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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彤云东移柳枝横飞 暴风骤雨靓女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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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高峰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总部房间,他是总撰稿人之一。在总部,高峰在一个小姑娘带领下,他来到传媒办公部门。传媒部门在工会北面,另外辟一个宽大房间,里面有十几个位置,桌子上放上一个电脑,高峰在一个靠外闲置电脑旁停下来,小姑娘给他安排一个位置。小姑娘熟练地打开电脑,又对高峰讲一通电脑的使用,她合上电脑就走开了。

    新闻传媒部门,扩大一间,只有一个女的在办公,高峰不熟悉她。他也无法同她沟通,他只无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自己写些什么?有些什么要求?高峰一概不知,他只好等待领导给他布置任务。

    从中午到下午,高峰看着电脑发呆,没有人前来给他布置任务。他再也待不下去 ,他只好写些小说解闷。

    在电脑边,他打下几行字:

    暴风雨

    夏天的暴风雨来得很快很急······

    刚才,在h市a9栋楼工地上,太阳旋挂在空中,不断地发着威风,把热气送给地下干活人们,工人们头顶上汗水和头发粘合在一起。我和工友们在烈日下,人们拿着木板,八个人在一起,费力地抬着墙板,往墙壁挪去。

    忽然,有一人大喊:“大家快看东边,暴风雨马上来了。”

    我随着他的声音向东边望去,只见东半边天空布满一大片灰黄色的云,云越来越密,越来越厚,向西边压过来。这让我马上想起一句谚语:“人黄有病,天黄有雨。”看来,今天的雨下得不小。我正在出神,一阵风就扑面刮过来,顿时场地上卷起漫天尘土。工友们不等工头发布命令,大家分头行动开来,赶紧用塑料大帐遮盖物料,当最后一根枕木堆压在塑料大帐物料上时,豆大的雨点就落下来啦!整个工地陷入慌乱之中,工友们三三两两乘车赶快往住处跑。因我是保管,我只好在屋内避雨。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猛,风助雨势,雨借风威,天地间弹奏一曲雄伟壮丽的交响曲。墙边的一行绿化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一棵树甚至拦腰折断,倒在路旁。围墙外的几棵柳树拼命地摇摆着修长枝条,在风中拼命乱舞。雨点落下来,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它们汇集在一起,从屋檐飞泻而下,在地面溅起朵朵浪花。而远处的高楼被雨雾层层包围着,若隐若现,恍如人间仙境。在空旷地带,千万条雨帘像倒悬的瀑布弥漫在天地之间,雨帘很快连起来,它们把天地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模糊了界限,四周便是白茫茫一片······

    我出神地望着窗外,眼前的暴风雨极具破坏力,明天街道两旁一定树倒牌斜,狼藉不堪,可是,这一切都是人类过量排放二氧化碳,导致温室效应带来的恶果。从我小时候记事起,很少有这样的恶劣天气。那时它很像《回娘家》歌曲中唱的那样:“一片乌云来,一阵风儿刮,脸上成了红泥巴。”夏天的暴风雨来的快,去得也快,雨后往往出现彩虹。

    眼前的暴风雨又马上让我联想到老舍的长篇小说《骆驼祥子》,在我印象最深刻就有祥子在烈日暴风雨中拉车的精彩片段。不过,我觉的那场暴雨也无法与眼前这场暴风雨相提并论。关于眼前这场大雨,用一个词形容:“瓢泼大雨”。但我很快又摇摇头,应用“倾盆大雨”才恰当。“倾盆大雨”这个成语,我又想到它的出处,那是杜甫的《白帝城》诗:

    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外雨翻盆。

    高峡急流雷霆斗,古木苍藤日月昏。

    ······

    对我而言,所读过的诗文里,想来想去,只有杜甫诗对大雨描绘生动传神,印象深刻,过目不忘,而我也沉浸在杜诗的美妙意境中。忽然,我听到背后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厉斥责声:

    “懒鬼,还不到四周巡查,东西都被偷光啦!”

    “我刚巡查一遍,才躺下!”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

    “你还在狡辩,真是光吃没用的废物!废物点心-······”

    女人说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让我无法忽视她的话,就扭头走过去。眼前这个女人有二十四五岁,高挑身材,杏眼柳眉,长的十分秀气。她上身穿枣红色短袖衬衫,下身牛仔裤,显得十分干练。她忽然听见我的脚步声,愣过神,看见我在斜睨着她,她感觉不好意思,就扭头向北边走去,嘴里还絮絮叨叨:“我给你外甥说,让你回老家去!”

