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亲主仆
初焕芝听到是绿锦的声音，就赶紧让人进来。
绿锦是大嫂姚凌仙的陪嫁丫鬟，对大嫂忠心耿耿。
“少夫人她又晕倒了。”绿锦满脸担忧。
闻言，她立刻起身往听雨院赶。
“大嫂的身体不是好些了吗？怎么又晕倒了？”
“去请大夫了吗？”初焕芝心中担忧。
“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绿锦道。
初焕芝来到听雨院，径直往姚凌仙的卧房走。
绿锦忙提醒，“小姐，大少夫人在书房。”
“怎么在书房？”初焕芝边走边问。
“大少夫人说想写字，便去了书房。”
“谁知刚到书房一会儿就晕倒了。”
“奴婢怕来回挪动对大少夫人不好，便让她睡在了书房。”
初焕芝点头。
她走到大嫂身旁，看着面色苍白的大嫂顿时心中酸涩。
自从她的双亲和三个兄长战死西北关后，大嫂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
她时常看到大嫂一个人静静地擦拭大哥用过的马槊，还时不时地自言自语。
大嫂一个人在背地里偷偷抹泪她也见到好多次。
于是她就让绿锦把与大哥有关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藏起来。
待把大哥的东西藏完，大嫂的身体也逐渐好转了。
今日大嫂突然晕倒，她有些疑惑。
于是在书房巡视了一圈。
直到她看到书案上熟悉的紫毫笔，才恍然大悟。
问道：“这书房都是谁在打扫。”
“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春桃。”绿锦道。
“把她叫来。”初焕芝冷冷道。
春桃来到初焕芝面前，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
初焕芝拿起紫毫笔，在春桃面前晃了晃，“说吧，怎么回事？”
春桃赶忙跪下，“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绿锦姐姐说少夫人要练字，奴婢便把这笔放在了书案上。”
绿锦看到那紫毫笔，瞬间想到这笔是大少爷以前常用的。
她前些日子已经把这笔收起来了，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绿锦赶忙跪下，“是奴婢失职，在大少夫人写字之前没有认真查看，请小姐责罚。”
初焕芝看着二人没有说话。
绿锦继续道：“春桃她说谎！”
“这紫毫笔收起来的时候，我特意叮嘱过她，这笔以后不要让大少夫人看到。”
“小姐恕罪，是奴婢忘了。”春桃赶忙解释。
“忘了？”初焕芝斜睨春桃。
“白锦，你来帮她好好想想。”初焕芝道。
白锦会意，走到春桃面前就是几巴掌。
初焕芝看春桃没有要说出实情的意思，便任由白锦继续打。
一旁的绿锦忽然道：“奴婢有好几次见到春桃偷偷见司嬷嬷，这事会不会……”
绿锦虽没有继续往下说，初焕芝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司嬷嬷已经被官差抓走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
听到司嬷嬷被抓，春桃顿时没了底气。
忙求饶，“前几日司嬷嬷找到奴婢，说大少夫人这身体早晚要不行。”
“这家迟早要由二夫人来掌管，不如趁早投靠二夫人。”
“司嬷嬷说大少夫人与大少爷伉俪情深。”
“只要让大少爷的东西时常出现在大少夫人面前，大少夫人便会……”
“真是无孔不入！”初焕芝冷冷道。
“既然你这么听二房的话，那就去二房侍候吧。”
“白锦，你把人送过去，连她的卖身契一起交给周氏。”
“一定要跟二夫人说，现在春桃和二夫人很像亲主仆。”初焕芝强调道。
府里的人都知道周氏是个狠辣的人，春桃这一去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春桃捂着肿胀的脸乞求，初焕芝罔若未闻。
白锦拉着春桃直接去了悠沐轩。
看到周氏被抓花的脸，白锦顿时想笑。
她强压下笑意，行了一礼，“二夫人，大小姐让我把春桃给您送来。”
她把初焕芝特意强调的话给周氏说了一遍。
亲主仆？周氏看了看春桃肿胀的脸，再想想自己被抓花的脸，顿时火冒三丈。
白锦看大事不妙，行了一礼，快步跑开。
周氏想对白锦发火，可白锦早就没了影踪。
她只能把气撒在春桃身上。
大夫一直没到，初焕芝急了。
她叮嘱绿锦照顾好大嫂，就急着去大门外等大夫。
她刚到大门外，小厮就匆匆来报，说刘大夫不在医馆。
初焕芝内心焦灼，“再去别的医馆找。”
