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炼体二阶
“哥，活哥应该没事”赵灵儿冷静判断，但眉宇间的担忧也不弱于赵无极，“我的神识中还能感觉到活哥，况且”转头看向老神在在的平叔，自从平叔把他们兄妹两从原本的旅团中带出来后，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平叔都从来稳如泰山，见他毫不担心，便知沈活大概率是无事。
反而，平叔却侧头看向赵灵儿，“灵儿，你可还记得妖灵武备，即我们所说的妖武由哪几部分组成？”
赵灵儿知道平叔不会无的放矢，微微沉吟后答道“妖灵武备分别由三部分组成，即妖核、妖躯和妖灵，其中妖核蕴含妖兽生前所拥有的全部妖力，是发动技能的根本；妖躯是打造妖武的载体，考虑到与妖力的兼容，是本妖生前的躯体则为最佳；最后是妖灵，为了释放妖兽生前的技能，更因为妖兽灵魂的强韧，一般妖核中都会寄宿妖灵，妖灵的强弱将直接决定妖武的强弱。”
“没错，妖灵的强弱将直接决定妖武的强弱，但有一点你需要明白，虽然妖灵强则妖武强，但是不是妖灵越强越好呢？你哥只有一阶神识，为何能自如运用这块碧水犀盾，不仅是因为这只碧水犀生前只有炼体一阶，更因为此妖兽生性温和，神识孱弱，死后制成妖武虽然无法发挥强力妖技，但妖灵平和不会对主人反抗。而沈活这只雷电影豹么”
雷电影豹虽然跟那些上古血脉妖兽不可同日而语，但那些成熟阶段的也可以说是妖兽界的一方霸主。沈活的神识仅是一阶，虽然享受着雷影护臂强力妖技的福利，但现在
他遇到问题了
刚才的那一下震动，就是雷影护臂中的妖灵久违的反抗，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正受到生命的威胁，以干扰施放技能的方式，给沈活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说话间，扬起了沙尘渐渐落下，视线再度清晰，只见大沙虫已归于匍匐，但其身下却荡漾起了一圈圈波纹。刷刷刷，一条沙线突然自大沙虫身下划出，猛然间沈活从沙土内窜出。
“霍，沈哥这是学起沙虫了么？”赵无极目瞪狗呆。
原来，危急时刻，沈活利用雷影护臂不需要妖灵驱动的技能“雷震纹”击松了沙土，来了一招土遁。虽然应对及时，但沈活当前的状况却很不好。连续使用技能已经将他为数不多的神识消耗殆尽，为了争得入沙的那短暂瞬间，左臂更是被巨大的压力击碎，雷影护臂也因此被打开了一道裂纹。沈活整个人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如雨下，本来已经快脱水的身体再被榨了一波，已是完全枯竭的状态。
但唯独，沈活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了起来。疼，由内到外，浑身都疼，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兴奋，好快乐，小豹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垮我了？对，之前你是平叔打败的，我确实配不上你，但就甘心这样彻底死去么？我挂之前肯定是要拼命的，我拼命你也肯定会彻底挂掉，那么为什么不一起战斗呢？虽然它只三阶，但它只是个虫子啊，你就甘心被虫子暴揍？
护臂上的雷纹茫然亮了一下，似是雷电影豹对他的回应，随之亮起的还有沈活眼中的红光，以及他干裂的嘴角。就算我嘴巴里不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我也可以把你干碎的，小虫子。因为我啊，可是超喜欢战斗的啊！
“轰”雷电波纹转瞬即走，这次竟然同时朝两个方向同时蔓延，一面向地上扩散，一面向沈活身上缠绕。在众人眼皮开合的一瞬，先是急速扩散的雷电波纹将沙土轰然震碎，大沙虫反应不及，立时陷入其中，正当它欲施展天赋本能潜入地下的一刻。
“雷影连遁”+“认真的每一拳”
沈活瞬间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竟环绕着大沙虫出现了四个身影，每一个身影都全力挥出了带着电光的一拳。不同方向的出拳，猛然打断了大沙虫的动作，将其凝固于沙中无法动弹。
还没完，
虚空中的四个身影转瞬排列于大沙虫头前，似乎依次，又似乎同时分将重拳、标指、劈挂掌、开山肘一一打入其命门，迅如猛虎。矫若苍龙的连续四击下，终于击破了大沙虫坚如钢铁的身躯。
只见一股淡绿色血液自其脑门射出，轰鸣声中庞大的躯体软倒，脑前的触须也应声低落。而沈活则应声后仰，脱力倒下。
