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向天再借五百元
张无邪是有点后悔的，后悔刚才和迟悠然告别时没有薅她一笔。
对方好歹是清风宗大师姐，从她指缝搂一点他们师兄妹二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落魄。
不过好在自己吃饭的家伙什还在，抚摸着青铜炼天鼎，张无邪一边在脑海中构思炼制丹药需要的药材，一边在储物袋中筛选着，顺便给一旁的魏灵曦教授炼丹常识，
“灵曦你看……这个是金石散，凡间‘点石成金’戏法里经常用到的矿物，如果加的量多还真能让凡石成金，因为它本身就是金属性灵气渗入贵金属的结合产物，我手中的这么点儿大概有两钱，哦‘钱’你可能不懂，就是六克，倒里头。”
“什么？‘克’你也不懂？那是一种称量单位……没事儿我们不管，看下一个。”
“这个是天下草，是要木属性灵气浓郁的地方长得最高的那几株灵草，据说是可以沟通天象的介质，我们扔两根进去，算了还是一根吧，没多少了也。”
“什么？有没有天上草？嘶……你这问题问得好，等师兄会御剑飞行时一定去云上给你瞅瞅。”
“看这个看这个，这个可厉害了，雷鸡木！只生长在山巅的独树之上，在经受两年半载的雷击后成功存活，于毁灭中获得新生时，会有一声响彻群山的鸡鸣。雷鸡木就是焦黑树干上新生的那一小撮，就这么一点儿已经是师兄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
“为什么非要两年半载？唔……我觉得这应该暗含某种天数，是天机的一部分，常言道，机你……”
“嗷还有这个……”
张无邪就这么一边把材料往外掏，一边跟魏灵曦解说，对于少女的问题也挑着能理解的回答，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直到弦月高挂，总算是将材料列齐。
“师兄，你真的不是在做饭吗？”
魏灵曦本有些惺忪的眼睛看到张无邪的行头后精神都为之一振，难道炼丹也要栓围裙，拿锅铲吗，那她也可以做丹道天才。
面对师妹的疑问，张无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右手响指一打，炼天鼎中言灵之火燃起，掺杂着灵气的火焰相比上次要更加旺盛且稳定。
“师妹你瞧好了，什么是炼丹的极意。”
活动完筋骨，张无邪将准备好的材料一股脑地倾倒了进去，这次用到的材料太多，没有大铁锅的发挥之处，干脆把锅铲换成了铁锹，炉顶也不盖，站在鼎上直接开始嘿咻嘿咻地翻炒起来。
已经炼气圆满的张无邪自然不会感受到吃力，这是劳动号子，是有加持效果的！
要不是顾及到一旁的少女，张无邪觉得光膀子一定更带劲，更有代入感，现在的他不像是黄河边的纤夫，而是在给家里的养猪场炒猪食。
唔……这个修辞怎么怪怪的？算了，开炒！
漆黑的夜空下，丹鼎的赤色火焰摇曳，看得鼎旁的少女有些困倦开始小鸡啄米地点头，张无邪还在鼎上哼哧哼哧地甩着膀子。
杂七杂八的材料在他不懈地搅拌之下混合成一鼎褐色的液体，并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火力的加码还在不断向着固态凝实。
半晌后。
“当啷。”
看着草地上已经熟睡的魏灵曦，张无邪轻轻将炉顶盖子盖上，长舒一口气，搅拌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大火收汁儿慢慢等了。
手捏法诀为睡梦中的少女披上一层星光，这样不仅好看还可以保暖，已经蜕凡的对方需不需要另说，反正张无邪看着很舒服。
两手置于后脑勺，张无邪仰躺在魏灵曦身旁，不怪少女嗜睡，只有身处此地才能感受到，轻柔的河风，吱吱的虫鸣，丹鼎中的火焰在安静地燃烧着。
此时的二人不像是穷困潦倒的无家可归者，而是寄情于山水的游客，张无邪念头一动，些许草木飞入火中，烧的噼啪作响，那种野营篝火的氛围更浓了。
魏灵曦的睡眠正酣，温暖的火光照在她清冷的侧脸上竟透露出一股娇憨的感觉，披盖星光的她在深夜静谧的河畔像是遗落在黑色丝绒上的宝石。
真好啊……张无邪在心中感慨，右手一抛，一颗留影石被高高扔起，好似要融入那漫天的星辰中去。
对于未来，张无邪是迷惘的，不管是神秘的阖欢宗还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天枢上人，在激活【成就】之前自己所向往的清风宗乃至三千弟子之上的大师姐迟悠然还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坚信，命运给予的所有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对于这个世界和修行，他与身旁安睡的少女是同样的陌生。
“啪。”
张无邪伸手接住坠落的留影石，虽然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但这一刻的美好他已经如实记录了。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抖仙’。”
嘟囔了一句，将这个点子藏在心中，张无邪慢慢起身，emo时间结束，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左手一挥，给魏灵曦再套上一层隔音法阵，张无邪轻拍炼天鼎发出“咚咚”的沉闷回声。
“已经凝实了，开锅！”
右手握住炉盖耳，猛地掀开，熟悉的高温水蒸气后，露出了鼎内的成丹，其上最少也有三条纹路，甚至有几枚四纹。
“……五、六、七。”
放在掌心，刚好七颗，依旧没有废丹，这次的丹药本身是金丹级的，相比筑基起步的车水马龙丹在用料和炼制手法上都要苛刻复杂许多。
虽然张无邪并没有感受到，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下锅、爆炒、颠锅、收汁儿，最有操作的步骤大概是打开储物袋了。
对唔住，有天赋真系可以为所欲为嘅。
张无邪捏起其中一枚，轻嗅逸散的丹香，观察棕褐圆润的丹体，验证表面的丹纹，的的确确是那个，《丹枢纪要》中金丹篇的稀有产品——一诺千金丹。
是少有的可以产生契约效力的丹药，服食后发下交易的誓言将引来冥冥中的注视，在滚滚雷音见证下，违背诺言者会受到无边雷霆的殛杀。
至于为什么稀有，是因为修仙者们发现吞下废丹或者吞而不咽后以简单的驭雷术便可偷梁换柱，诺言只许不履，一度掀起了低阶修士的信用危机，直到有修行圣地的高层出面背书才得以平息。
而优化配方的改良版便为升格四品元婴级，效用和代价相比太过鸡肋，久而久之便不再炼制了。
这种丹药对于现在缺钱的张无邪似乎并无作用，但这可是出自他手的改良版。
成就：【薛定谔的丹】
解析：“你的第一次炼丹成功，丹道欢迎你的到来。”
效果：“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炼丹也是。你的丹药都会产生意料之外的效用。”
二话不说，张无邪吞下其中一颗，河风陡然变大，星空传来闷雷声响，虚空中一股意志锁定了他，交易正式开始，至于交易的对象是……
张无邪抬头望天，两手呈喇叭状大喊，
“老天爷！借我点灵石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