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做‘噩梦’了吗
檀蛮望向了那缓缓走入房间中的直哉,这便是他在这个禅院家中同父异母的兄弟。
但直哉只是轻蔑且厌恶的打量着檀蛮,檀蛮相当熟悉直哉的那眼神。
因为不管是上一世的生活中,亦或者是从这一世的母亲那里,檀蛮总是从家人那里,被这种眼神所注视着。
不管他逃离到哪里,这种眼神总是不肯放过他。
他的存在总是在被不断地否定着,并且总是从关系最为密切的血亲开始。
也正因为如此,檀蛮看着直哉的时候,檀蛮突然感觉到莫名的碍眼。
只是因为出身的差别,直哉就能够理所应当的享受着禅院家的一切。
而自己拿一切当做赌注,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如今也只是勉强能够成为禅院家的一份子而已。
檀蛮并没有回答直哉,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
而檀蛮这样的反应,让直哉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
平日里在禅院家,除了甚尔之外可没有一个人敢无视自己,不管是哪些作为长老的老头,还是叔叔扇与堂哥甚一。
你不过是一个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怎么敢无视我!
年幼的直哉,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那股愤怒的情绪完全写在脸上。
直哉走到了檀蛮的床边,用着一种愤怒的目光俯视着他。
但檀蛮那双黄金眸子并不示弱,丝毫不让的与直哉四目相对。
在檀蛮看来,自己此时的态度,相当于自己在禅院家宣言。
宣告自己想要以一种什么态度,在这个家族生活下去。
他不仅仅是要给直哉看,更是要给禅院家的所有人看。
檀蛮已经不想再继续过着那种任人宰割的日子,拥有力量并且熟知这个故事内容的他,发誓要成为自己生命的主宰者。
而直哉又怎么能够忍受,那来自檀蛮傲慢的目光。
他愤怒的一把抓住了檀蛮的衣领,将檀蛮的身体直接从床上拖起,盯着檀蛮质问道。
“像个乞丐一样的野种,你这是什么眼神?知不知道在你眼前的我是谁?”
一旁负责给檀蛮抽血的医生见状,想要伸出手阻拦直哉,但是想到了禅院家的情况,以及需要做亲子鉴定檀蛮可能的身份,最终手还是停在了空中没有阻拦。
而那个负责保护直哉的躯俱留成员,则更是双手后背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在他的看来,直哉与檀蛮之间的冲突,就是将要发生在禅院家权力斗争的缩影。
就像如今所表现出的局面一样,他并不认为自己所站边的直哉,在对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檀蛮会输,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提供帮助。
但檀蛮的对此的回应,则是直接对着直哉释放了今天的第一次邪眼。
在直哉的眼中,檀蛮的形象逐渐变化。
原本消瘦的身体,逐渐的变的健壮,甚至强壮到将他所抓住的领子撑爆,并且从头顶长出了一对,代表着恶魔的尖角。
直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几乎呆滞,颤抖的说道。
“什什么?”
下一刻大地剧烈的震动,就仿佛发生了九级地震一般,两人所站立的位置,因为地震而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下坠,极速的下坠,就仿佛不跌入十八层地狱誓不罢休一般。
七岁的直哉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已经被吓的只能够无助的哀嚎,而檀蛮则是张开了一双纯黑的羽翼,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直哉。
当直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八热地狱的第一层等活大地狱之中,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随处可见那被刀轮搅碎的尸块,地面上浓稠如墨的鲜血,就仿佛如潮水一般随着刀轮滚动拍打着直哉的身体,连带着残肢砸落在他的身上。
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在高温的蒸腾下令直哉几乎无法呼吸。
震撼,对于直哉而言地狱的景象过于震撼了,以至于他连自己失禁都没有察觉。
当那巨大的刀轮,研磨搅碎一路的存在,朝着直哉飞速冲来。
这个时候,幻觉中的檀蛮,伸手抓住了直哉的嘴巴,冷冷的开口说道。
“欢迎来到等活大地狱,你做‘噩梦’了吗?”
随着檀蛮解除了邪眼的幻觉,直哉松开了抓着檀蛮领子的手,双手抱头慌乱的高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直哉的惨叫,不管是那名躯俱留成员还是那名医生都是微微一愣,完全没有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两个外人的眼里看来,只不过是直哉将檀蛮抓起,没有过去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就自己的精神失常的喊叫了起来。
而檀蛮依旧是是那副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吐露出一个字,坐在床上冷漠的注视着直哉。
直哉惶恐的连滚带爬来到躯俱留成员身旁,抓着他的裤子哭喊着。
“快,快杀了他,他是个怪物!他是恶魔!他要把我带到地狱里面!”
躯俱留成员低头,望见了直哉身体后拖着的水痕,有点不敢相信直哉居然被吓的失禁。
要知道在直哉觉醒术式之前,就已经参与到禅院家安排的训练当中,也参与过了诅咒的祓除,同样见识过了任务中可能出现的伤亡情况。
在他的眼里,哪怕直哉如今只是七岁而已,但也绝对不应该流露出这种程度的失态才对。
或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直哉也才会比较像是,真正处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而当他望向那个,直哉想要命令他杀死的檀蛮,那对如蛇一般的金色瞳孔,仿佛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竟然也令他感到一丝的恐惧。
那名躯俱留成员,确实没有办法答应直哉的请求,就算他是直哉派坚定的支持者。
扼杀家主之子,这样的罪名他确实承担不起。
“但是直哉少爷”
恐惧这种情绪,每当到达极限之后,往往总是会很自然的转变为愤怒。
直哉则是不管不顾的,扯着他的衣服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我叫你动手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换了一身宽松袍子,随手拿着一个酒壶正在畅饮的直毘人才走入到了房间之中。
直毘人先是瞥了一眼失态的直哉,眉头微微的皱起,显然对他现在的表现不满,低沉且严肃的开口。
“够了,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直哉在见到了父亲直毘人之后,精神状态也才稍稍的恢复。
“父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