“活哥，你怎么样？”赵无极赶紧上前抱起已是虚脱的沈活。
“平叔，活哥会没事的吧？”赵灵儿虽没上前，但是一脸焦急。
“不碍事，他死不了”平叔微微一笑，“相反今天就是他晋升炼体二阶的契机了，只要”
恰在此时，本已死透的沙虫尸体突然泛起了阵阵红光，一明一暗间似乎应和着沈活的呼吸。而沈活的身体不知何时也泛起更为明亮的红色光芒，一人一虫间光芒闪动，众人不知是何情况也不敢妄动。而在短短的几瞬间，大沙虫与沈活身上光芒闪烁的频次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加快，在光芒闪烁速度快到极致的那一刹那，大沙虫的尸体上突然光晕散开，飞速融入到了沈活体内。
本已晕厥的沈活此时却来到了一处青铜祭坛，祭坛的表面覆盖着厚重的青铜，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墨绿色，仿佛诉说着无数苍凉的往事。祭坛的边缘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有人有兽，似在描绘某个事件，又好似隐藏着某种古老的隐秘。
祭坛的四周，矗立着四根巨大的青铜支柱，巨柱环绕间似是拱卫着祭坛保护它免受损伤，同时也为这座神秘的建筑增添了几分威严与庄重。四根支柱上分别雕刻着某种神秘生物的图案，分别是翱翔于大海上的巨大生物、全身闪耀着金色火光的三足鸟类、九只头都疯狂咆哮着的狮子以及一头通体白色神秘而庄严的翔龙。
而在祭坛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凹槽，凹槽分两圈，外圈凹槽的边缘刻着一圈精细的刻度，有长有短，长短各九，而凹槽边上则标注着意义不明的文字，黯淡无光不知其意。
凹槽内圈则是一个盾形的凹坑，坑里漂浮着某种金色物质，似气似液，因为没有外圈凹槽的束缚，它随着气流轻轻摇曳，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沈活突然从大漠的生死战斗来到一看就颇有年份的古祭坛，整个人正自懵逼，但异变突起，本来古井无波的祭坛，不知受到何种影响，外圈凹槽中的金色物质突然剧烈波动，竟渐渐上涨，缓慢而坚定地朝着第一个刻度冲去。
随着金色液体的异动，沈活的身体也突地感受到了异样，好像某种力量陡然从他空乏的身体里冲了出来，但这种力量太多太猛，此刻他只有一种情绪，就是“胀”。浑身似有万蚁缠身，似乎每一个毛孔都有气流要喷勃而出。
好疼，疼得沈活跪在了地上，用力捶击着青铜的地面。“噹”发挥出比平时三倍力量的一拳，也只换来青铜地面的一声低吟，远方似有呢喃声传来，但沈活却听不真切，本已消耗殆尽了精神力，他现在只觉脑子一团乱麻，阵阵刺痛从头顶到脚底，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无人察觉间，第二格刻度即将填满，相应的刻度边淡灰色的文字却在此时渐渐亮了起来。
终于，刻度满的一刻，刻度边的神秘文字猛然大亮，似是此字跃出了青铜祭坛，沈活的脑门也伴随出现了此字。“噹”相比之前捶地发泄的痛苦一击，这一瞬间，沈活只感觉整个天地都随之猛然一震，似乎天高了地阔了，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之前体内泛滥波动的力量也猛然归于寂静，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但他明显能感觉到不一样了，不仅自己的力量增强了，自己也突然读懂了那个字的意思。
“临”，这个普普通通的字，在沈活能读懂之后，似乎就蕴含了某种不知名的魔力，让他知道这个字会给他带来非同寻常的力量。
激动过后，沈活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这是哪里？我怎么回去？”
但回去的心念一起间，沈活就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皮开合间，耳边顿时传来了赵灵儿清脆动听的声音。
“平叔，活哥怎么还不醒？突破炼体二阶就是这样的？怎么好像跟我书上看的不一样”
书这跟哪本书上的都不会一样好么？要知道，在人族功法丧失的现世，体魄与神识的境界已无法同时修行，针对体魄的晋升，其实说白了就是依靠足够的妖力对人体的不同经络进行冲击、锻打。沈活之前是炼体境一阶的体魄，突破的最基本的四肢脉络，而炼体二阶则是要依靠妖力冲击七窍中的眼窍，可以说是炼体境中最关键、最细致的一关。因为眼窍通神，一般人会在冲击眼窍时开启神识，有了神识之后，对妖力的同化延缓和妖技的操控都会十分有帮助。
