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缘来如此

    大家看僧人有送客的意思，也不好再问什么，就告辞出来，照着他的话沿着小路往高处走去，看着很近走起来可真不容易，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靠近通往孜珠寺最高处那个小房子的阶梯，这时候山势已经特别陡峭，因为梯子几乎是修在直上直下的巨石之上，顺着梯子攀爬也不容易，胆小的根本不敢往下看，因为这个巨石之大，难以想象，在别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山了。

    终于爬到建在整个山上最高处，那个小房子处，它是个悬空建筑，看起来就靠几根木料支撑整体，一个木梯直通房门，房门是锁着的，窗户修在很高的地方，就是爬上去也够不到窗户，根本无法看到里面有什么。

    回头一望，孜珠寺所有建筑一览无遗，包括开车上来那条土路弯弯曲曲，数不清的折回，一直延伸到山下的峡谷。峡谷的对面，是雾中几座巨大的雪山和山谷。

    三个人在此停留片刻，按照僧人的说法，绕到房子后边，那里向下两米居然就是一个大平台，原来这个山南边是他们刚爬上来的峭壁，而北面就是大山圆滑的山体，一块几米方圆的红色岩石就在那个平台上，和他们所在的巨石山峰还有30米的距离。

    立军首先下到了平台，站在那块红色岩石上向下望去，俯瞰一千多米深的巨型山谷，最底部是一条小河旁边一条公路，正是他们来时的317国道。

    国道旁边有一小块平地，几间房子，那是他们昨天驻车的休息区，此时正蒙在淡淡的雾中。

    休息区里依稀可见停着三辆车，从上面看很模糊但很像他们的三辆车，一辆皮卡，一辆房车，一辆大面包，越看越像，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们的三辆车。

    这是不可能的啊，今天上午，他们已经开着这三辆车上来了，皮卡和大面包应该在身后的寺庙停车场，房车应该扔在半山腰上。

    立军连忙叫陈曦和老林过来看，却找不到两人，这时那辆皮卡车上下来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也在向山上不停观望。

    那个人会是我自己吗？立军内心很忐忑。

    这时一层浓雾升起，下面的车仿佛还在，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山顶信号还不错，立军放飞了无人机，无人机掠过大山一直向下飞去，很快就飞到了停车场上空，立军的手机屏幕上显示，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一辆车，只有一头牛翻着垃圾箱，立军清晰地看到昨天他扔的饼干包装盒被翻了出来。再用肉眼去看，停车场已被浓雾弥盖，什么也看不到了。

    立军收回了无人机，沉默良久，心中感觉很遗憾，又充满了疑问。

    陈曦和老林不知道去了哪里，立军记得那位僧人刚才说，让他们到红色石头这里，静下心来思考一下。

    立军不知道如何静下心来，站在石头上向更远处望去，此刻所有云雾都在消散，山谷对面露出的是一座红色的大山，半山腰上有一座规模较小的金色寺庙，山腰上，还有几处不知道是民居还是什么别的用途的房子。

    这时他想起那天在云南神秘山洞里的梦，妈妈领着他在那个水电站转来转去，看到人们都到一个礼堂开会，礼堂很旧像是八十年代国企矿山的建筑风格，他从礼堂出来自己去上厕所，厕所是一排蹲坑，厕所后边就是大山，几座山中间是一个面积不大但水特别深的湖或者水库。

    这个水电站是真的存在吗？我如何找到它？他使劲回忆那个水电站的细节，那肯定是一个西藏或周边的水电站，因为他记得周围的山非常雄伟，远处有雪山，周围的山顶上也覆盖着雪，山的下半部分全是松林连绵不绝，植被和前两天刚走过的珠角拉山类似，山的气势却像梅里雪山卡瓦博格周围的群山。

    想到此处，立军打开手机地图，搜索水电站，地图显示西藏地区水电站有二十几个，大部分分布在拉萨林芝附近，318国道以南的地区，他觉得可以往那个方向去，把地图上有的水电站都走一趟，很可能这就是僧人所说的找到的新起点吧。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陈曦先回来了，立军问她有没有什么收获没有，陈曦苦笑着说，好像有一点，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然后老林也回来了，他说他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要找那个僧人问问。

    三个人从山顶下来，原路返回去找那个僧人，陈曦走的时候特意记住了地址，见到一排小佛塔，然后向右转，第三个房子就是。

    那位僧人就坐在门口把一堆煤块敲碎，看到他们走来，不等他们开口就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有问题要问，我试着先答一下，如果有缘，你们就不必问了。

    他拿起一块煤，在旁边房子的白墙上画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小圆圈，对立军说这是你的问题，接着再这个圈外又画了一个正方，对老林说这是你的问题，最后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圆圈在正方外面，对陈曦说，这是女士的问题。

    他指着墙上这个图形对三个人说，这个是起点。

    然后僧人从旁边拿起一个抹布，慢慢地擦去外面最大的圆圈，又慢慢擦去第二个正方，最后擦去了第三个小圆圈。

    之后，他指着那面白墙上隐约残留的痕迹说，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