夜的交手给他造成了多重的伤势一样，调息时间比另一个还要长。
直到快正午时分寿宴将尽张之维都没瞧见那道青色人影。
有趣的是吕家家主早早抱恙拖着一副残躯不愿离开房间，对此陆家的人也都一清二楚。
而当一些年轻后生看到被包着右手的张之维时各个露出惊悚面庞。
“这位天师高徒的伤不会也是那位仁兄……”
张之维很是诚实地点头应道，“没错，就是老李。”然后又看向王蔼等人问道，“你们有见着老李吗？”
年轻一辈齐退一步拉开身距摇摇头。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也只能安安分分地调息。
宾客将退，离开陆家时已至晌午，有事的便已先行离开了。
吕家家主这时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只见往日高大的一族之长右肩袖口空落落的，绑着白布，身后跟着的是同样如此的吕慈。
一家惨状不可直视，纷纷有人猜测起那青衫少年的身份莫不是隐世大宗子弟。
也就在他们暗下里谈论不休时，正主出来了。
李春风依旧是那身青衫，从客院走出的他揉着眼角便撞上了正要离去的吕家众人。
见到李春风的吕家一脉神色有些慌张，吕家家主不动声色踏步前行。与懒懒散散的他身形交错。
就在吕家家主心中感叹风平浪静万事皆定时，吕慈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喊道，“李春风！”
“咋了？”
李春风平静地与之对视起来。
吕慈的张狂脸庞愈发狰狞，沉声道，“今日仇，来日必报。”
李春风不怒反笑，伸手指着他的右肩又指向他身后的吕家家主，饶有趣味地反问道，“就凭你吗？还是说想要靠你那位神通广大的老爹和深不可测的家族底蕴？”
吕慈宛若一条疯狗，咬牙切齿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该对我爹出手。所以你必须死！”
一行人停在陆家大门的行道不动，正值春季，有轻风飘来刮起一片指长的落叶正巧被李春风右手接住。
指尖挑动叶飞，破空之声擦过对面那个少年的脸颊润物轻吟。
一抹殷红后滴下一血珠。给这片安静典雅的居所落下一份红色。
“我懒得跟你讲什么道理，你不配听。”李春风做完一切没再理会被吕仁按住无能狂怒中的吕慈，转而对着吕家家主说道：“吕家家主还记得我说的话吧？”
吕家家主点点头没有作答，一掌打晕吕慈领着其余人离开了陆家。
李春风则在原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
刚才一席话并没有那么正确，这世道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讲道理的。诚然有律法作为约束，可背靠着一座冰山的高位者又真的会收到应有的惩罚。
大抵是不会的，且此时的法度并不完备。抛开这些不谈本来内外皆不平，甚至亦可称为乱世。
对于吕家来说，那日若是做出反抗的是另外一人，那结果就很难说了。律法对异人世家真的没有太大约束啊～
李春风走着目光扫过院墙感叹道，“哪都通确实是有必要存在的呀。虽说姿态让人作呕不讨喜，但有些异人也太猖狂了些。”
不愿多做停留的他正要迈出院门又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李！你丫的等等我啊～”
停下步子静静地等着快步跑来的张之维，身后则是并肩漫步的左若童和张静清。
李春风双手环抱上下打量着穿着破损道袍的青年道士调侃道，“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又是有啥事儿要与我说的，不会想再打一架吧。”
张之维闻言，笑着咧开嘴角，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难不成，老李你愿意和我再打一架？”
身后张静清的训斥如期而至，“孽障！你还在说什么胡话，真把自己当个菜了。打得过吗你？”
李春风一声不吭，看着老实受训的张之维心里也是一阵好笑，未来的一绝顶天通道人，对师傅倒是……
然而真正的想法也没有外人知晓，他该多羡慕这样的相处。
收起了笑意李春风淡淡的开口，“老张，你如果还想和我再好好打一架的话时间可不会太多了。”
“啊？什么意思？”张之维不解，看到那张难得严肃的脸庞也紧张了几分。
李春风独自走到大门下却没出陆家又扭头说道：“你看看我现在的位置在哪就明白了。”
“……”
“现在我差不多就卡在一个伪境界上，但将来的一段时间我的境界战力将会迎来一场拔升……”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看向张之维包裹着的右手，“你若是不能再上一层楼的话大概率是见不到，不，是无法与全力施为的我交手的。”
眼神遗憾地看着张之维叹道，“我其实还挺想和你好好打一场的，但现在看来机会渺茫。”
张之维把头低下又猛然抬起朗声道，“那我就再上一层又何妨！”
两人会心一笑一切不在言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