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番外
“季余,季余。”一个人站在季余桌前，不耐烦的拿手一直猛敲桌面，发出邦邦邦的沉闷响声。
“大白天发什么破呆。”
见季余回过神来,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季余,“逃课去校门外面给我带一个游戏机回来，我的那个被狗秃头收了没还我。”
“今天之内带进来跑腿费1000,明天就只有200了,我着急玩,你自己看着办。”
季余朝着他伸出手，“我现在就去,买游戏机的钱和跑腿费给我。”
那人诧异的看了一眼季余，“待会儿还有一节是语文课,你确定现在就要去。”
季余帮忙逃课跑腿都有一个原则，会影响上课的不接,体育音乐这些课例外,他一般都会在晚自习或者中午吃饭的时间跑出去。
这是经常找他跑腿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坐在前面的人转过头来,嬉皮笑脸的开口：“晚上晚自习是班主任守，更不好跑出去了，再说了，童哥你管他什么时候去呢。”
“童哥，”前桌嘿嘿一笑,“1000块呢，要不我去吧？最近钱花超了,手头有点紧。”
被叫童哥的人没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了季余，“密码你知道。”
季余接过银行卡点了点头,偏过头跟同桌说了一声，在同桌答应后直接就从教室后门走了。
前桌见状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为什么不让我去啊，我也能去啊。”
“你？”童哥瞥了他一眼，“季余被逮到不会供出我来，请他家长他也无所谓，也没人来。”
“你要是被威胁请家长，立马就能说出我名字来你信不信。”
前桌夸张的哇了一声，“我哪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而且一定会被逮到吗，季余也没被逮到过几次吧。”
童哥敲了一下他，嗤笑道：“行了，跟一个跑腿的比什么，你手头紧我带你玩不就行了。”
柏林高中请假很难，学校医务室里的医生能解决大部分的小问题，想用生病做借口请假都难，安保做得也不错，各个出口都有人守着，学校内还有人巡逻。
但保安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学生，再严格的安保也只是比起一般学校来说，想出去总有能出去的办法。
对于季余这类经常跑出去的“坏学生”来说，出校门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有过一次高中经历的季余做起这些更得心应手。
百分百的场景复刻让他也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件事，1000块钱的跑腿费不是小数，但上次他拒绝了。
季余始终记得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学习，考出去，离开季家。
耽误一次课没什么，这样的想法有一次就会有两次，底线越来越后退，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但现在的情况并不一样。
季余心底一直有一种预感，他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所以翘课翘得理所当然。
而
且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里可能是幻境之类的地方，哪有平行世界什么都一样，唯独他和商远舟身边发生的细小事情不一样的。
季余没有兴趣探究季家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却想知道商远舟是不是不用再经历那些糟糕的事情。
他走在路上拿出手机翻到商远舟号码，在编辑短信的时候犹豫起来。
该怎么问才不会显得奇怪？
你妈妈还好吗？
听说你是重组家庭，父母感情好吗？
你爸妈平时吵架吗？
季余：
怎么问都会显得很奇怪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学会怎么自来熟的聊天。
他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暂时先放下了手机。
而这个联系方式的另一端，商远舟拿着手机在桌上摆弄着。
现在是课堂时间，老师在开会要求班上自习，班长在讲台上面守着所有人。
班上吵闹得厉害，半点没有自习的样子，商远舟将手机立在桌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手机一角，手机立在他手指和桌面之间转动着。
同桌好奇的凑过来，“舟哥，干嘛呢这是。”
“是不是无聊？要不要来玩大富翁，我新买的卡牌。”
像他们这种学校，只要不做什么大的违纪，课堂上保持安静，其余你在做什么，老师一般都懒得管，更别提自习这种没有老师守着的时候。
