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三块钱的账
“于大麻子，老子今天砍死你！艹你妈的！”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飞虎，还有他带来的几个兄弟。
于大麻子也是个狠人，后背被砍了四五刀，肚子被戳了两个血窟窿，愣是推开面前拦路的众人，逃出生天。
几个哥们掉头就要追，被秦飞虎一声喝止：“让他回去给沈飞报信去。老子可不怕沈飞！”
“飞虎大哥！”
陈鸿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要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
可关键是，现在都凌晨半夜了，秦飞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赶紧洗吧洗吧，啥味啊，这一身骚臭味。”
陈鸿霖尴尬的笑了笑，让丁家哥俩打扫一下卫生，自己来到水池子旁，拎着水管子，打上肥皂，使劲冲了冲。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出来见秦飞虎。
空气中，仍旧飘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出来的时候，秦飞虎那些兄弟已经都散了。
“咱哥俩好久不见了，本来寻思找你唠会嗑。我去找你的时候，听翔子说，你来宾馆了。我正要来，一个小屁孩告诉我，说我的店被烧了！我好不容易灭了火，你看我这脸上这嘟噜黑灰，他妈的。”
“咋回事啊？”
“咋回事儿？有个小王八犊子在我这儿借了本书，还不上了。还过来要押金。我寻思，你把我书整丢了，你租了三天，多出来那五天我也不要钱了，三块钱押金你也别往回要。那王八犊子，上来跟我自报家门，说沈飞是他的大哥。”
秦飞虎揉了揉被气的蹦蹦跳的太阳穴，咬着牙继续说：“我说，我做这么长的小买卖了，主打的就是个诚信经营。要都像你这样，我直接白送了多好？我说押金没有，要租，重新交押金。别的地方押金收个五块十块的，我看他们都是学生，我寻思便宜点，这特么还弄成仇人了。”
陈鸿霖沉思一会，说：“真的是沈飞的人？”
秦飞虎先是摇摇头，后来又是点点头：“这我也说不好，反正在技工学校的，我记得之前有人叫他魏锁子。鸿霖啊，我是个粗人。我寻思明天去问问，要真是这个魏锁子找人放的火，我非得把他肋吧扇子给踹骨折了！”
那时候七八十年代的技工学校，是好多人的出路，在技工学校毕业之后，工作包分配，往往会得到一个稳定工作。
在那个时候，谁要有个稳定工作，也算是香饽饽了。
跟稳定工作相比，做小买卖的，多多少少有些上不了台面。
保卫处。
秦飞虎往门卫大爷手里塞了一包烟，大爷原本紧绷的脸，瞬间喜上眉梢：“小秦啊，你是跟我打听个人是不是啊？”
“哎呦喂，我说爷们，你真是长了一只，慧慧，慧眼呐！”
大爷一听这话，脸又垮了下来，指了指一只眼睛，骂道：“你说话这些年也没个长进，一只慧眼，那我这一只是什么？瞎眼？还是狗眼？”
秦飞虎嘿嘿笑着，也不搭茬，也不道歉。
大爷看到秦飞虎身后跟着的陈鸿霖，歪头一看，嘴角扯出一抹轻笑：“这小伙子是谁啊？你新招的小兄弟？”
“大爷你好，我叫陈鸿霖。”
“没听说过。现在年纪轻轻都当二流子了，这龙城今后还能指望的上年轻人么？”
岁数越大，越操心当地今后的发展。
这似乎是每一个中老年男人的通病。
陈鸿霖默不作声。
“行了，爷们。我来不是听你扯淡的，魏锁子，是不是你们这个学校的啊？”
“你说他啊？是，天天偷鸡摸狗的，打听他干啥啊？”
陈鸿霖以为秦飞虎不会把店里被烧的事情告诉这个门卫大爷，没曾想，秦飞虎倒是如实相告。
门卫大爷脸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说：“这件事儿啊，他干得出来。但小秦啊，在这个院里，别给我惹事儿。出了这个院，我就是瞎子，啥也看不见。”
言下之意，就是别在我上班的地方闹事儿。
秦飞虎嗯了一声，拉着陈鸿霖出了保卫处，指了指周围的墙，往后退了几步，接着猛然助力，双手搭住了围墙边缘。
蹭蹭蹭，几下上了墙头。
欣赏了秦飞虎干净利落的身手，陈鸿霖也有样学样，好赖不计，磕磕绊绊，终于坐在了秦飞虎的身边。
“鸿霖，你这两下子，欠练了啊。”
“确实。话说咱俩骑在墙头上，不是等于当靶子等人打呢么？”
陈鸿霖点了根烟，并且很有礼貌地将烟灰弹在自己身后，靠着大路的方向。
“我是怕魏锁子那小眼吧唧的看不见咱们。”
“飞虎哥，你真不怕沈飞啊？”
陈鸿霖倒是不怕，他早就想了，既然早晚跟沈飞都要斗一斗，还不如放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提心吊胆是一天。
毫无心事，也是一天。
“怕？我怕个毛？按照辈分来说，他怎么也得叫我一声哥，我跟老葛可是把兄弟。老葛不是残疾了，沈飞哪有出头的机会？”
老葛？
陈鸿霖有些懵逼。
上一代的江湖事儿，陈鸿霖是啥也不知道，甚至知道的还不如翔子他俩多。
“喂，放学了！”
两个人一等，就是等到中午放学。
几分钟后，秦飞虎杵了杵陈鸿霖的手臂：“看到没有，一堆捧臭脚的，中间那个人就是魏锁子。”
陈鸿霖点点头。
秦飞虎自言自语道：“这让老葛知道，沈飞的手伸进这儿来，不知道是不是后悔没早点把沈飞给剁了。”
魏锁子早早就看到秦飞虎了，他朝着秦飞虎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仰着头：“秦飞虎，你来这儿干啥啊？哈哈。”
“喝，呸！”
秦飞虎蓄力，一口黄痰，直接吐在了魏锁子的头发上。
魏锁子瞬间暴走：“你妈隔壁的，秦飞虎。你他妈给我下来！”
“来来来，小比崽子，爷爷在门外等你。走，鸿霖！”
两个人翻身下墙，依靠在墙壁上等待着魏锁子一伙人，陈鸿霖不禁有些头痛，在魏锁子这儿，少说也得二十来号人。
可自己这边呢？
就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