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为长子
此时银杏在外面叩击房门，“少爷。”
在苏诚的应允下，银杏推开房门款款走进，“少爷，夫人让您去厅堂，说是有要事商议。”
苏诚扫视着眼前的丫鬟，依旧是那样的清纯可人，对他执礼恭敬，可细微上苏诚能察觉出来，这银杏不同于往日那般热切也没了更多的小动作。
人性驱利不可厚非，有着前世记忆，苏诚知晓戚氏做的什么打算，无非是逼迫自己放弃三房的继承权。
前往厅堂所遇到的仆从，也没有了往日的恭敬，仿佛没有看到苏诚一般，自顾自做着手中的事情。
身为奴仆有这般胆量敢给主人施以颜色，想必他们都已经被戚氏许诺收拢，整个三房从上到下都开始隔阂苏诚！
只是这种手段用来对付心性尚未成熟的少年，或许会让其惶惶不可终日，可用来对付苏诚却是太看轻他了。
厅堂之上，戚氏坐在首位，苏信和苏鼎都坐在下首，梁柱的阴影遮盖住了他们的面庞，看不清喜怒。
苏诚走进大堂，随意的坐在一旁的客椅之上，微微点头，“姨娘。”
“诚儿，此次大典你跟你弟弟都凝聚灵根得以入书院修行，也算我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日后见到你们父亲也能够交代。”
“姨娘十数年养育，呕心沥血确实辛苦，如今却是苦尽甘来。”苏诚笑着附和道，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说完后苏诚便不再搭话，自顾自的让银杏为自己奉上香茗，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苏诚，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大祸临头了！”苏鼎起身一副焦急的神色。
苏诚想起前世对方那般恐吓利诱，知道好戏开场了，见苏鼎如此说，索性顺势笑着反问道，“哈哈哈，叔父，你且说我如何大祸临头了？”
苏鼎见状语重心长的说道，“族中认为凭你一介杂灵根难以担负起三房重担，正欲要将你的继承权剥夺呢！”
“你可知道，你父亲所留下的资财家族有着很大的决定权抉择哪位子嗣继承的，若倒时你身无分文净身出户该如何是好。”
苏鼎深情流露焦急万分，仿佛下一刻净身出户的是他一般。
不过苏鼎所言不虚，据苏诚前世经历，家族确实在没有长辈指认的前提下，对族中继承有着干涉的权力。
在族中子弟没有家长时，家族自然担任起了大家长的职责。
继承子嗣有多人时，家族会进行继承权的分割，通常以长幼，资质高低为准。
前世苏诚虽然是长子，但却是鸡肋的废灵根，苏鼎等人也曾借此直接压迫苏诚交出继承权，可苏诚最后顶住压力还是从家族分割继承权处拿到了万数灵石的资产。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苏诚乃是世人皆知的杂灵根，是大同书院门徒，凭借长子身份未尝不能和苏信在继承权上分庭抗礼！
“若真是这样，那又该如何？叔父不会忍心看着侄儿流落街头吧，叔父是族中家老位高权重想必会有办法的。”苏诚目光深沉，冷冷的说道。
“我早就疏通关系，可这是族中已经定下的决定，凭我一人之力怎能改变？”
“为今之计，只有你以退为进，主动向族中妥协放弃继承权，继而我才能借此向族中周旋尽可能让你继承部分资财，若是你一心想要对抗族中的决定，恐怕会颗粒无收失去所有。”
苏鼎惟妙惟肖的表现，就好像族中要剥夺苏诚的继承权已成定局。
“叔父，我若是不肯向族中妥协呢？”
苏鼎看着苏诚不像是玩笑话，神色微微僵住，威胁般的劝解道，“苏诚，你可不能执迷不悟呀，要知道你一人势单力薄如何敢忤逆族中的决定，最后小心落得个凄惨下场。”
“哈哈哈，我是三房执掌苏文远的长子，是大同书院所录取的门徒，若是族中无缘无故剥夺我的继承权，我自然要以理抗争。”
“我会将此事上报家主，甚至是求书院为我做主，就怕是有小人从中作梗，叔父你可要明辨是非呀。”
苏诚不卑不亢，暗讽苏鼎之意，在场之人心中皆是明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苏诚你执迷不悟，迟早丢掉一切。”见苏诚油盐不进，苏鼎压住怒火拂袖坐回一侧。
厅堂之中一度陷入死寂的沉默，良久后，终是戚氏开口调解道，
“苏诚你兄弟二人齐齐踏入修行路，日后万般精彩你们还要互相扶持。”
见苏诚并没有搭话，戚氏又说道，“虽然都凝聚灵根，可毕竟高低有别，信儿凝聚的真灵根可谓是当前三房第一人，我记得夫君此前在时曾留下一瓶聚元丹，如今正好用上。”