商远舟没理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立起来的手机，盯着漆黑的屏幕，神色冷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嘭——的一声重物砸响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班长说了无数次安静都没能叫停的喧嚣在这一刻寂静下来。
商远舟面无表情的看着落在桌面上的手机，从开关键摁亮屏幕，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机主屏，没什么温度的笑了下。
他没注意到因他而起的寂静，也没发现班上其他人频频看过来的视线，只盯着手机，像是要将屏幕盯穿一般。
片刻后，又冷笑了一下。
班上不知何时又吵闹起来，唯有商远舟的同桌胆战心惊的看着旁边这位盯着手机冷着脸突然冷笑起来，笑得让人害怕。
“怎么了舟哥？”同桌，也就是石重磊试探性的问道：“手机坏了？”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都要感觉舟哥现在的样子像极了那种守着手机等对象回消息却苦等不到的怨夫了。
商远舟侧目看他，“你说，一个人死缠烂打的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但是一直不给你发短信也不打电话，是想做什么？”
不会吧
难道真被他胡乱想想中了？
石重磊八卦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确认道，“舟哥这是替你朋友问的？”
商远舟面无表情的睨他一眼，“我自己问的。”
石重磊震惊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但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始思考起来。
沉思片刻，他开口
道：“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是在钓你。”
商远舟来了兴趣，剑眉微挑，“怎么说？”
“先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后再突然断联，让你抓心挠肝，那个人就是在等你按耐不住自己主动去过去。”石重磊嘿嘿一笑，“这是我姐钓帅哥的办法，据她说百试百灵。”
商远舟嗤笑一声，反问道：“抓心挠肝？”
“那他想错了，我不会。”
说完，他把手机收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搭着桌上书本的一角，翘起几页角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
石重磊心里嘀咕着，看这样子，一点不像是不会，反而会的很，但心底又觉得商远舟确实不会。
那么多人追在商远舟屁股后面跑，什么样的都有，没见商远舟对任何人和颜悦色，不可能突然就被谁吸引了。
石重磊已经被八卦的心折磨起来了，有心多探听一点，于是说道：“这种情况只要冷着那个人一直不理，时间长了就该对方坐不住了。”
“这也是我姐的恋爱方法，她管这个叫反击。”
商远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蹙着眉说道：“但他是男的。”
石重磊一拍桌子，“男的怎么了，舟哥这样的一看以后就会分化成alpha，不趁着未分化的时候抓住，以后就更抓不住了。”
商远舟啧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他想和我谈恋爱，还想拴住我？”
石重磊想了想，“应该是。”
商远舟眉梢微微下压，带出一点压迫感，“什么叫应该是？”
石重磊心一突突，“肯定是。”
商远舟哼笑着，“他想得美。”
收一下你不值钱的样子，这话还能信两分。
石重磊没敢把自己心声说出去，却越发好奇那个人究竟是谁，“舟哥，你说的人是谁啊？”
“没谁，不重要，”商远舟顿了顿，不知道是说给石重磊听还是给谁，“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声音不大，带着些莫名的意味，“柏林高中的。”
石重磊惊讶的差点没坐住：“什么？”
“隔壁市的那个柏林高中？”他一脸惊奇，“那不是贵族学校吗，听说家里没公司，没当官的连门槛都踏不进去。”
石重磊说着说着开始摇头，“那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要不还是算了吧，他家里应该不会同意他和没钱没地位的穷小子谈恋爱。”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有些鬼头鬼脑的压低了声音：“可以跟他玩玩啊舟哥，玩玩有钱人家里的少爷，没钱了再管他要点，他还能不给？”
“家庭的差距没办法弥补，但你可以把他拽下来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石重磊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道：“拖进泥巴里，对，拽下来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玩腻了就借口家庭差距太大，有压力，一脚把他踹了，反正他是男的，又没分化，也不是
