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变天
呜——啊——
熊语伸了个懒腰，睡醒了。
熊言正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随意切换着频道。
不过他并没有打开电视的声音。
“醒了？熊语。”熊言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醒了。哥，我睡了多久？”
“很久，简直睡得就和一只猪……”
“嗯——？”熊语直接从床上连爬带跳的来到熊言面前，弯下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熊言。
“只猪，蜘蛛呢就是一种常见的小虫子。”
“嗯。”熊语满意的露出笑容，站起身。
“不过你显然不是小虫子。”
可恶啊！
熊语果断击出数拳。
不过熊言已经提前转过身，让熊语的拳头尽数落在他的背部。
感觉力道还是差了点意思。
熊语锤了几秒，注意力放到了打开的电视机上，
此时，电视机正在播放一档铸造冷兵器比赛的节目。
“哥，你会剑法吗？”
“不会，你想学剑吗？”
“没有，我只是想到，很多主角都是用剑的。”
“我会用刀，差不多一回事。”
“那，你打架是不是很厉害？”
“还可以。”
“哦。”
熊言背对着熊语撇了撇嘴：“熊语，你有心事？”
“有一点。”
“说说嘛，又没别人。”
“我……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
熊语急得又开始捶熊言的背。
“哥，下次遇到了我再和你说吧。”
这次力道还可以。
“我懂了，熊语，不用再说了。放心，我只说四个字：我会出手。”
“哎？哥你懂了？”
“当然，走吧，该出门了。”
“要不再等等？我还是说出来吧，哥，我总感觉会小说里经典的互相误会的情节。”
“不会的，相信我们兄妹间的默契吧，熊语。”
“好。”
……
虽然已经下午三点了，但做生意讲究一个持久，还是继续去摆一会儿摊吧。
把摊位摆到银行边上也许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没过多久，就来了一个回头客。
林绮来了。
“林绮姐姐？”
“你好，熊语妹妹，这么快又见面了。”林绮先是和熊语问好，然后又看向了熊言。
熊言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远处，神态游离，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好啊，熊言道长。”
熊言转过头，两人的眼神自然对视在一起。
轰！
林绮的意识瞬间陷入无底的深渊，整个人呆在原地。
时间，千年的时间，杀戮，纯粹的杀戮。
这是林绮，是凡人无法理解，也不需要理解的东西。
可就在那双眼睛里，在熊言的眼神中，林绮看到了，读懂了这些东西。
不，不对，不是林绮读懂了，而是熊言将那种概念，将那种存在塞到了她的脑子里。
反抗无用，求饶亦无用。
她明白了何为毫无余地，何为绝无生机。
砰。
两根手指点在林绮的眉心，让林绮的意识回到了现实。
冷汗将她的背部打湿，心脏像是刚复活一般狂躁不安，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刺痛着想要逃离。
喘息，连续的喘息，林绮无力地将上半身趴在桌上。
熊言将手指收回。
林绮像是临死前的确认般再度看向熊言，此刻熊言也眯着一双眼看着她。
这次熊言的眼神里，只有无奈。
“你……”林绮想要问点什么。
“哎——”熊言竖起一根食指摇晃，语气轻佻，“不该问的你可别乱问啊，林姑娘。”
那种恐怖的眼神的主人让你不要问，那么谁又敢继续追问呢？
“你这修的什么邪法？”
不行，这事必须得问。
“唉。”熊言摆摆手，把熊语拉到面前。
“哎？哦。”熊语大概理解了状况。
“林绮姐姐，你来银行做什么啊？”熊语露出无辜的眼神。
林绮看着只露出一个侧脸的熊言，又看了看熊语那双眼睛。
好吧。
“姐姐来要钱。”
“要钱？银行欠了姐姐的钱吗？”
“是啊。”
“你上午就是来干这个的，结果你忘了，现在才想起来？”熊言冷不丁地插话。
“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你又要说！”
“是这样吗？”熊语也追问。
“别问了，熊语妹妹。”
林绮不好意思地捂住脸蹲在地上。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呢。”
林绮站起身，往银行门口走去。
“不要在银行里拖太久，”熊言忽地开口。
“嗯？”
林绮停在原地，好奇熊言又要说什么。
“要变天了。”
“变天？”
此刻天气晴朗，亮堂得很，不像是要打雷下雨的样子。
“会很吓人，早点离开这附近。”
熊言的语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好，谢谢你。”
“不，是我该道歉。”
话音未尽，熊言又出神地看着远处。
……
林绮离开后，等了许久，摊位前来了一个二十来岁，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青年。
“找到了，这里就是医院啊。”青年站在熊言的摊位前，却抬头看着边上的银行。
“你站的地方确实是医院，但你看的那里是银行。”
少年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手指在空中颤颤悠悠地乱指：“你胡说，大家都去了那里，在那里取出了药，然后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痛苦、迷茫、不幸全都会消失！”
“完了熊语，咱们又遇到一个有病的。”
“我们不就是来这里给人看病的吗？”
熊语总觉得这句话她不久前说过一次。
“你你你！”
青年颤抖着指着熊言。
“你是第一个，但你不是最后一个。”
“嗯，你说的并没有错。”熊言自信地点头。
“有趣！有趣！有趣啊！哈哈哈哈哈。”青年发出狂笑。
于是熊言也跟着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了许久，青年有点笑累了，他沉寂下来，转身离开了。
“哥，哥！”熊语疯狂拉扯着熊言的衣角，“这人是谁啊？”
“不认识。”
“啊？你们不认识？那你们是在说什么啊？”
“不知道。”
“哎哎哎？哥，啥意思啊？”
熊言竖起食指放到嘴边：“这人，显然是一个谜语人。”
“谜语人？哦哦，我读小说时也看到过。”
“遇到谜语人，装作听懂了就完事了。浪费一秒思考他说的话都是对人类使用了千年的语言的不尊重。”
“嗯嗯。”
“走吧，熊语，天快黑了，今晚就再呆在宾馆睡一觉。”
“好耶！”
熊语眼前已经浮现出宾馆双人间那宽敞的环境和精致的家具。
收摊咯。
熊语积极的去取下挂在桌前的那块写着“看病”的木牌。
就在熊语的手拿到木牌，要收回来时，又一只手毛浓密，皮肤粗糙的手突然靠近了她的手腕。
这只靠近的手吓到了熊语，她整个人一颤，拿着木牌的手也不自觉地一抖，木牌随之朝地面落下。
然而另一只熊语熟悉的手——熊言的手又先一步闯入，精准地握住了那只粗糙的手腕。
“啪”！
木牌摔落在地面上，周围安静到离奇。
“别急着收摊嘛，大夫。我来看病。”
那只粗糙的手的主人，身形健壮，带着墨镜，留着短短的胡子，嘴角正挤出一点笑容。
“兄弟，你搞错了。”
熊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们是要钱去医院看病，你自己有病的话去隔壁。”
今夜的天黑得似乎格外的快，只是这么一会儿，天就快完全黑下来了。
街上的行人也几乎没几个了。
或许真的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