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于动荡处寻永恒
李相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周身状态紧绷。
他想过自己的到来与顾家的实验研究有关，但听顾时舒的意思，难道是顾家有人先去了那个时代，导致他过来的吗？
那岂不是已经有了往返的方法？
顾时舒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还是想不通，如果家里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两人各有所思，工作人员过来提醒登机。
顾时舒道谢，李相夷颔首示意。
上了飞机，顾时舒正要开启飞行模式，收到了方组长的消息。
【方组长：刚跑完一次，成功了！我们再模拟几次，可以计算返回时间了。】
顾时舒简单回复后关掉手机。
李相夷看她神色猜出一二，“实验成功了？”
“对。”顾时舒答，“还要再重复几次，等我回家里确认了情况，你……”
她欲言又止。
李相夷仿佛不受影响，带着抹笑意，“那你可不能忘了我。”
“什么？”
“我会回来，你不能忘了我。”
“……”
少年心性，于动荡处寻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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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两人直奔明园。
李相夷这才对顾时舒的家世有了清晰的认知，明园不是一处小区，而是一座山庄，放在古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顾时舒打起精神，“我跟家里说过了，事情查清楚就回去，你别担心。”
她话音刚落，屋内走出一人。
顾清面容娇艳，举手投足都是岁月沉淀的优雅，“故事书，你确定把家里形容成龙潭虎穴的样子，不会让他更紧张？”
顾时舒三两步跑过去挽上顾清的胳膊，“妈，我哪有？”
顾清笑了笑，看向身后少年的身影，“李相夷，欢迎。”
“阿姨好。”李相夷打了招呼，跟着母女两人进了室内。
顾清取出准备好的礼盒，里面放着一枚戒指。
戒指一半是素静的环状，另一半是扭转的曲面。
顾时舒看了一圈没有刻字，又递给了李相夷。
李相夷抚摸着戒指的刻纹，嗓音低沉，“这很像是我的手笔，可我并不会想象出这个图案。”
顾清点点头，又对顾时舒说道，“有人将戒指送到了总部科研基地，告诉我如果你问起，就把戒指给你。”
她说完起身，拍了拍顾时舒的肩膀，“如果想到什么，就去做吧。”
“等等。”顾时舒叫住顾清，“送戒指的人呢？”
顾清：“不知道，送完他就走了，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年了，你当时还没出生，后来想找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顾时舒接过李相夷递回的戒指，各种线索盘根错节，她揉了揉太阳穴，让思路清晰一些，带着李相夷去了客房。
周围没有其他人，顾时舒才说，“这个图案叫莫比乌斯环，数学上是无限大的意思，物理上可以用在量子力学。”
“莫比乌斯环通常表示跨越时空、无限循环。”
李相夷微吟，“是因为现在的我拿到了戒指，知道了莫比乌斯环，所以回去刻了这枚戒指？又保存了六百年，来到这里？”
他轻笑了声，“那还真是个无限循环。”
顾时舒仿佛爬上莫比乌斯环的蚂蚁，兜来转去，却找不到故事的起点。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入夜，顾清单独找来顾时舒。
不等顾清说话，顾时舒便问道，“真的不认识送戒指的人吗？”
顾清摇头，“当时那个人神神叨叨的，送来这枚戒指，我还以为是商战的最新方法。”
她反问顾时舒，“你应该只和李相夷说了莫比乌斯环的含义吧，那戒指的含义呢？”
“用戒指这种配饰，加上莫比乌斯环的数学意义传递信息。”顾清说，“小时舒，怎么看怎么像你做出来的事啊。”
真别说，顾时舒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并且那枚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就是那么的严丝合缝。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如果未来的自己回到过去，在过去给未来传递消息，那便产生了时空悖论。
如果这种传递可以成功，那么回到过去的自己，传递一份现有的物品，现在的自己岂不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物品。
物品在同一时空下完成了复制？
她摸了摸这枚戒指，想的她后背发凉。
顾时舒讪讪地将戒指放回口袋，转而捏住红绳的吊坠。
她试探提到，“顾女士啊，我也觉得是我做的，难不成我真回去了？”
顾清按着她的肩膀，“别想，我们都不会同意你回去，我从没强迫过你什么，但这件事不行。”
顾时舒垂眸，挡住了眼底情绪，“我没想回去。”
送走顾清，顾时舒翻起了房间。
这次回来，除了问问能告知的线索，她还要找找家里有没有遗漏的信息。
虽然母亲拦住了她，但她觉得自己还是会回去。
总不能李相夷在过去突发奇想，独自刻戒指吧。
另一边不知是否独自刻戒指的李相夷同样没睡。
如果自己会回来，怎么会让人送戒指？
他今天刚提到让顾时舒记住他，就发现他可能不会回来。
李相夷食指点了点，所有猜测都引导他做出最坏的打算：
让顾时舒忘了他。
……
第二天一早。
顾时舒醒来看到方组长的消息。
【方组长：我们用多台机器同时模拟都成功了，并根据现有数据计算，返回过去的时间点可以定在发生意外的两天后。】
东海大战的两天后。
虽然目前的研究已经是突破性进展，可两天对李相夷完全不够。
他的师父很可能在两天之中遇害。
【aaa霸道顾总：方组长，两天不够，我需要把时间缩短到两小时内。】
远在京都的方组长抓了把岌岌可危的头发，“放我回魔都吧，小老板压榨啊！”
顾时舒和李相夷则去了总部实验室。
方组长不在，实验室暂时由霍伟兆负责。
顾时舒把玩着戒指，对李相夷道，“要是实验室没什么收获，我们马上回京都。”
李相夷还在思索昨晚的猜测，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另一端的霍伟兆远远问着，“顾小姐，李先生，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谈不上。”顾时舒皱了下眉，家里怎么招了个阴阳怪气的人。
霍伟兆嘿嘿一笑，“不过确实与顾小姐的研究相反，听说顾小姐最近在研究同一事物同一时间存在两种形态，可我们在证明既死又活的猫不存在。”
薛定谔理论。
没有打开盒子前，盒子里的猫可能死了，也可能活着。
两种状态同时存在，可事实上，猫要么死要么活。
但顾时舒的光子实验中，单个光子却呈现了许多条纹，说明同种状况同时存在。
两人的研究观念完全相反。
顾时舒轻笑，“没关系霍先生，在魏尔斯特拉斯函数发现之前，大家也不相信有函数处处连续，处处不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