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不要做我的妾
“我们有恩报恩，只是我们家巧娘，她今年才十六岁，不明不白就这么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又来了，我们还不敢声张。”
老人的眼角划过泪水。
“她呀，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闺女你别见外，既然你和巧娘有了这样缘分，你就好好的，替她活下去。”
老人家用粗糙干涸的手，把眼泪抹去。
定了定神，他看向秦巧娘。
“三丫头，是我们对不起她。”
秦家老汉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秦巧娘还想追问，但老人家不愿再说下去。
又是一番推心置腹，两位老人对她的认可也渐渐高了。
开始顺着她的推论，回忆山上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和你爹上山砍柴，因为那段时间总在一块林子里，你爹总怕这样不好，来年长不回来。”
秦巧娘注意到秦老娘对秦老汉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你爹，他们真的有在渐渐认可她。
“我就说，我们上东边那片林子，那边人少，路不好走，我们到了东边就已经快到傍晚了，东边的林子里有不少桃木，那个季节，桃子也熟了，我就和你爹说我去摘点桃子回来，他一个人砍柴。”
“等我觉得你爹那边也差不多了，桃子也够了，一大筐子一家人也够吃了，还能给亲家邻里送一些，多的还能给你们做桃子蛋。”
说到这里，秦老娘停顿了一下。
“桃子蛋就是桃子去皮去核后切小块，和冰糖、清水一起煮沸，加点淀粉水勾芡做的，要想好吃还能加点几粒松子、核桃仁什么的，你还记得吗？巧娘，每次生病，娘都给你做的桃子蛋？”
她猜错了，秦家老娘是透过她在看她的亲闺女。
秦老娘的声音有点哽咽了，秦老汉安抚性地拍拍秦老娘的肩。
有些心酸，是啊，不过十六的秦巧娘人生才刚刚开始。
“爹娘。”
“闺女，我来讲吧，让你娘歇一歇。”
在秦老汉的叙述中，秦巧娘发现几个疑点，原来，他们一直隐瞒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以算是所有困厄的开端。
“爹娘，你们先吃，我之后进来收碗筷。”
秦巧娘安顿好老两口，带上门退出来。
一刻也不停歇，堂屋里的热闹实在有些刺耳。
马翠花首先发现了她，居然自己起身来招呼她。
“哎，说曹操曹操到。三妹来啦，快快快，坐在你大哥边上。”
秦巧娘不紧不慢往自己的位置去了。
“大嫂不急，您坐，坐了这么些年的位置也没变过，我不敢造次，还是坐在自己的老位置吧。”
马翠花伸出去一双手在空气里尴尬地划拉几下，又悻然收回。
“刘官爷，这就是拙荆刚巧跟您提到的我的三妹，秦巧娘。”
秦巧娘感到秦强明这话一出，桌面上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不怀好意的打量，像末世里掂量你轻重正在犹豫要不要对你下手的人。
秦巧娘厌恶这种目光，这种目光的主人往往不是最强者，而一定是最卑劣的人，看人下菜碟子的废物。
刘官爷的目光里正是这种含意。
“三妹啊，你刚刚说这东西叫芋头烧，这是新东西啊，不止我们没吃过，人家刘大官爷也没吃过。”
马翠花一边开口，一边观察着秦强明和刘官爷的反应。
见他们的面色泰然，她才继续往下说。
“刘官爷听说你今年已经年满十六，本想聘你做妾，但奈何你面上的红斑，唯恐你会被他十二位太太欺负，官爷说上天有眼，难得你厨艺高超，我们就说想让你到官爷府上做个厨娘，官爷答应了，还说一月二两银子嘞。”
秦巧娘听到这番话，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背后，定有文章。她微微一笑，用平静的语气回应道：
“刘官爷的厚爱，秦巧娘感激不尽。但家中父母年迈，尚需我照料，不敢远离。至于这芋头烧，是我近日新学的手艺，若官爷喜爱，我愿将做法传授给官爷府上的厨子，以表敬意。”
刘官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捋了捋胡须，故作大度地说：
“既然秦姑娘有孝心，本官自然不好强求。不过，你的手艺若能为我所用，也是一件美事。这样吧，你若能到我府上将这芋头烧的做法传授给我府上的厨子，我愿额外赏赐你五两银子。”
秦巧娘心中冷笑，她知道刘官爷此举不过是想换个理由让她进府，待她进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好事等着她呢，但她并不打算就此屈服。她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
“刘官爷的美意，秦巧娘心领了。但家父家母身体不适，我实在放心不下。若官爷不嫌弃，我愿将这芋头烧的做法告与二哥，由我二哥书写成食方，献与官爷，以表我的诚意。”
刘官爷见秦巧娘态度坚决，一时之间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笑而揭过，他也刚刚走马上任，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稳，要是现在闹出强抢民女的丑事，不止官运受损，家里那个母老虎也要他好看。
若她秦巧娘是个美貌天仙，他还愿意加点钱，给秦强明一点甜头，但秦巧娘面目丑陋，要不是马翠花一直鼓吹她这三妹的好，他连这念头也不会有。
府里的丫鬟，路边卖菜的沈姑娘哪个不比秦巧娘顺眼。
“二哥，饭后还要劳烦你的笔墨。”
秦巧娘对他二哥秦经赋说。
在家里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秦经赋突然被点名，有点恍惚，他顿了顿，随后点头。
午饭结束，秦巧娘安排了小五小六去洗碗和打扫卫生，就和他二哥去了。
小四照旧回秦家老两口的房里照顾，秦宝根跟着邻居家的刚仔去爬树，秦强明夫妇和刘官爷继续喝茶洽谈，秦巧娘有留意一听，看来她大哥秦强明和刘官爷还是同僚，两人官阶差了两级，这刘官爷虽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但以后官场上的事还免不了要有裙带关系。
点头哈腰的秦强明倒是少见，若不是这刘官爷要什么劳什子食方，她一定再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