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牛头马面阎王殿
“真是痛死小爷我了！”
李道尘头顶着密密麻麻的尖刀，扶着腰，骂骂咧咧地来到了轮回路的尽头。
一路上用尽手段，左闪右闪。刀子没躲过去，反倒把腰给累着了。
不待他多想，尽头的虚空一阵变幻，出现一个幽深的洞口。
初极狭，人能爬。爬行数十丈，豁然开朗。
“他娘的，这不会是个狗洞吧！”
李道尘从洞口的另一头爬出，狼狈之色尽显。
“什么人！”
刚出来，还没待他看清四周。一个顶着牛头和另一个顶着马面的……额，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倒提着一把长刀出现在他的面前。
莫不是传说中的鬼使，牛头马面吧？
我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不会是阎王殿吧！
李道尘这般想着，身体就是本能反应地躲开了两人的包围。
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宽阔的山洞，四周石壁上燃烧着幽深的火焰。
地面上笼罩着森白的浓雾，将大腿以下的位置隐没在浓雾里。
“放肆！”
“哼！”
比李道尘高出几个头的牛头马面，向他扑来。
道理只有将他们打趴下，才能踩在他们的脸上讲。
反正这里是地狱，大不了就是两腿一伸呗，来世还是一条好汉。
李道尘持着耀世剑，与他们交战在一起。
锵锵！
只一接触，刀与剑的碰撞，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剑身传来，李道尘连续倒退了数十步，双腿抵在了石壁上，才将力道卸去，但小腿还是隐隐作痛。
居然是实质的，他们有肉身。但想到他们是地狱的执法者，有肉身也不奇怪，自己不也是肉身进来的吗。
那边牛头马面吃了一惊，询问道：“你怎么有肉身？”
“你从哪里来？”
见他们没有马上动手，正合李道尘的意思。
指了指那个狗洞，开口解释道：“诺！就是从那里钻过来的，另一头好像是什么轮回路。”
“轮回路？”
牛头摇头道：“不可能！若是轮回路，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道尘给他们描述了一下那边的模样，然后把血色大门上的字念给了他们听。“生者亦生，死者亦死。不入轮回，不谈生死。”
牛头马面互相对视了一眼，铜铃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他们两个在地狱的级别太低了，根本就没见过轮回路。
但李道尘描述的确实是轮回路的模样，这还是听阎王爷说起过。
可入了轮回，不应该是一个死人吗？他怎么还是一副活生生的模样？先把他带到阎王爷那里去。
马面开口道：“你说的真实性有待可查，先跟我们去拜见阎王爷，听候他的处置！”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我们的实力强出你太多。”
李道尘闻言点了点头，将耀世剑收起。跟在牛头马面的身后，向阎王殿而去。
一路上，他想到了师尊在《宇宙杂谈》一书里，对地狱的讳莫如深。
有人间的地方，就会有地狱。
地狱的存在，一直都是超然于世。就连长生仙庭盛极一时，亦不受其管辖。
地狱应该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因为他们的执法者都有自己的肉身。
既然是组织，那就有它存在的道理，还有利益。
如果一起来试炼的修士，都和自己的遭遇一样。那说明应该是正常的试炼，几位真人也提前探过路了，想来应该不会死人。
如果只有自己遇到这种情况，那一定是有未知的存在，将他拉了进来。而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杀死，那他或者她，显然有自己的目的存在，那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夺舍自己应该不太可能，神庭里的神殿级别很高。如果连它都挡不住的话，估计谁来了都救不了他。
李道尘一路上都在思考着怎么脱身，毕竟第一次试炼，以后有经验了就不是问题了。
……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牛头马面将李道尘带到了一处殿宇前，上面挂着‘阎王殿’三个醒目的大字。殿门前弥漫着浓雾，让他看不清里面的环境。
铛！
此时，拍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李道尘耳边响起。
“来者何人？”
随着声音的响起，殿前的浓雾消散。
李道尘抬眼望去，一个戴着珠帘、身着阎王服，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高堂上。
还真是阎王爷，在他很小的时候，村子里就流传着活阎王的传说。
这便双手抱拳道：“回阎王爷，草民吴用！”
“吴用？”
铛！
阎王猛地拍了一下木案，持怀疑态度地问道：“我怎么记得你叫李道尘啊？”
“啊！？”
李道尘装作愣神状，然后开口道：“回阎王爷，草民真的叫吴用啊！”
铛！
阎王又拍了一下木案，然后做摆手状，对牛头马面开口道：“你们抓错人了，把他扔进畜生道，让他转世做一头猪吧。”
牛头马面上前将李道尘架了起来，吓得他脸色煞白，转世成猪，那画面想都不敢想啊。