ga，也不会怀孕。”
“要不我也和男的恋爱吧，完全没有压力，也不需要负责，真不错。”
嘭——
这节自习，班上第二次响起了让全班都能听见的响动。
两次都来自同一个方向，只是第二次这声音格外响一些。
班上的人好奇扭过头去看，就见石重磊被一脚踹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骂，因为踢他的是商远舟。
石重磊自己拍拍屁股搬好被踹翻的椅子，忐忑不安的跟商远舟道歉，“对不起舟哥，我不该提这种话。”
商远舟眼中没什么温度的睨了他一眼，“想法干净一点，别做烂人。”
“要是被我发现你对谁这么做了，不论对方是男是女，”他眼帘微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阴鸷，“医院病床有你一张。”
下课铃声响起，商远舟在一片安静中走出了教室。
学校教学楼通向天台的门常年锁着，大部分人都知道这钥匙只有管理员有，少有人知道，商远舟也有钥匙。
他靠着天台的灰墙坐下，渐隐于地平线的落日染红了半边的天，几朵云在天边慢悠悠的飘着，它们也染上了些颜色，但依旧看得出来洁白。
商远舟看着那几朵云出神，被引诱了一般伸出手，五指对着天上的云，慢慢攥紧，像是握在了手心。
做完这个举动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艹，傻逼了吗我。”
“在矫情什么。”
他看上了的，一定会想尽办法抓在手里，不是把人拽下来，而是捧着，像捧起一朵易碎的云，把人娇养着。
不需要把人拽下来拖进泥地里，商远舟自己会踩着泥坑走出去。
安静了三四天的手机这时姗姗来迟的响起了一声叮咚的短信提示音。
商远舟从兜里掏出手机，就看到上面显示的收到一条新短信。
发来短信的人在商远舟手机里的备注是——漂亮小鱼。
“在干嘛？”
商远舟勾了勾唇，好整以暇的打字道：“现在不是放学时间吧，偷偷把手机带到学校里？”
“没有认真上学啊，季同学。”
刚逃课回来的季余略略有些心虚，抿着唇盯着短信，被戳中的心虚都让他忘记了，同样应该在学校的商远舟为什么会回他的短信。
甚至还回得这么快，几乎是秒回。
他没回话，商远舟很快又闪过来一条短信，“怎么不说话。”
季余坐在花坛的边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打着，“我好想你。”
他现在经历的，都是他经历过的，枯燥无味沉闷，属于他不起眼且黯淡无光的前二十年人生中的一年。
现在唯一能让他有所期盼的，就是每周去见商远舟。
可时间也太漫长了，需要等待的五天时间，等啊等，如今才过去了一半。
商远舟反复看向手里的手机屏幕，那条短信被他放大了看，四个字占据了大半
个屏幕，唇角也越来越上扬。
他笑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眉梢微挑，带出一丝风流，“想我？”
季余：“嗯。”
“想去见你。”
“你要说不许来，我真的就不来了。”
商远舟的手指停在发送键上，片刻后缓缓挪开，一点点删除了对话框里已经编辑好了的不许来几个字。
他可以走出泥泞，朝着精养在精致水缸里的漂亮小鱼走去。
唯独走出来肮脏混乱的底层之前，在泥泞里挣扎的狼狈不想被看见。
而且这里很乱，环境又脏，不适合季余经常过来。
道理商远舟都懂，真要拒绝时却舍不得了。
一句不许来就可以让人不过来，他甚至已经打出来了，可还是删掉了。
“你过来我也不会和你谈恋爱的。”
季余微微蹙着眉看着发过来的这几个字，又往上翻了翻确定自己刚刚说的话延申不到这句话上，“你在说什么？”
“你放心好了，我没有想和你谈恋爱。”
商远舟回得很快，只有短短的一个嗯字，季余盯着看了看，实在没能从一个字里看出一点情绪，只得无奈放弃。
眼看着快到晚自习的时间了，季余怕耽误商远舟学习，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话题就此中断了。
商远舟看着没有任何回应的手机，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片刻后缓缓松开，嗤笑了一声。
没有想和他恋爱？
一口一个想他，想见他，还没有想和他恋爱？
谁信？
“商远舟！”
周五晚上，地下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笑盈盈朝商远舟打招呼的人，楼上走廊照亮的暖黄的灯洒在他眼中，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星海。
季余递出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吃吗？我给你买的苹果。”
商远舟：“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十几岁不是几十岁，跟哪个老头老太太学的串门礼买苹果？”
季余咬了咬下唇，眉心微微皱着，不是很高兴，“爱吃不吃。”
“我又没有惹你，那么凶干什么。”
商远舟心想季余确实没有惹他，不过是也没有想和他谈恋爱。
呵。
“前两天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季余闻言有些懵，快速的回忆起来，“你没有不让我来啊。”
他哪里还记得他随口一句话被商远舟记了两天，只记得他说要来的时候商远舟没有拒绝。
