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思缜密可怕的对手
等汇报完京都发生的事情后,侯公公很有眼色的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去觅食填饱肚子去了。
毕竟一大把年纪了,风餐露宿实在是遭不住,就想吃点好的,况且这可是为数不多出远门,自然是要利用好时间逛逛这洛阳城的风土人情。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困在四方的城墙里,望着一成不变的景色,被严苛封建的制度规矩压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进宫呢?
包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两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还是李承泽率先打破,把剥好的橘子放进嘴里,微酸让他眉头微皱,随后丢在桌上,不好吃,入不了三元的嘴。
“三元,姑姑此举何意?”李承泽需要她的解惑,他是有点半知半解,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
“枉尺直寻,长公主可真是能屈能伸,这火烧广信宫不过是为了铺垫林若甫的相位。”微生三元若隐若现的显露出一抹兴奋,唇角微微上扬,却无法掩盖她眼神中的野心和狂热。
“姑姑是想要换相?”李承泽倒是有点小看了姑姑,这一声不响谁知道一出手就放了个大招,有点措不及防。
“换相?那可真是小瞧了陛下的野心。”谁知微生三元不屑冷哼,眯着眼睛,从她脸上都能看出来讥讽。
李承泽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诧异了好一会儿,那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平静的心湖,声音带着一丝轻颤的说道。“难不成是要废相?”
好家伙,这一步登天是不是有点过于逞强了?毕竟林若甫在朝堂上还是很有分量的,乃百官之首,朝中的官员一大半都是林若甫的门生,就算不是,都有些牵连,想要扳倒哪会那么容易。
李云睿这一招险棋可真够疯狂,不,应该说是庆帝把这把刀用的恰到好处。
“若是林若甫这么容易被扳倒,陛下也不至于容忍到现在。”就连李承泽都懂得这个道理,就不相信李云睿和庆帝不知。
“三元,需要什么契机来扳倒林若甫呢?难不成姑姑还有后手?”
微生三元冲他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慵懒的嗓音在一步步的把他的思绪往正确的答案上猜想。
“承郎为何不想一想,在明知何十宜是林若甫门生的人,陛下还要遣派何十宜过来呢?”
李承泽虽然脑子聪明但跟学神微生三元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而且他的思维并不是从上位者也就是庆帝去思考,眼界还是有被束缚到。
“陛下有意而为之,是想用何十宜这枚棋子,可若非是天灾人祸,不然定不了林若甫的罪,更别说废相了。”
“身为朝廷命官”李承泽皱眉思索,明明答案就在眼前,但就差了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既是朝廷命官,可又是谁的官?”微生三元端起茶杯,继续循循渐诱道。
“自是百姓的父母官百姓!?”被引导的李承泽突然眼前一亮,瞳孔微微皱缩,求助的眼神望着喝茶的她,似乎是求证又似表扬。
微生三元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目光悠远,抿了一口茶,随后缓缓道来。“洛阳城有万亩青竹,百姓的生计靠着这万亩青竹。”
突然那层迷雾被驱散,李承泽这一刻仿佛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所以姑姑火烧广信宫,朝中必定有官员鼓动重建,到时建材不足,而这洛阳城的万亩青竹就是首选,倘若砍伐过度,让百姓失了生计来源,到时引起民怨,而接管洛阳城太守的正是林若甫的门生,那时”
这一招是真的狠,利用百姓的舆论和压迫,到时庆帝为了百姓必定会追查到底,别管是不是仁君,只要百姓遭受到压迫,到时就算是想要平息,庆帝也不会轻易放过,反而还会暗中煽动,让事情闹得无法收场的地步,指的是让林若甫识趣的告老还乡。
“嘶!”李承泽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倒是没有多少畏惧,眼里反而是为自己猜测到闪着聪明和得意。
“姑姑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啊。”
“无情最是帝王家~”微生三元不以为意,林若甫的威胁确实是有点大,换做是她也会铲除,当臣子手中的权利隐约超过当权者时,隐隐约约有取代的意图,那就证明这个臣子生命已经在倒计时了。
李承泽眼珠子转动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透着一股坏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可我与三元毕竟还在洛阳城,我们是否前往下一个城镇,还是说,要出手帮他们一把?”
