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罗盘破阵
很快地，疑似进出口位置就被勘测到，随后在邝天翊一声令下，众人熄了火把分散开来，藏身于各种树木、灌木丛之后。
没过多久，不远处就有一道火光一路飞驰而来，转眼几十匹快马赶到。
苏怀云拉着方小楼的衣袖走出了藏身地，面对这两位老人驻足。
方小楼不敢怠慢，在经过了苏怀云一阵小声嘀咕之后，赶紧把之前跟她说过的话重述了一遍。
两位老人是苏家四代人的二爷三爷，分别叫做苏寒慕、苏寒宸。
前者是苏怀云的亲爷爷，一位身高足有八尺的健硕老人。
他颌下有半尺白须，一边捋着一边问道：“这么说，小家伙，你以为这里果然有陷阱的话，就一定跟秘境的开启密切相关？”
方小楼老老实实地点头称是：“不然小子我想不出，他们为何这么处心积虑的设下这处陷阱！”
“那你是怎么断定的此地一定有陷阱？”这是苏怀云的三爷爷苏寒宸在问。
“回老前辈，小子的根据有三。一是以我唐牛兄的区区一级武者实力，我认为断然不可能瞒得过高阶武者；再就是他后来遇见的林中一路偷撒新鲜泥土的那位堂兄，存在着故意令他看到的嫌疑，具体原因基于前一点；还有一个更明显的漏洞，这里既然是云门的巡视范围，为何唐牛兄的二伯和大堂兄能躲得过你们的巡查，却躲不过他的暗中窥探？”
“好聪明的小家伙！”苏寒宸不由得高声赞叹了一句。
方小楼正在奇怪，这人为什么敢在这里大声喧哗，苏寒慕就马上给出了答案。
“是挺聪明的！实话实说，我们来时路上就断定了，这处地底很有可能并没有人在潜伏，但依旧断然前来，你知为何？”
“小子不敢妄猜前辈们的心思！”
“让你说就说！”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陷阱并不存在，地底通道有可能已经被挖通。尽管这种可能性极小！”
“是啊，既然不能排除，即使明知有陷阱的可能，职责所在，也要进入其中探查一番！况且今夜就是秘境开启之时，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就更容不得半点疏忽！”
“但若是他们就是要让贵门派引爆地底埋设呢？云雾山的防御力量会不会就此被分散？或者出现不经意地漏洞？”
“所以说你很聪明，但别人也不是毫无脑子，你的担忧之处，我们这边必然早有对策！”
“那小子我就无话可说了！”
“不，你还有话没说出来，因何会猜测到地底会有火药的埋设？你只管照实说，若是说的在理，未尝不会考虑引你加入我们云门！”
“火药就是由由硫磺、硝石和木炭组成，我听说这里已经是超大型野兽的经常出没之地，但今晚的一路行来，只在远离此处的另一岔道尽头才遇见，可想而知，这附近的野兽均因若有若无的硫磺味给驱走了！”
“臭小子，果然观察细致！硫磺属低毒危险品，但经过了燃烧后的气体会对动物有致命的毒性。这些深山猛兽，越是大只的越具有部分灵性，它们的嗅觉又是血脉天赋，有比人类敏感得多的嗅觉很正常！”
苏寒宸的话音刚落，苏寒慕便是随口道出：“三弟，既然如此，是我留在这里指挥，还是让其他人快速汇报这里的事？”
苏寒宸回答：“二哥，你我都不好离开，此处地底的机关断难破解，恐怕有的异常坚固之处就需要强力轰开了，多一位九级武者的加入，破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方小楼有些踌躇地欲言又止，他的表情立时被苏怀云看到了：“小楼兄弟，有话就直说，他们都是我爷爷，不会计较你插嘴的！”
苏寒慕这才留意到方小楼：“嗯，你有话就直说，没人会怪罪于你！”
“回前辈，您二位不好亲自下去吧？一旦真的发生了爆炸，可就不好脱身了，危险性太大！”
苏寒慕哈哈大笑：“难得我们素昧平生，你居然这么紧张我们的安危，不过也在侧面验证了你对我们武者的毫不了解！这么给你说吧，中级武者以上的境界，就具有隔空施为的能力了，境界越高，距离越远，之前经过处再以树木支撑地道周壁，这样一来，只要进入不深，即使引爆了，也有机会逃出生天！”
“但你怎么判断，所经过之处的墙壁内就没有炸药的埋设？”
苏寒慕与苏寒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明显有一缕跟欣慰相仿佛的神色闪过。
前者笑得更大声了：“难得你这孩子考虑得周翔，可你却不知，我们武者界有各种的危险探知手段，像是硫磺味道的寻探，自有嗅觉更灵敏的犬类来执行了，它们能隔着三尺厚的土层嗅到有无危险！”
苏寒宸进一步补充：“地底通道的采掘本就异常辛苦，再在周壁另有埋设，三尺的深度可不止一方区域内，还要连接更深处的引爆点，这么大的范围内，就得多耗费他们数月甚至一年的光景，换成你愿意这么干么？”
方小楼恍然大悟：“没想到您老二位，早就把细节处考虑得这么精到了！”
苏寒慕笑道：“你也很不简单，听怀云这丫头说你才十三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想方设法地在修炼上怎么偷懒呢！”
方小楼自觉把话都说到这么份上了，自己也算是尽足了力，即使后来苏家遇到了重大损失，也跟他不再有更实际的关系了。
而且彼此间才是初识，他知道自己说得太多的话，很容易惹人生厌的，尤其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刻。
接下来苏家人很快聚集在一起商议着什么，趁这会儿唐牛凑上来低声道：“兄弟，万一出现大状况，苏家人不会怪怒于我们吧？”
方小楼不露声色的低声说道：“当着这么多高手尽量少说话，难保人家不会把我们的私话听了去！”
“你就只告诉我有没有风险，我们好早做逃生的准备！”
“瞧你这点出息！我们算是立了功的，况且在他们做事前我可是百般提醒过。再说了，于这种绝顶高手面前，我们有了私心杂念，难道他们觉察不出来？”
“所以呢？”
“咦？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很熟悉我的说话套路了？”
“少废话，哥哥心里担心着呢！”
“来前咱们不是探讨过各种可能性吗？既来之则安之，你自己都说过，富贵险中求嘛！”
其实他隐隐觉得唐牛并不是真的害怕，而是想借此机会探一探自己的口风。
可别怪小小年纪的方小楼有如此多的心思，身在武者环境里，就如同他爷爷讲过的市井江湖路，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的。
即便是跟唐牛犹如拜了把子的干兄弟，他的心眼子也在无时不刻地转动着。
这跟秉性无关，而是身处险恶江湖的自保天性。
不多久，苏家人就结束了简短的会议，百十号人马上被分成了几路人马，分头各自行事。
那处暗道入口处自然是留有机关的，不可能只用泥土草木遮掩。
于是方小楼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真实的破解机关手法，那是一种借助着罗盘的破阵方式。
具体指挥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嘴里在根据罗盘上的八卦走位不断地发出指令。
“右转，向前三步，横跨九步再左转，而后是后退两步，继而右转踏出一步，对对对，保持步距相当，记得不要让自身气息外泄”
随着他的指令，踏入阵法的年轻人显然身上有丰富的经验，尽管得到的口令繁杂无比，仍能保持一副淡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