商远舟垂眸，拇指在季余唇边碰了碰，“别咬嘴。”
季余小声嘀咕着哦了一声，那点没生起来的气很快又烟消云散了，“我没有订酒店，可以住你家吗？”
商远舟冷声道；“不行。”
“为什么？”出于试探的目的，季余的心微微有些紧张，尽力装出自然的样子，“你家里有人？”
商远舟
：“没人。”
这么快就开始查岗了，啧，还说没想和他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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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余更紧张了，开口道：“那那你爸妈呢？”
商远舟眼眸微抬看向他，扯出来一个笑，带着些嘲讽和无所谓：“死了。”
死了？！
商远舟不是因为高二快结束的时候，在一次他继父喝多了下手毒打他妈妈，他冲上去保护妈妈反击的时候下手重了，被商家捞人，答应给他妈妈的治疗费，然后转到柏林高中的吗？
季余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商远舟的手，“是真的吗？你不要说气话。”
商远舟的视线落在季余脸上，他不明白季余在紧张什么，却还是开口道：“一年前就死了，我没必要拿这个骗你。”
季余怔住了，他越来越觉得这里也许不是什么平行世界，而是被卷入了什么幻境之类的地方，或者是他自己的想象？
他说不清楚，也越发搞不懂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季余甩了甩脑袋，先暂时将这些放下，在商远舟狐疑的视线中开口道：“那我为什么不能住你家，你家里不就你一个人吗？”
商远舟弹了一下他额头，“地下室里面不是给你住的。”
没等季余细想，商远舟就似笑非笑的开口：“还有，我们很熟吗？”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吧，你就要住到我家来？”
季余瘪了瘪嘴，“小气。”
商远舟拉着他手腕，“我带你去住酒店。”
季余：“不要，好贵的。”
商远舟：“我出钱。”
“那也不要。”季余力气没有商远舟大，被拖着走，干脆一把蹲在了地上，“我不要去住酒店，你松开我。”
商远舟哼笑一声，蹲着也一样拉着走。
季余蹙了蹙眉，“你拽得我好疼。”
商远舟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的松开，拧着眉去看季余的手腕，看到那里一圈青红后眉头拧得更紧，“娇气。”
季余收回了自己的手腕不给他看了，蹲在地上眼神控诉的看着商远舟。
“你真的好凶。”
“反正你家里没有其他人，让我住一晚怎么了。”
他很不习惯商远舟对他冷淡的态度，哪怕知道这对把他看成陌生人的商远舟来说已经完全不能算做冷淡了也不喜欢。
商远舟拧着眉，“只有一张床。”
季余抬头看着他，眼睛晶晶亮亮的，“那我们睡一张床就好了啊。”
商远舟顿住了，喉结上下攒动着，刚刚拉过季余手腕的手无意识的搓揉着指腹，像是在感受小鱼光滑细嫩的皮肉留下的余温。
太没有防备了。
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要住到别人家里去，还睡一张床。
要是睡得沉了，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起，有手从衣摆下面贴着钻进去，被人上上下下的摸个遍，恐怕都还觉得是在做梦。
他不会占尽了便宜不负责，他会和季余结婚，季余什么都不用做，他可以把人娇养着，季余只需要只需要
只需要乖乖的给他干。
商远舟猛地闭了闭眼，死死的压下了这个对他来说诱惑力极大的联想，哑声道：“不行，我不喜欢和别人睡一张床。”
“我有洁癖。”
季余答得飞快：“那我打地铺。”
商远舟垂眸看向蹲在地上的人，突然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蹲在这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季余警惕的看着他，先一步把自己手揣起来，像猫猫揣手一样把两只手藏好了，“你用力拽我，我真的会很疼的。”
他强调道：“说不定还会脱臼。”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端了起来。
商远舟抱着人，抱得毫不费力，“你要不介意被人看到这样被抱着去酒店，我也不介意一路抱着你过去。”
季余脸微红着挣扎起来，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不是深夜，路上依旧有行人，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会嫌弃你住地下室的。”
“我真的也很穷，我家里人都不管我的。”
不允许他在家里借住一晚，却愿意给五百块钱带他去酒店开房间。
季余只是不太会说场面话，但不是脑子笨真的没有一点情商，其中的原因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他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奈何商远舟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商远舟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些，将人放了下去，“不是怕你嫌弃。”
