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檀蛮的野望
【野望：这边取的是日文里的意思，野心，奢望。和自身不符的奢望。】
处理好了浩矢的事情，檀蛮带着甚尔，走入到了那稍显空旷的书房。
他们将门窗认真的关闭之后，才邀请甚尔在那呈现出凹字型的木质长椅坐下。
甚尔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檀蛮做完一切，在与檀蛮面对面坐下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的那个能力是幻觉对吧？而且看上去还不是术式所达成的效果。”
甚尔毕竟亲身体验过了一次邪眼的幻觉，再加上刚刚旁观了直哉与檀蛮的战斗，基本就能够结合情报推理出檀蛮的能力。
况且甚尔的天与咒缚，赋予了他对咒力的耐性，如果是术式的话，不可能让他完全无法察觉，只能够通过违和感来判断自己中了幻觉。
光凭这一点，足以让甚尔得出这种结论。
檀蛮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微微点头表示认同甚尔的推断。
但这些并不是结束，甚尔摸着下巴继续分析道。
“应该是通过你那双黄金瞳来发动的，如果可以随意的释放，那天在水池的时候，那个骷髅就应该是幻觉的产物，但它反而却是真实存在的，为的只是让我回头，这样你才能够对我释放幻觉对吧？”
檀蛮不得不承认，甚尔连自己那时的安排都基本上说中了，对战斗情报的敏感程度可见一斑，不愧是被誉为术师杀手的男人。
“你分析的全都没错，我就是要用它，让你赚‘轻松钱’。”檀蛮注视着甚尔，认真的说道。
一个六岁的小鬼，跟自己说要带自己赚钱，这种扑面而来的莫名荒诞感，还是让甚尔那原本板着的脸露出了笑容，单手撑住眉角笑了起来。
“带我赚‘轻松钱’，呵呵呵。”
甚尔并不怀疑邪眼的的赚钱能力，毕竟他也是亲身体验过的，完全无法察觉出异常，是相当可怕的幻觉。
而且檀蛮已经做过一次了，利用那个幻觉来传递信息，也就意味着他对幻觉的内容是可控的，那凭借这份幻觉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太多了。
但甚尔还是有很多问题搞不清楚。
比如檀蛮这个小鬼为什么会这么异常？
而他又是怎么想到找上自己的？
一上来就和自己说要替自己赚钱，说明这个家伙了解过自己的事情，他又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情报？
以目前甚尔获得的，那关于檀蛮的情报，他应该是没有能力与渠道获得自己的信息才对。
而且第一次联络自己，用那么隐晦的手法，足可见他不想暴露。
甚尔不觉得，檀蛮他的老爹直毘人，一见面会和他聊这种东西。
有太多疑惑萦绕在此时甚尔的心中，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开口问道。
“我姑且当你要帮我赚钱是认真的，那么你回答我，你究竟是想用这份钱，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檀蛮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乎是即答的开口。
“我需要你的力量。”
“需要我的力量？”甚尔微微皱眉，仔细揣摩着檀蛮这句话。
檀蛮担心甚尔不理解，又补充解释道。
“你把这当成雇佣关系也可以，以我目前的身份没有办法直接支付给你佣金，只能够以这种方式给予你报酬。”
甚尔觉得如果自己闭上眼，大概不会察觉到对面是坐着一个六岁的孩童，正在和自己谈论这样的交易。
谈论的越是深入，甚尔越是能够感受到，檀蛮身上的那种割裂感，与实际年龄完全不符的智力水平。
甚尔继续对檀蛮有些玩味的发问。
“那你希望雇佣我做什么？该不会你想让我杀了直哉，由你成为禅院家的新继承人吧？还是说你希望我替你杀了抛弃你母亲的父亲？亦或者是你其实忍辱负重希望毁掉整个禅院家？”
面对甚尔的问题，檀蛮微微摇头，相当认真的回答。
“这种的事情，还没有麻烦到你出手的程度，但我确实想要得到禅院家，因为它原本不可能属于我，所以我就更想要得到他，但我不会拜托你杀光禅院家的所有人，这样的话我能够获得到的，不过只是一个名为禅院家的空壳罢了，我想要的是尽可能完整的禅院家！”
甚尔听着檀蛮的野望，看向檀蛮的瞳孔微微收缩。