而针对神识的提升，可以说对人族来说一直都是一个难点，除了天赋异禀，便是生死战斗间的自然增长。据说教派有秘法可以极快速度提升神识，但却携技自珍，未有流传于世，莫平生凝神思考间瞥了眼身边的季婶。
沈活本来精神力就不弱，极限接近一阶神识，因此莫平生本打算由自己操刀，帮助沈活使用沙虫的妖力来打通眼窍，从而突破二阶体魄，顺便借由生死战斗看看是否能让他提升到一阶神识。当然，这种外人操刀的突破需要对象完全不加抵抗，这也是莫平生要求沈活独斗大沙虫的原因之一，这样既可以让他在生死之间磨砺，更可以耗尽他的精神力量，于突破有百利而无一害。但现在，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然，想归想，人设不能塌
“现如今书籍匮乏，你看的那点书，只是一些最基本的突破方式。他现在的这种情况么，待我看看”
莫非真的要我提前用那个？莫平生一面想着，一面伸手搭上了沈活的手腕，恰在此时，迎上了沈活睁开的眼睛。
“活哥醒了”赵无极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还是要靠平叔啊。”
你小子玩我吧，懵逼一秒，莫平生马上管理好了表情，“嗯，那么快就突破完毕了”
“平叔，让我开始突破吧”
两人的话音几乎同时响起，莫平生刚管理好的表情，差点瞬间又破防。突破？你还要突破？莫平生转头瞥了一眼大沙虫，现在的妖兽与其说是妖兽，不如说是一块大号的五花肉，妖核破碎，妖力尽失，甚至妖灵都丝毫感受不到了。就这，你还要突破？有啥突破？用我的老骨头给你突破好吧。
当然，大佬是不能这么说的，“沈游骑，刚才你已完成了突破，你现在应该已是炼体二阶了”
嗯？我这就二阶了？
“我，我晕了多久？”
“活哥，从你打死那头大沙虫晕倒，到现在醒来，应该不超过半炷香的时间”赵灵儿思索着答道，并把沈活倒下后身体发生的状况给他说了一遍。
红光？吸收？
虽然搞不清楚具体，但有一件事是比较明确的。自己似乎并非真身去到青铜祭坛世界，从头到尾，自己的肉身都在赵无极的怀里好好躺着，且两边的时间流速，似乎是不同的。毕竟从观察祭坛，到异变产生的整个过程，绝对超过半炷香，他甚至觉得有几个时辰之多。
第一个平复下思绪的还是莫平生，虽然这是一个超迷你旅团，但身为旅团的天枢位，莫平生还是第一时间明确了接下来最该做的事情。
“游骑原地修整，屠灵暂代，御守搜集战利，季食藏，劳烦了”
“诺”三小接应下，唯季婶慢悠悠走出，嘴上说了句“是”，见着莫平生不满的眼神，又跟了句“诺，莫大天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军团的那套东西，我平时也不练，您老就谅解一下吧”
嘴上说的虽慢，手上却是不停，虽不见她怎么大动作，但两袖间的丝带似是活了过来，于几只沙虫间飞舞，先是取了妖核，再将一些可供使用、食用的妖兽部位切下，最后更是有光亮闪耀，码好的诸多物品瞬间便不知所踪。
“季婶，这便是须弥芥子之术了吧”赵灵儿满眼亮晶晶，自从被带入旅团，一路看到了各种神奇，她的求知欲便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这算什么须弥芥子之术”季婶看着赵灵儿满眼宠溺，摸了摸她的头道“些许空间小道，要不是我会这方面法术，你平叔怎么硬给我套个什么食藏之职，我又不懂他们打仗的那套。你啊，要是想学，以后跟着季婶，我手头的几下三脚猫功夫虽然不算多厉害，但在这乱世，安身立命，还是不难的。”
莫平生斜了一眼季婶，“他们三人未来何去何从，还是等那件事以后再说，你可别坏了规矩。”
“那是自然，跟谁我也不敢跟你坏了规矩不是，”季婶微微摇头，“但这一路，似乎不会平静啊”。
莫平生没有回应，眼帘微合，似是陷入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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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离此万里之遥的一座营帐中，有人似乎恰于此时回过神来，帐内只有两个人影，只听一人说道。
“这仗怎么打？你倒是给句话”
“怎么打？做的战斗方案你又不看？”
“看？我怎么看？我怎么看得下去？你这方案打的不是仗，是兄弟们的命啊”
“生逢此世，我辈当为人族赴死”
“你就那么看好那小子？”
“生逢此世，我辈当为人族赴死”
“值得么？”
“生逢此世”
“你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