“若是我们出手,怕是要如了他们的意。”
“啊?”好不容易解开谜题,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就听到了这道题目还隐藏着其他的答案,这回李承泽是真的懵了。
“三元~”头脑有点不过用的李承泽站起身,坐在她的大腿上,整个身子趴在她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腰,脸倚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有些慵懒。
“快跟我说说嘛~”动脑子有点累,主要是有点跟不上,太累了,放松一下,有三元在他不需要那么累。
“以李云睿和陛下的才智必定猜出我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倘若出手,我不说承郎也知道,况且他们可是巴不得我添一把火。”
“果然是利益至上。”李承泽舒服的眯着眼,伸了个懒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趴着,声音有些讥讽。
“李云睿也是想通过何十宜来向我们赔罪,毕竟承郎可是受到了委屈,做姑姑的怎么会不宽慰安抚侄子呢~”
李承泽睁开眼,就像生气炸毛的猫,从嘴里发出轻哼‘嘁’的一声,鄙视着李云睿的虚伪。
“我才不接受!”
“不管承郎接不接受,人已经送到了。”微生三元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摸了摸他纤细的腰,不行,还是太瘦了,得多吃点。
“我又不蠢,自然不会被他们当枪使!”李承泽傲娇的仰着下巴,他可聪明着呢,别把他当成无知的蠢货,再者冲锋陷阵凭什么只逮着他一个人薅?
不公平!太子这个骡子也是时候拉出来秀一秀了!再不济还有打不死屡战屡败的范闲也行啊!
“我与三元坐山观虎斗就是。”
微生三元眉眼间透着一股凌厉,携带着不经意察觉的冰冷,微眯的眸子透露着一抹危险的气息。
“若是袖手旁观,参承郎的折子满天飞,况且若是见逃,无需世人,光是文人就能让承郎与这个位置失之交臂。”
她心里有些无奈享受安逸猫猫不愿意去面对那些残酷现实,可没办法,自家的猫不管做什么都要宠下去。
她也能够理解人一旦放松之后,那份懒惰和警惕就会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享受安逸。
他身体一僵,抱着她的手松了松,试探的开口问。
“那我们快马加鞭前往下一个城镇,不参与他们的争斗?”李承泽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感到心跳漏了一拍,但她的眼神仿佛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让他感到一种无处躲藏的压迫感。
他咬着嘴唇,这些日子的安稳无忧生活让他不愿意去面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争夺,那不是他想要的,但不是他不想要就可以不要。
微生三元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着,把他搂在怀里更紧了,轻柔的嗓音跟他分析着当下的局势,就跟哄不愿意闯荡而是喜欢玩乐的猫猫。
“林若甫可不会放任这个扭转危机,若是不争只会躲避,我与承郎离死不远了。”
被哄顺毛的李承泽在她怀里哼哼唧唧,但还是有些不情愿。
“就连陈萍萍都在为范闲偷窃五千万两的事情拿我们来承担陛下的怒火,我可以承受,但我不愿承郎受到这份无妄之灾。”
微生三元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温温柔柔,亲亲切切,却又含着不可质疑的威严。
“再者,我们深陷棋局,只能进不能退,刀尖上舔血哪有后退一说。”
“可是”说真的,李承泽是真的厌恶了,若是可以,他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可他的好弟弟,好父亲可不会放过他,就连身为女人的姑姑都为权利争夺的死去活来。
“殿下,这可是收拢民心的好机会!”微生三元低着头,眉眼透露出几分不赞同,直勾勾的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野心的光芒。
李承泽自然是听出了她的不满和坚定,连称呼都变了,可以证明在三元的心里追逐这份权利是多么的渴望,面对挑战不是向他一样逃避,而是迎难而上,那份勇者的无畏正是李承泽需要的,想拥有的。
“三元”出来蜜月已经在逐渐往咸鱼靠拢的李承泽却被她鞭策的不断往那个位置靠拢,突然有些烦躁,不是烦躁三元,而是很烦心那些人的算计,为何非得拉扯上他和三元?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来破坏他的好心情?
“殿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必须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她素手轻抬,掐着他的下巴手上微一使力,迫使他抬头与之对视,嘴角的笑意慢慢凝结,眉眼景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放心,一切有我,殿下只需在前面冲锋就是,三元亦在殿下后方扫平一切障碍。”
那份无与伦比的自信,散发着不可抗拒的气场,自然流露让他看到了眼前的妻子仿佛是君临天下的女帝,他好喜欢这份可靠的安全感,能够让不安没有安全感的人被保护的那种踏实,是旁人给不了的。
“这个位置只能是承郎和三元的!”微生三元的目光陡然锋利,仿佛身在高位上杀伐果断的当权者,那凌厉的眼神就连陛下都不遑多让,那是渴望权利的野心,是啊,他的三元不甘屈居人下,他怎么会拖三元的后腿呢?
“三元,你真可怕,庆幸我不是你的对手,幸运的是你的对手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