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摩托摩托
大年初七上午，大家陆续回到乡政府上班。中午聚餐之后，何聪慧乘着酒意，找到陈清柏，把李乡长的意思告诉了他，至于自己年终奖暂时被扣的事则没有说，估计陈清柏也不知道吧。
陈清柏听说不交这2000块就会被赶出乡政府，也有点急了，顾不上上班头一天，立马拿上钱就去财政所找胡华辉了。
何聪慧看着陈清柏急冲冲而去的背影，被愚弄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好在李乡长也是个守信之人，陈清柏前脚交完钱，李乡长后脚就交待胡华辉通知何聪慧去领去年的年终奖，这事也终于算翻篇了。
从初八开始，大家陆续到自己所驻村去给村干部拜年，每天都有人大醉而归。然后就是到各单位拜年，各单位呢则陆续回拜，反正就是吃吃喝喝，看样子不过完正月十五是不会正经工作。
看到大家都这么悠闲，尤其是看到肖青芳、胡华辉和奎奎天天骑着摩托冲来冲去，何聪慧别提有多羡慕了。他找到肖青芳说：“你说了教我骑摩托，什么时候教啊？”
肖青芳说：“我又没有摩托，你去找奎奎吧，他答应借我就教你。”
何聪慧又找到奎奎要借摩托来学，说是肖青芳答应了教他。奎奎也正好闲着没事，就说“好啊，我们一起去中学吧，那里有个篮球场宽敞些。”
于是三人坐上奎奎的摩托来到中学篮球场。肖青芳说：“既然奎奎老大亲自来了，就让他直接教你吧。”
奎奎也没推辞就说好啊，何聪慧更加无所谓了，谁教不是教。奎奎教更好了，他是车主，万一自己学摩托时有个磕磕碰碰他也不好说什么。
奎奎把摩托大衬脚衬好，问：“知道油门和刹车么？”
何聪慧摇摇头“不知道。”
“那离合器呢，应该更不清楚了吧？”
“不知道。”
“档位呢？”
“不知道。”
奎奎摇摇头，敢情整个一小白啊。于是招呼何聪慧：“你坐到摩托车上来，双手扶好把手。”
何聪慧依言坐了上去。
“现在，你右手边握着的这个可以转动的皮套里就是油门，你试着向身体方向转一下。”何聪慧转了一下。
“嗯，很好。”然后奎奎扳起何聪慧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四个指头都搭到刹车把上“这是前刹，你试着用下力，注意要慢慢用力，不要用猛力。”何聪慧依言抠了下刹车。
“很好。”奎奎又把何聪慧左手四个手指搭到离合器上，“这是离合器，换档位时要用力抠这个离合器，要快抠快放，同时脚上动作也要跟上。”
他又告诉何聪慧左脚位置的换档器。往前踩，是降档，速度会降低，但摩托力气会加大，往后踩则相反。然后又让何聪慧循环体验了一下换档。由于这摩托是循环档，何聪慧一下子就记住了。
“现在都记得差不多了吧？”何聪慧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记得差不多了，就说，“记得差不多了。”
奎奎于是发动摩托车，“现在，你试着加大油门。”
“轰”摩托发出怒吼。
“动作幅度太大了，要慢慢地加，你慢慢体会。”
何聪慧又试了几次，奎奎觉得差不多了。又让何聪慧试着换档，换档比控制油门难多了，何聪慧反复试了几十次，手脚配合终于不再生硬，流畅起来。
奎奎又反复要何聪慧把整套动作操作一遍。终于他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把摩托大衬脚放下来，“现在，你发动摩托车，挂上一档围着操场转圈，我不喊停不要停。注意不要换档，保持一档。”
何聪慧于是发动摩托，开始围着操场转圈，奎奎不断提醒，“保持一档，目视前方，眼光看远点，起码看三十米开外。
眼看转了十多个圈，转得何聪慧头都有点晕了。奎奎终于喊到“你试一下换二档。”
何聪慧换了二档，很顺利。转了几个圈，又陆续换三档四档，何聪慧也一下子就适应了。
何聪慧骑得越来越顺手，速度也越来越快。奎奎和肖青芳看了，很满意“这家伙还不错，比我当年学得快多了。”
过了几天，奎奎要去鸟窝村下乡，故意逗何聪慧，“走，鸟窝村去，让你来骑摩托哦。”
何聪慧本想拒绝，一听有摩托骑，马上就答应了“好好好。”经此之后，何聪慧才算学会了骑摩托车。
就在何聪慧沉醉于学会骑摩托的喜悦之中时，团结乡政府发生了一件大事，令何聪慧对摩托车由喜爱变成敬畏，不再那么放肆，更加注重安全意识，由此养成了良好的摩托驾驶习惯。
照惯例，正月十五元宵节乡政府又会放假，十六再全部回乡上班。
结果十六这天何聪慧一回到乡上，肖青芳就告诉他，胡兴旺死了，骑摩托车出事死的，在司门镇的大公路上也就是省道上出的事，尸体还摆在公路边。
李乡长让办公室李秘书出了个通知，大家愿去送他最后一程的就去，跟办公室说一声就行了。
肖青芳问何聪慧去不去，如果去就大家一起坐奎奎的摩托去，何聪慧说去啊。
虽然共事不到半年，加上胡兴旺经常不在乡上，何聪慧跟他还真不是太熟，只知道胡兴旺是税收代征员，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就住在肖青芳隔壁。
乡政府有三辆摩托车，财政所一辆，司法办一辆，胡兴旺（税征处）一辆。
财政所和司法办的摩托基本是公共摩托，只要会骑的，只要摩托车有空，大家就都是借他们的摩托车下乡。只有胡兴旺的摩托，基本是他一人独享。
在何聪慧眼里，胡兴旺的摩托驾驶技术相当高，起码比奎奎和肖青芳他们高多了，他曾亲眼见过胡兴旺驾着摩托，在尺把宽的乡间小道上飞驰。而现在，这个摩托高手却死在了摩托上，这不能不令何聪慧震惊。
吃过午饭，何聪慧、奎奎就骑着摩托赶去事故现场，这次自然是由奎奎来骑了，胡华辉带着肖青芳骑财政所的摩托，紧跟在后面，一起赶往事故现场。
至于李乡长他们，自然早就坐着政府的小车赶去处理善后事宜了。
当何聪慧他们赶到现场时，胡兴旺的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只露出头部，大家只看到胡兴旺头部太阳穴处有块青肿，其它各处都十分完好，衣服皮肤都没有什么擦破的地方。
大家看了，心情都十分沉重，前几天还生龙活虎，和大家一起喝酒吃肉，眨眼就阴阳相隔，人这一生真的是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胡兴旺的母亲正扑在胡兴旺尸体上嚎啕大哭。不一会，税务局的领导也坐着小车从新区赶来了，后面跟着殡仪馆的灵车。
李乡长把现场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个简单的追悼会。殡仪馆的人熟练的装好胡兴旺的尸体，带上他的父母，呼啸而去。
胡兴旺的死让团结乡政府沉闷了足有半个月，每逢下乡，大家必互相提醒注意安全，不要喝酒，喝了酒不要开车开摩托。直到正月过完，大家在鸟窝村抓到了几个盗砍木材的小偷，才从沉闷的气氛中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