苏诚闻言笑了笑，自己这位姨娘眼光可格外毒辣，苏文远所留的资财中除了大量的灵石和些许法器符箓，唯一亮眼的就是那聚元丹。
聚元丹有加快修行之效，服用后会在灵窍中形成气旋数以倍计吸纳灵气。
对于此物苏诚并不打算拿取，因为对自己无用，聚元丹这种粗暴的吸纳灵气自己废灵根的灵窍难以承受反受其害。
前世戚氏便是以苏诚废灵根为由，没有付出半分便将那一瓶聚元丹收入囊中。
苏诚有了牵制便可做些文章，让对方出出血，前世苏诚因为只是废灵根，的的确确的失去了继承权，没有任何与他们博弈的机会。
而今世苏诚却是自知自己虽然是杂灵根，却也不至于被剥夺继承权，这也让戚氏等人有些许顾忌。
“苏诚，你区区一个丙等杂灵根也有脸面用那聚灵丹？看清楚了你弟弟是真灵根，他才是那个最适合继承三房基业的人，他才是未来能给三房带来荣耀的人，而不是你！”
苏鼎只消停了一会，便又开始作妖，颐指气使，指着苏诚厉声喝道。
戚氏母子终跟苏诚是一家人，还没到撕破面皮的时候，这个恶人自然由苏鼎充当。
“苏信服用聚灵丹是必然的，今日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苏诚看着犹如疯狗般胡乱咬人的苏鼎，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戚氏母子，淡淡的笑着，“叔父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苏诚岂是那种不分轻重之人？”
“苏信是真灵根，使用聚灵丹才能发挥最大效用，才能为三房做出更大的贡献，聚灵丹将会尽数归苏信所用，我一颗不取。”
苏诚坦荡交出聚灵丹，倒是让苏鼎愣在了原地，要知道那聚灵丹可不是苏诚炼制的俗药，而是货真价实的能助力修行的灵丹，价值超乎想象。
苏诚这般顺服的姿态倒也让苏鼎挑不出麻烦，“你倒是明事理了一回，若到时候分割兄长资财，灵石多予你五百块。”
苏鼎大手一挥大气的给予了苏诚些许弥补，这种将先前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对手踩在脚下的感觉可真让人舒服。
“叔父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要将聚灵丹让给苏信，却也不是无偿让予，聚灵丹价值几何？你五百灵石便将我打发了，好算计呀。”
市面上一颗聚灵丹所值便近乎五百灵石，苏文远所留足有二十余颗，若是配合得当，苏信未尝不能数日便突破明气中期，二十余颗聚灵丹，甚至足够加持到苏信突破到后期。
要知道那时苏信可未曾降生，这些丹药实际上是其父为苏诚准备的。
价值万余的灵丹最后大方地给了自己五百，看着苏鼎这般贪婪的姿态，苏诚忍不住气极而笑。
“哈哈哈，叔父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吧？那聚灵丹价值几何？要知道那可是父亲此前为我准备的，并没有苏信的份，你竟然用五百灵石打发我？”
随后苏诚面色渐变，冷声说道，“再者说，我家资财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做主人，我才是长子。”
自己好歹在三房中也是权威人物，今日被一个小辈赤裸裸的羞辱，心中火光大盛，手中灵气凝聚誓要教训这个不知道长幼尊卑的小混蛋。
“苏诚，你要多少才肯将聚灵丹让予诚儿？”见场面紧张，戚氏适时开口问道。
虽然对苏诚借机要挟感到沉闷，但为了自己孩子的仙途必要的割舍也是值得的，现在首要的是安稳的拿到聚灵丹。
在戚氏的目光示意下，苏鼎冷哼一声，散去了周身威压。
苏诚冷眼旁观着一切，看着苏鼎充满怒火却不得不忍耐，看着戚氏阴冷的面容充满仇怨的敌视。
即使他资质不如苏信，但现在的苏诚依旧是三房长子，这是不可改变的，有了这一层的身份，哪怕他手无缚鸡之力，在场之人也不敢对他用强硬手段，族中之法大于天。
苏诚作为三房继承人，没有缘由对他出手等同于挑战整个苏氏数百年的权威，与叛族无疑，哪怕戚氏没有出言开脱，苏鼎最后也断然不敢真正动手。
这就是苏诚费尽周折掩盖自身废灵根的缘由，前世因为废灵根，苏鼎与戚氏用着正当名义，“苏诚德不配位，一介废灵不堪继承三房基业”，苏诚因此万劫不复。
而现在苏诚即使明面上只有杂灵根之姿，却也保住了继承人的身份，哪怕以资质为借口，苏诚也依旧有三房半数资财的继承权，也就有着博弈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