只是不想让季余住在那样糟糕的坏境里。
“算了，跟我进去吧。”
季余只被于叔带着进过一次地下室，发黄的床单和散落的酒瓶，还有满地的灰尘的他唯一的印象。
但被商远舟带着走进去，环境和他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
这里确实狭窄，灯光昏暗，但很整洁，也很干净，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人很有条理，尽力将这里收拾得很好。
季余抱着枕头就往床边凑，“其实我们也可以睡一张床的对吧？”
商远舟哼笑一声，却没有反对，而是默认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商远舟没有关灯，任凭明晃晃的灯光晃着眼睛。
他怕灯一黑，他会控制不住心里蠢蠢欲动的欲///念，而做出点什么。
很奇怪。
面对季余，他心里的恶念会控制不住源源不断的滋生。
偏偏旁边的人并不领情，“你是不是忘了关灯了？”
季余睡在里面，不好起身关灯，只能推了推商远舟的肩膀。
商远舟无声轻叹，翻身起来利落的关了灯，冷声道：“只住今天晚上。”
“明天我要出门上班，你不许留在这里。”
季余没说话，闷声闷气的发出一声嗯的字音。
地下室
安静下来，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唯有耳边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提醒着商远舟他旁边躺着一个人。
躺着一个猛地闯进他生活的漂亮小鱼。
先是手臂，而后是肩膀，旁边的人在一点点试探性的靠近，直到整个人都滚进了商远舟怀里。
商远舟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漆黑的环境里只能听见他依旧冷淡的声音：“干什么？”
这里太黑，黑到看不见他转瞬间兴奋起来的眼神。
季余抱着人，软声软气的小声说道：我好想你。9『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性格一直内敛，难得的撒娇还要借着黑幕的掩盖，抱着人时也是自己先红了耳根，开口时更是红了眼眶。
季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冰川上拍张照就到这里了，商远舟还一直对他冷言冷语，他不喜欢，讨厌，更是委屈。
他动了动身体，把自己更深的缩在商远舟怀里，“你能不能周末不要去工作了。”
“我给你拿钱。”
“我们每周都只能见两次，刚见面你就要去上班了，时间很短的。”
一周只能见两次，剩下的时间季余都要去经历他不喜欢的已经经历过一次的过往，想彻底做些什么，又怕自己没分清这到底是平行世界还是幻境，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自己。”
商远舟失笑：“我说包养，你就真的要包养我？”
他是调侃的语气，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盛，“就这么喜欢我？”
季余沉默了片刻，突然偏过头在商远舟肩窝蹭了蹭，“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商远舟饶有兴趣的开口：“哦？什么秘密？”
季余：“在未来我们结婚了，我是从未来过来的人。”
商远舟无声轻笑，根本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季余“钓人”的手段，“这么确定我们会结婚？我可不喜欢你。”
他语气里的戏谑太过明显，季余一听就知道他没信，情绪被打了个七零八落，瘪了瘪嘴，还是说道：“是真的，你还做过标”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向商远舟的后颈，话突然顿住了，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季余不停的按着商远舟的后颈，反复确认着自己手底下的感觉没有错。
猛地一下坐起来，手还在商远舟的颈侧一下下摁着。
商远舟被他的动作弄得莫名，又没听到他说话了，也跟着坐起来，顺便伸手拉开了灯。
灯亮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满脸是泪的季余。
季余跌坐在床上，看上去小小一团，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哭得无声无息的。
商远舟不明所以，心却揪起来了，“哭什么？”
季余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一开口就是哽咽，只能不停的摇着头，却用力往商远舟怀里挤。
他摸到了。
那个做下标记的晶体在商远舟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