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如果不曾见过光
七月下旬,顾清翎的双手已经可以拿得动筷子。
“巫师果然医术高超。”
顾清翎丝毫不知,这种快速愈合会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徐东,父皇呢?”顾清翎下了床,想同顾恒分享这个快要痊愈的好消息。
“回殿下,皇上皇上还在锦梧殿。”
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屋内的气氛也变得尴尬了起来。
而此时的锦梧殿,欢声笑语不断。
“皇上,臣妾算算时间,还有好久才能见到肚子里的孩儿。”怡妃娇俏的笑着,“下个月秋猎,臣妾能有幸陪皇上一同去吗?”
怡妃和蓉嫔的神韵越发的像了。
相像到顾恒都时常愣神。
“皇上”怡妃怯怯的开口唤回顾恒的神思,“若是皇上不方便的话,臣妾留在宫中便是。”
可这段时间对怡妃几乎是有求必应的顾恒头一次拒绝了怡妃。
“爱妃,秋猎不适合你,你乖乖待在宫里。”
说罢,顾恒便称还有朝务要处理,转身离开了锦梧殿。
一炷香后,顾恒的御驾停在了昭宁宫外。
“皇后的身子好些了吗?”顾恒看着金光闪闪的匾额,语气淡的岑海都快听不清楚。
“回皇上,去侯府的太医说娘娘凤体已经痊愈。”
“朕进去坐坐。”
姜瑜离宫,除了带走凌嬷嬷和万吉两个心腹外,其他的宫人都留在了昭宁宫照顾顾清衍。
见顾恒突然驾临,所有宫人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继续忙你们的差事吧,朕就在这院子里坐坐。”
姜瑜不在,顾恒坐在姜瑜常坐的石桌旁,想象着平日里昭宁宫的场景。
如果他不曾知晓当年全部的真相,兴许,现在还会独宠灵犀宫吧。
怡妃小意温存,家世干净,他用的放心。
坐了许久,顾恒猛地起身,身后的岑海连忙跟了上去。
走出昭宁宫的那一霎,顾恒心里清楚,他这辈子同姜瑜都不会有相敬如宾的那一天了。
她不止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姓姜,是姜家的女儿。
那份救命之恩他记在心里,待处理定远侯府那日,他会依然保留姜瑜的后位。
无论他选了谁做继承人,她都是太后。
可微微发红的双眼却充满着不甘,为何偏偏让他见过姜瑜的好?
另一边。
“侯爷,泄洪有专技之才,皇上为何要派您亲自过来?”
洪江一带发生水患,顾恒却一纸诏书把打仗的姜鹤给派离了京城。
“本侯让你找的擅长治理水患之人找到了吗?”姜鹤神色焦急,洪水湍急,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焦急之下,是无尽的失望。
堂堂一国之君拿天灾作儿戏,压根没把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
“找到了,找到了!”
又是一波洪水袭来,姜鹤眼疾手快的把属下往后拉,“让他们亲自来看水患情况,本侯陪着他们一起。”
渝州官府在姜鹤的强烈要求下开仓放粮,可街道上仍然可以看到许多乞讨的百姓。
“以前都是怎么处理水患的?”
面对姜鹤的问题,渝州官府只能低头敷衍着,洪江一带常生水患,他们他们都习惯了。
“本侯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做的,这一次本侯既然来了,就得按照本侯的法子去处理!”
皇后的嫡亲兄长,大庆的定远侯。
说出来的话一字一个钉,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大人,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我爹饿死了,我连买个草席的银子都没有。”一名手臂上系着白布的女子哭着窜了出来。
“放肆!”渝州知府脸色一白,身后的护卫立刻上前把女子围住,毕竟谁人不知京中白小姐的名头。
“我只求二两银子把我爹埋了,而后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好。”
姜鹤的声音响起,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满身脏污但脸上却干干净净的女子。
“你葬完你父亲后,到知府衙门找本侯吧。”
女子名谢织晴,生的秀美。
安置下来后姜鹤还特地温和的跑来看了谢织晴一趟,身后跟着的属下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侯爷,那位谢姑娘”属下想说又不敢说,憋得本就黝黑的脸更黑了。
“性情温柔贤淑,又知书达理,留着吧。”
姜鹤甩了甩衣袖,丝毫不顾及已经石化的属下们。
“留着留着吧?”
“本侯说话也不管用了吗?”
姜鹤眼神划过一抹狡黠,大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不出一个时辰,定远侯带了一名民女回知府衙门的事情便在渝州传开了,渝州知州跑到姜鹤面前,说当地的富绅想宴请姜鹤。
“就今晚吧。”姜鹤研究着舆图上洪江的流向,“今晚在衙门,本侯可以腾出一个时辰。”
到了晚上,衙门肥环燕瘦,胭脂味道呛的姜鹤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这个”渝州知州勉强的笑着,“他们都带了家中的子侄来。”
子侄?姜鹤嘴角一抽。
酒过三巡,姜鹤眼神迷离,“本侯本侯一切都听娘娘的,娘娘喜欢有善心的女子,如今洪灾爆发,本侯看着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心中都难受啊。”
说完这句话,姜鹤便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便看到渝州知州托着一颤一颤的肥肉,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激动的敲门:“侯爷,富绅们都开始施粥了,还是那些小姐们亲自施粥的!”
“百姓们有吃的了!”
“大人,我家侯爷昨晚喝醉了酒,此刻还没醒呢。”
而屋内,毫无宿醉模样的姜鹤嘴角上翘,终于狠狠的松了口气。
百姓们一日吃不上饱饭,他就一日无法心安。
京中的赈灾粮迟迟未到,他只有出此下策。
只是要劳烦阿瑜到时候下到懿旨嘉奖一番这些富绅家的女儿了,有阿瑜的懿旨在,日后她们婚嫁会更顺遂些。
“侯爷,您真是神了!”
属下跑进屋内,咧着嘴露出了白牙,“对了,百姓都有吃的了,那位谢姑娘也该放走了吧。”
“本侯不是说留下她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