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堑之隔
等到李春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左若童这才把目光投向陷入混乱中的徒弟柔声安慰道。
“瑾儿不必放在心上，这些事情暂不需要你来考虑全当做一席警言即可。”
“……”
陆瑾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颤抖的身体诉讼少年的心境并不太平静。
“唉～”
左若童一眼瞧见这孩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是在自我怀疑。于是一巴掌呼哧扇去把少年的身体打飞出去撞倒一片桌凳。
这位玄门高人脸上难得露出来了愤怒的神色，“孽徒！修行这么多年你就修得这般惨样吗？！”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呆愣的陆瑾回过神来，双目通红看着大发雷霆的恩师呢喃低语，“师傅，我……”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呀。以为有你一个就能衰败我三一门了？”
“陆少爷何时起也这般傲慢了？”
“当真是修得三重，通天了？”
左若童言辞犀利又字字珠玑，和以往的温和有着天差地别，严厉起来的他训斥弟子也是毫不留情面。
陆瑾虽然有些鲁莽可也不是傻子。听着师傅的斥责，到现在如何不知师傅的良苦用心，心中更是倍感委屈和自责。
他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着说道：“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只是……担心就像李春风所说的那样，三门的未来若真会毁在我手那还不如……”
话未说完，便又吃了一巴掌，左右印红鲜艳夺目。
“我看你是疯了！为师的教义全然不听半点是吧。”
陆瑾赶忙摇头摆手道，“不是师傅，这是为了三一门。”
“三一门～”
左若童的长叹一口气，望向夜空，语气缓和了一些，他走到陆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瑾儿，你的心意为师明白。”
“但你要明白，万事有因，三门不会无缘无故消亡。非一人之力可为，况且门中还有其他弟子，还有无数志同道合之人。你只需做好自己，好好修行，剩下的交给为师便好。”
说着又看向楼上，【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也是我左若童管教无方罢了。】
另一边的李春风躺在软床上不时往嘴里丢进几颗酸甜可口的葡萄。手里摆弄着的是十三柄不过手指细长的飞剑，他剑指挑动那些飞剑便如蕴有灵性整整齐齐排成一行。
再一拐弯，又改变阵型在身前半空轻盈舞动，如萤火微光星星点点隐约可见赤色的雷霆霹雳萦绕在剑身。
这十三柄飞剑随他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以鲜血蕴养了三年的剑胚可是李春风的宝贝。
本以为会随着那场大战遗失却没料到这些飞剑剑胚竟然钻入了周身窍穴，各自栖息于一处自行为王。
颇有几分道教外圣内王的苗头。飞剑出体便有朴实无华和庄严神圣之势，归于窍穴又暗自孕育或许他日可诞生剑灵。
“这应该就是那老爷子所说的惊喜吧……可惜我的木剑没了。”
“可他又为何要帮我呢？而且他似乎知道我不属于那个世界。”
将剑胎收回了窍穴抱着后颈思索起来，虽然他是穿越才从赵黄巢和仙人手里逃出生天的，但其中他认为还有一部分功劳是那位神秘老者。
此等神通手段，想破脑袋他也只能联想到一位：镇守人间气运八百载的“儒圣张扶摇！”
在这位儒家创始人面前连合道三教的吕祖都是弟弟。
“可……这位大佬又是为何会助我呢？”
这也是他疑惑不解之处，更何况他一介外人难道不是应该对其更戒备的吗。
心烦意乱之下连觉也睡不着了，感受着一身越发浑厚的真气。闲来无事的李春风打算出门练练剑。
李春风走出房间路过左若童师徒时稍作停留，和正在教导的左若童点头示意接着身形一晃，消失在客栈里。
左若童心中大惊失色不由得感叹道，【这身法，竟已不在我之下……】
飞出客栈，脚尖轻踏过一丛丛屋顶如山风拂岗，直到人烟稀少的僻静之所才停下脚步。右手五指成爪手中便多出了一根木棒。
以木棒为剑，对修为自信加上常年佩用木剑的他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手腕一抖，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剑气呼啸而出。
剑气如奔雷降世将李春风身前之地劈开一条数尺之长一尺有余之宽的沟壑。
伴随着少年舞剑的动作越来越快，剑光也越来越密集，如同编织出了一张剑网。地面上的沟壑也在剧增不消片刻功夫这片空地便是一片狼藉。
从高处俯瞰便如同悬崖峭壁破败凌乱，剑意四发，其主人的桀骜不驯展露无疑。
李春风的剑法灵动多变，时而如青蛇游走如奔龙翻滚，时而带着无上威压。
沉浸于剑术的世界中，终于可以忘却了数日来积蓄的一切烦恼。一套剑法练完，他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烦闷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也许只有在练剑的时候，才能真正找到内心的平静吧”李春风喃喃自语道。
这时一阵“啪啪”鼓掌声从身后传来，和曦如风的声音响起，“小友好剑！”
来人正是左若童，只因想要感谢一番加之心中好奇，便循着气息找来，亲眼目睹了李春风舞剑的全程，那一道道凌厉破空剑气在地上描绘的纵横沟壑让他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本以为少年只是一名术士，却没想到对方的剑术亦是登峰造极前所未见。周围数里之地所幸无人在此居住不然恐怕都得搬家了。
“左门长？”
李春风微微一愣转瞬神思又恢复过来，“你这是带着你家徒弟过来干嘛呢？夜间加练呀？”
“嗯？”左若童疑惑地转过身回头望去，只见远处一个秀气少年向他快步跑来。
“瑾儿！”
左若童一晚上接连不断地收到的惊讶快比他修行数十载的光阴还多了。那个距离饶是以他的修为也无从感知，可身后的少年却能清晰的得到信息。
“小友这是用了占卜之术？”
“还是那句话，差不多吧。”
李春风没有说出实情，因为两人的修行体系有所不同，关于境界等等不便透露。但入伪天象境后他便可以借用天地之力了，方圆几里之地皆可探查。
此界或者说这个时代没有所谓天门气运之说，对天地之力的感悟唯有奇门遁甲的借势术法，未来的大道差距犹如天堑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