此时，一个温婉声音传来，“小姐，可以让我试试吗？”
初焕芝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端庄秀丽的姑娘。
那姑娘身上的衣服虽脏了些，但料子是极好的。
她怕初焕芝不信，忙补充道，“我家世代行医，还请小姐相信！”
初焕芝看她眼神真诚，思虑片刻，便将人请了进去。
那姑娘走到姚凌仙的床榻前，把完脉就给姚凌仙施针。
初焕芝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不久，姚凌仙便缓缓睁开双眼。
见大嫂醒了，初焕芝才松了口气。
那姑娘将银针从姚凌仙身上一根根取下，整理好放入锦盒中。
“焕芝来了？快坐下。”姚凌仙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
初焕芝忙拿起枕头放在姚凌仙背后，姚凌仙顺势倚了上去。
姚凌仙拉着初焕芝的手，内疚道：“又让妹妹担心了。”
初焕芝忙安慰，“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
姚凌仙抬眼看向那姑娘，满脸疑问，“这位姑娘是……”
初焕芝忙道：“刚才给您治病的就是她。”
姚凌仙对那姑娘微微颔首，“有劳姑娘了！”
那姑娘忙回一礼，“救死扶伤，医者本分，少夫人不必客气。”
听那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初焕芝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是哪里人？”
“为何来到京城？”
那姑娘大大方方道：“我叫丰冰妍，是漱州人。”
“家里遭了水灾，刚逃难到此地。”
初焕芝觉得这姑娘挺可怜的，便想要把她留在府中。
一来可以为这姑娘提供一个住所，二来还可以让她帮大嫂调养身体。
“丰姑娘现在可有落脚的地方？”初焕芝问。
丰冰妍摇摇头。
初焕芝同情的同时又有一丝欣喜。
“若姑娘不嫌弃，可以住在我们府上。”
“我看姑娘医术高超，想让姑娘留在府上帮大嫂调养身体。”
姚凌仙看向初焕芝，没想到自家小姑子竟然这么贴心。
她也很喜欢这位丰姑娘，便点了点头。
“我看姑娘不像是普通人家教养出来的，想必在漱州也是锦衣玉食。”
“以后这府上小姐们有的，你也都有，可好？”
“若是哪日姑娘想要离开，我们姑嫂二人绝不阻拦。”姚凌仙道。
丰冰妍看二人态度真诚，给足了自己面子。
思考了片刻，便点头答应。
丰冰妍向二人行礼，“多谢小姐和少夫人收留，我定当尽全力为少夫人调养身体。”
听这话是答应留下了，初焕芝开心的上前拉住丰冰妍的手。
“我以后叫你丰丰可好？”
丰冰妍点头。
“以后你叫我焕芝就行。”
丰冰妍道：“好。”
姚凌仙看着交谈甚欢的二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对绿锦吩咐道：“去把大小姐院子旁边的杏樱院收拾出来给丰姑娘住。”
“让管家挑两个忠心伶俐的丫头去侍候。”
绿锦听完吩咐便出去了。
“焕芝，你带丰姑娘去杏樱院吧。”
初焕芝点头答应。
随即又劝大嫂两句。
“大嫂，以后凡事都要想开些，就算是为了贤儿，您也要把身体照顾好。”
姚凌仙颔首，柔声道：“快去吧。”
二人对姚凌仙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去杏樱院的路上。
初焕芝突然停下脚步，附在丰冰妍耳边道：“你有没有迷药和外伤药？”
丰冰妍点点头，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两个小瓷瓶递给初焕芝。
告诫道：“从我这儿出去的药只能用来救人。”
初焕芝接过药瓶看了看，上面都写有药名。
“丰丰放心，这些药我只用来自保，绝不去干坏事。”
这时，门房向初焕芝禀报，“大小姐，严公子来了，说要见您。”
严梁这个大仇人送上门了。
初焕芝眼神一冷，“你先让他等着，说我一会就到。”
门房离开后。
初焕芝让雪兰带丰冰妍去杏樱院。
自己和玉沙则往前院走。
刚走了几步，初焕芝便停下了。
她在玉沙耳边低语几句后，便转身回听雪院。
玉沙继续往前院走去。
雪兰从杏樱院回来，就看到自家小姐在翻箱倒柜。
忙问，“小姐在找什么？”
“我夜行衣呢？”初焕芝头也不抬的扒拉着衣柜里的衣服。
“我给小姐找。”
说话间，雪兰已经把夜行衣放到了她面前。
初焕芝边换夜行衣边说：“若有人来找，就说我已睡下。”
雪兰点头，“您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