李道尘连忙道：“阎王爷！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叫李道尘和叫吴用，有什么区别吗？”
阎王爷今天的心情应该很好，颇有耐心地问道：“你是从那狗……通道过来的吗？”
他赶紧回道：“回阎王爷，草民就是从那洞里钻过来的，应该是下错道了，草民这就掉头回去。”
“那没错了！”
阎王身子向后一躺，解释道：“叫李道尘生，叫吴用死。你听明白了吗？”
李道尘这哪不明白，赶紧献媚道：“阎王爷可真是慧眼识珠啊！刚才草民不小心说错话了，草民就叫李道尘。”
“吴用是谁？我一点也不认识。”
许是他的话把阎王逗笑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本王改变主意了，现在叫吴用的生，叫李道尘的死。”
他娘的，逗我玩呢！还好小爷机灵，这便正色道：“草民从小一体双魂，刚才是我哥哥李道尘，我现在是弟弟吴用。阎王爷总不能让我们一半生，一半死吧。”
阎王厉声道：“那本王要你们都死呢？”
李道尘装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阎王爷刚才明明说了，能活一个的。”
阎王将双手抱于胸前：“因为你刚才在心里骂本王！”
他娘的！内心的想法在这里无处遁形。糟糕！
李道尘在心里这般想着：阎王爷英明神武，修为盖世，定然不会为难草民。
“算你小子识相，比那条……”
阎王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像是有一个禁忌词一般。
接着，阎王又道：“本王就不难为你了，小小年纪要是被吓出心理阴影，到时候有人会找我麻烦的。”
李道尘算是听明白了，就是他把自己接引来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存在，是人是鬼？
阎王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你小子，本王就不能又是人又是鬼吗？”
“可是……”
“当阎王只是一个岗位而已，要不你来换本王？”
“别！如此崇高的位置，草民我坐不上去。”
李道尘连忙摆手，看来这真是一个组织。就是不知道组织者是个什么存在，有没有私心？
阎王不再纠缠，解释邀他前来的原因：“本王这次引你前来，其实是受一个故人所托。”
“故人？”
李道尘打蛇随上棍：“前辈您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阎王摇头拒绝，那条狗警告过他的，不能让李道尘沾染上因果。
接着，他一招手，自虚空飞来几滴森白的液体，落在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玉瓶内。
随后，阎王将玉瓶扔给了李道尘，解释道；“这里面装着的是黄泉水，能生死人、肉白骨，省着点用！”
“好嘞！”
李道尘如获至宝般地将玉瓶放入空间法宝，接着他又想到了林霜筱。如此珍贵的保命神物，应该帮她向阎王爷求一点才行。
阎王听到他的心声，又甩了一个玉瓶给他，然后不耐烦道：“黄泉水一百年才能汇聚一滴，存货可全给你了，一滴也没有了。”
他这么爽快地扔出来，这让李道尘有些狐疑，问道：“前辈，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诺！”
“最后两瓶了！”
阎王又肉疼地扔出两个瓶子，然后赶紧开口道：“此间引你前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作为报答，本王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
接着又道：“先别着急开口，好好想一想问题！”
师尊在日记里，时不时地会写到一诺千金重，告知他承诺的重要性。
李道尘郑重道：“前辈，您不妨先告知晚辈所求之事！不是晚辈不开眼，而是修为低下，怕是会误了前辈的大事。”
阎王无所谓地回道：“说出来了就不灵验了，命运的轨迹有可能会发生改变。所求之事，以后你自会知晓。无关道德人伦，你可答应？”
只要不违背道德、人伦，他自然会帮忙。这便道：“前辈的事，晚辈铭记在心。”
然后，李道尘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前辈，晚辈刚才所来的途中，途经之地、血色大门是什么？这是晚辈的第一个问题。”
虽然那条路很像轮回之路，但他平安无事，所以有些不确定。
阎王解释道：“那血色大门是红尘之门，可以洗练凡心，接近真我。而那条路，其实是有小轮回路之称的黄泉路，捕捉大恶之人受刑而已。”
“至于真正地轮回之路，则不在此间！”
李道尘点头，接着问道：“与我同行的道友们，他们现在在何方？”
阎王回道：“他们现在很安全，你们口中所言的试炼之地，不过是人间与地狱之间的驿站而已。”
“此间有恶鬼常年徘徊，吞噬死去生物的神魂。而阎罗殿的人手不足，根本没时间去清理这些恶鬼。修士们前来历练，是处于一种双赢的状态。”
原来如此。修士们清剿恶鬼，获得纯净的神魂之力，用来强化自身。地狱的执法者们对此喜闻乐见，自然不会去阻止。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该问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