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初遇
据熊言所说，烈雨大师现在还没有大危险，林国强就更没有了，所以熊言三人走得并不着急。
在前去救场的路上，熊言想起了他过去第一次遇到丰壤仙尊时的事。
那一年在修罗大陆的一座小城——云居城里，熊言，不对，应该说是无归第一次遇到丰壤时，丰壤也是如怒面一样戴着一副面具，拿着一把长剑。
云居城正如其名，城区上空总有重云不散，也因此时常有雨。
而那是一天夜晚，云居城，李府，天上下着尚不值得撑伞的小雨。
无归握着沾血的刀，独自站在李府的院子里。
比无归刀上的血更多的，是他身上沾的血，而比这还要多少一份的，是李府院子里满地的血。
可惜云居城这微小的雨，连刀上沾染的血都冲刷不净。
忽得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戴着面具的丰壤，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待无归转身面对他时，丰壤才拔出随身的剑，与无归对峙。
“你为何屠戮李府满门？”丰壤问道。
“我打算成为仙尊。”无归回答。
“仙尊？仙尊不找个洞府闭关修炼，在这里杀人，我看你是打算修成魔尊。”
“成为仙尊有两种途径：一种是修炼到极高的境界，拥有令世人折服的实力；另一种则是拯救一方百姓，让百姓尊你为仙。”
“你所说的这两种仙尊，恐怕不是一个意思，更何况你的做法，也救不了一方百姓。”
“无差，李老爷的儿子还未寻到，不要再打扰我。”无归收刀欲走。
“你给我站住。”丰壤一边说着，一边持剑上前，一时间丰壤的剑与无归的刀抵在一起。
“李府之人平日作恶多端，你今日拦我，是和他们一伙的？”无归问。
“非也。杀了李府的人，还会有赵府，钱府，孙府……纵使这些人该死，你每次又要杀掉多少无辜的奴婢家丁？”丰壤怒道。
无归发力将丰壤的剑推开，两人同时后退，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何时看到我杀那些普通人了？”
“此地血流成河，更有十多尸身。”
“这边是李老爷。”无归指着地上一具衣着华丽的尸体，“那边是李老爷的十二个儿子。”
“多少？”丰壤一下控制不住语气。
无归并未回答，接着指向院子里的树下：“那里还有两个丫鬟腿软了没跑呢，你看看，活得很健康。”
戴着面具的丰壤转头朝树下一瞧，吓得那两个丫鬟抱在一起。
丰壤右手握拳，隔着面具把食指抵在鼻子上，让把脸扭向旁侧。
嘶——怪这面具视野不好，未看清旁侧躲藏的丫鬟；怪这云居城重云遮月，夜晚只看得清血光；怪这李老爷精力旺盛，生了十二个儿子。
丰壤还没有反应，无归继续在说：“他这些儿子也没一个好东西，在云居城的风评一个比一个差，平日里他们干得最多的，就是三人一组，然后……”
“抱歉。”丰壤收起剑，抱拳致歉，“是我先入为主，妄加判断了。”
“无妨。”无归并不在意，“倒是你所说的赵府钱府孙府，你又有什么好解决方法？”
“这个……其实本质上是生产力的问题，但这就扯远了，最实际的就是找个好官，或者逼坏官变成好官。”
“生产力……”无归低声念叨着这个词。
丰壤则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李府中人的死，依我看不如就搞成山匪打劫，这样咱们还能顺便把李府宝库里的东西分了。”
“喂！”无归忽然出声喊住丰壤。
“什么？”丰壤被打断了思绪。
“赵钱孙李？”
“嗯？”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陈冯什么卫……蒋什么什么杨。”
“不是冯陈褚卫吗……等等！”丰壤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瞪大眼睛看着无归。
修罗大陆可没有什么《百家姓》。
“你不是本地人？”无归问。
“你也是穿越者？”丰壤反问。
那一夜，无归与丰壤，两人一刀一剑，诛杀了李府的最后一个儿子，然后两人一起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宇宙之大，就是有如此巧合之事。碧星与地球，仿佛是互相的平行时空，很多事物都一样，只是有着些许的区别。
就像这《百家姓》，在地球是“冯陈诸卫”，在碧星就是“陈冯褚卫”。但这点差别，丰壤只觉得是无归记错了，而无归就更记不清楚。毕竟严格说来无归只记得前两句，后面那两句真的是他临时想起来的。
不过就算此刻两人未分清这点也无妨了，俱是异乡人，同享游子心。
&34;交个朋友？&34;“结为兄弟？”
两人同时说出了不同程度的发言，相视一笑。
待笑完之后，两人又是同时说出了不同的话。
“结为兄弟？”“交个朋友？”
“哈哈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丰壤问道。
“无归。”
“兄弟，你这不像本名啊？”
“你呢？”
“丰壤。”
“你这也不像本名。”
“身在异乡，纵使是本名也早已无人熟知，那是不是本名又有何关系呢。”
“你这有理，我也一样。”
“无归兄，你刚才说你要成为仙尊，那你现在是何境界了？”
“筑基后期。”
“这……你才此等境界，就敢找李府的麻烦，李老爷这么多儿子，他李姓多半在外也有旁支，你就不怕报复？”
“那你说该怎么做？”
“苟着啊。安心发育，先修他个金丹境再出来打抱不平。”
“丰壤，你又是何等境界？”
“筑基前期。”
“你境界比我低，还戴着面具，拿着剑，趁着夜色摸进李府，我看你也是想找李府的麻烦。你倒是为何不躲起来，等实力强大了再来行侠仗义，你这言行不一啊。”
“我这是白天看到了点不好的事，心中不平嘛。更何况我这不是专门准备了一副面具，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免得遭至报复。”
“那你刚刚还把面具摘了？那边可还有两个大活人呢。”无归伸手指了指树下的两个丫鬟，“还是说……灭口？”
“哎，这云居城的夜这么黑，十米开外，谁看得清对方的脸？”
丰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头巾和一串假胡子：“无归兄，把这个戴上，那两个丫鬟刚好做成目击证人。”
“你的意思是，装成山匪吓吓她们？”
“对，无归，我和你说啊，你要演得狠一点，就恨不得当场给这俩姑娘那啥了，然后关键时刻我再过来，说屋里有宝贝，这个时候作为一个贪财的山匪，你就放弃女人，和我一起去找宝贝，然后我们就溜之大吉。”
无归稍加思考：“好像有点意思。”
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