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能利用身边的资源撬动一切，把不是自己的变成自己的，才是真本事。同龄人甚至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都还在那里矫情是非对错，高喊着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时候，乔穗穗已经抛下那套非此即彼的价值观了。

    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确实已经不再是小孩了。只是心的某个角落，依旧保留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此刻，她有多振奋，就有多希望鲁卡他们能在自己身边，分享她的喜悦。

    活动结束后，乔穗穗在下车前，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了关维之。

    “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贿赂我？”

    关维之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对精致的袖扣。

    “关老师，生日快乐。”

    关维之愣住，他抬眸看向乔穗穗，不确定自己在这一刻是不是失去了表情管理。

    “之前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身份证，发现你的生日是今天。我觉得这对袖扣很适合你，不过和你的品味肯定没办法比啦。”

    她看关维之像冻住一样低头一直看着手里的袖口不说话，一时也拿不准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于是干笑两声下了车，跟他道别。

    乔穗穗正绕到车的另一边打算走向小区门口的时候，被坐在车里的关维之叫住。

    她转头，靠近主驾驶位的车窗处，问：“关老师，还有别的事？”

    关维之降下整个车窗，从车窗里探出上半身，男人有力的大手轻轻扣在她的后脑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微风吹拂的夜，旁边响起街头歌手的歌声——

    【嘿，我们，盛开吧。】

    【所谓矜持都是浪费，你的狼狈和妩媚，】

    关维之拉着她，眼底翻涌着激动的情绪，在歌声的掩盖下颤抖着声线问她，脸上隐含着期待：“为什么送我生日礼物？你知道这是越线吧，你知道对吗？”

    乔穗穗微怔，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说：“我只是想表达感谢，关老师，你帮了我很多很多而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

    关维之的心意第一次被挑破，他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他听懂了乔穗穗暗暗的拒绝，顿时浑身僵硬。

    街头歌手此时用力扫着吉他，声嘶力竭的大声唱着——

    【一种叫做一见钟情的东西，让人小心】

    【我说对了就对了，哪儿来的那么多矫情】

    【我要的不是你爱我，更不是你恨我，都他妈的太麻烦——】

    【我要的只是简单的，只是诚实，好好享受平凡——】

    乔穗穗轻轻挣出关维之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刚想开口道别，却在下一瞬被关维之拉了回去。

    风吹动她的长发，男人的手捏着她的下巴，不顾一切的吻上她。

    最初他想直接吻上她的唇，却在抵达的一瞬间克制着改变了方向，变成她的脸颊。

    蜻蜓点水的一吻，包含的情绪更多是爱护和珍惜，而不是强迫和宣泄。像是睡前给小朋友的一个晚安吻。

    关维之低声在她耳边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的小潜力股。”

    说完，他坐回驾驶位，没再看她，直接驱车走了。

    街头歌手还在闭眼深情唱着——

    【我要的只是你爱我，不是你恨我，哪来的那么多麻烦】

    【我要的只是简单的，只是诚实的，好好享受平凡】

    【我要的一定是对的，因为我错过，伤口偶尔还会疼】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凯用毛巾裹住浑身湿透的卡尔，不停对他说：“如果她在这里，看见你这幅样子，难道不会难过吗？”

    “卡尔，忍过去，都会好的。”

    “卡尔，控制住你自己，别再一错再错了！”

    在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光线。房间的一角，卡尔瑟缩在阴影中，他的手颤抖着，眼神散乱。如果不是凯一直钳制着他，一阵阵不可抑制的冲动将淹没他的意志，在他体内肆虐。

    卡尔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尖叫着，渴求着那致命的安抚。他在乔穗穗走后的日子里，挨不住思念的煎熬，痛苦之下偷偷使用了致幻剂，染上了瘾。他的呼吸十分急促，皮肤上冷汗密布，整个人被不断上升的焦虑和绝望所包围。在挣扎间毛巾滑落，他的手臂露出大片淤青和针孔。

    他始终看着一个方向，双眸涣散。

    “凯帮我开灯帮我开灯啊”卡尔喘息着看向那个暖橘色的座灯，无意识的喃喃：“你帮我开灯，我要等她回来”

    卡尔躺在地上，无声笑了，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因为乔穗穗的笑眼和声音在致幻剂的作用下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和耳边。

    ——你真不怕我以后不回家啊？

    ——那我就等你呗。你不回来，我就一直点着灯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