眼前这个六岁孩子的野心，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巨大。
甚尔很难想象，究竟要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才有可能塑造出这样的一个六岁孩童？
檀蛮那双黄金瞳，闪动着炽热的目光继续说道。
“我的能力，能够在人陷入幻觉的时候，向我透露出心中的秘密，我知道甚尔先生你讨厌这里，并且有离开禅院家的打算，但你离开之后也还需要生活，只要生活就需要钱，只要和我合作那么钱就不会再是问题”
檀蛮想要他和甚尔之间的关系更加的纯粹，所以没有用亲戚的那种关系去称呼对方，否则以檀蛮现在的身份，是可以喊甚尔一声堂哥的。
【相对而言，邪眼探究内心，是相对浅层的，即对方目前所想的事情，目标现在所在意的事情，像那种看一眼能够获取全部记忆的事情是做不到的。】
【檀蛮这样说，只是给予一种关于能力与情报来源的误导，毕竟以檀蛮对故事的了解，他能够‘理解’这里绝大多数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甚尔突然打断了檀蛮的话语说道。
“不过，如果我愿意的话，现在直接用武力胁迫你给我赚钱也是行得通的吧？”
檀蛮能够感觉到甚尔的态度变化，那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气，对着他毫无顾忌的释放。
杀气仿佛形成了实质的刀刃，好像下一秒就要贯穿檀蛮的脖颈一般。
即便内心中已然波涛汹涌，两世只是过着普通人生活的檀蛮，哪有经历过这种威胁。
但表面上檀蛮依旧强行保持着镇定，盯着甚尔说道。
“如果你一定要选择这样做的话，那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太好过的！”
这是檀蛮早就已经想好的事情，这一条命要为了自己而活，绝对绝对不要再成为别人的工具，谁都不行就算是这一世的亲生父亲直毘人也不行！
所以檀蛮需要力量，不管是家族权力还是咒术实力，他需要那种强到能够随心所欲的力量！
正是这样的信念，在支撑着檀蛮的意志对抗着甚尔的杀意。
甚尔观察着檀蛮，虽然能够看出他是在强装镇定，那瘦小的身体明显在微微的颤抖着。
但就算脸色已经微微发白了，但依旧咬着嘴唇强撑着，瞪着那双黄金瞳没有丝毫的示弱。
实际上甚尔也没有真动这个念头，只是檀蛮特殊归特殊，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甚尔也不能够保证，檀蛮不是出于中二想法的一时兴起。
所以还是希望确认一下，檀蛮对于贯彻这个想法的决心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至少目前看来，檀蛮的野望应该是真的。
虽然甚尔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想要禅院家这个又臭又硬的秽物。
就像那句话说的，狗咬你一口正常人不会去反咬一口。
被禅院家恶心到的甚尔，可不会生出扫清障碍，把禅院家打造成他希望的模样，直接走人不就好了。
甚尔也懒得继续细想了，檀蛮想要怎么样是他的事情，只要他能够成为自己的摇钱树一切都好说。
也是在甚尔解除了杀意之后，檀蛮才如释重负的喘起了粗气。
甚尔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对檀蛮说道。
“你暂时说服我了，不过你要记住在直哉那件事情上，你欠我一个人情，找个时间你要先给我赚一笔钱，这样我才会考虑你之后的合作。”
说罢推开了窗，一跃便消失在了檀蛮的视线之中。
也正是刚刚甚尔的杀意威胁，给了檀蛮相当大的紧迫感，让他深刻的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
即便邪眼的能力好用且方便，那终究一次也只有一分钟效果而已。
光凭现在的他，可未必有能力在一分钟里杀死甚尔。
就更不要说，在伤痛的刺激下会影响到幻觉的效果。
而且如果是面对复数的敌人，如果檀蛮没有能力在一分钟内解决所有人，局面将不会有什么好转。
檀蛮望着自己攥紧的拳头，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我要力量，我要绝对强大的力量，强大到不再会被世界左右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