    这个年轻女人就叫王翠萍,她来自邵原镇,是基建工地的老板娘。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床上,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老者是山东人,皮肤微黑,坐在床上显得目光呆滞,人看起来很苍老。他上身穿着黄褐色劳动布衣,上面溅满混凝土污迹,下身穿褐色裤子,两脚趿拉着劳动布鞋。关于老者另一位工友张伟告诉我他的一些信息:老者姓刘,他在山东老家无儿无女。工头是他的外甥,他来h市投靠他的外甥的。我虽然对他很同情,但我们不是一个单位,很难去帮助他。我看见王翠萍凶巴巴的样子,这又让他想到夏衍《包身工》里的那些凶神恶煞的管家婆。‘

    我正在胡思乱想,一个砸雷在耳边回旋:“高哥,你在干嘛?”

    我还没转过身,一双有力的大手把我牢牢攥住,让我动弹不得。

    “李强,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我转过头瞪他一眼,对他呵斥道。

    “我给你开个玩笑,你就生气啦!真不懂得幽默。”李强仍嬉笑着脸,腆着滚圆肚子说。“走,去东边透透气。”

    李强,四十多岁,面部微黑,小眼,大嘴,加上粗矮个头,人送绰号“猪八戒″。

    我和李强不是同一频道之人,我喜欢独处,他喜欢热闹,本来是很难一起相处的,不知为何,他偏偏像狗皮膏药粘着我,我想摆脱也摆脱不掉,这常常让我不满。

    “李强,下雨天,工友们都回去与老婆团聚了,你为啥不回去?″

    “简单,城市有很多好玩的,好吃好喝的,还有很多美女,让人饱饱眼福。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有每天絮絮唠唠的黄脸婆,每天看她心烦!她那一张吊死鬼脸,看着就像嘴里吃着一只苍蝇。″

    “城市的美女虽好,却不会你生孩子,与你守着穷家,过一辈子。你知足吧!″

    “高哥,你一表人材,嫂子肯定长得如花似玉,比那个王翠萍还在上吧。″

    “相貌一般。″

    “那你怎么看上她的?″

    “我也不知道,讲真的,她年轻时,的确挺有魅力的,1、7米个头,身材火辣,比模特不逊分毫,用西方的审美,她一定称上美女啦!当东方人审美标准,只能称为她一般。讲真的,我除了脸,其它一般。她呢,除了脸,手足很美。手指修长,加上身材,简直像精雕玉琢的艺术品。不过这一切她生完孩子后,就改后了。她头发掉很多,容颜憔悴。生过二胎后,她人更苍老。让她担心的事接二连三发生。她抱着孩子出门,人家纷纷说是她孙子。我们去赶庙会,人们会误以为我们是母子呢!妻子很吃我醋,想想这些,我感觉亏欠她很多。″

    李强的话勾起我的记忆,我们的每一次争吵,大都是怀疑我在外面有女人,不要她了。多亏了岳父,岳母从中调和,经济上接济我们,家才维系下去!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走,到王翠萍那看电视?″李强不等我同意,就拉扯着我转向另一边。

    李强活泼开朗,让人喜欢。但他控制欲很强,这一点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于是挣脱他的手向另一边走去!

    a09栋厂房很大,东西长大约200米。南北宽约50多米,因此很宽阔。有时看着巨大的厂房让我遐想,这座厂房投资几个亿吧!加上b区的厂房,一共近20幢,大概上百亿吧!看来h市政府为引进f入驻,下了血本,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同时需要强大的财力做支撑!

    在我愣神功夫,从外边进来一男一女,他们都淋的如落汤鸡。女的冻得牙齿打颤,男的还好,用手拧着湿衣服。

    我看到后,用手指着床:“那里有干衣服,干裤子,你们换吧!”

    他们找了两个小屋,赶紧换了湿衣裤,甚至不考虑衣服是否合身。

    他们换过后衣裤后,人马上大变样,精神很多,原来他们都很年轻,女的长得很漂亮。

    临走,那一对男女嘴里对高峰直说:“谢谢!”

    第二天,那个男的拿来洗净的衣服裤子,放在床上,嘴里且说:“谢谢!”

    ······

    这已经几年前事了,现在回忆起来,往事历历在目。

    高峰在4点半,快下班之时,杨涛急急忙忙走来。

    “高师傅,总部十年文艺宣传晚会,你看着办。”杨涛赶紧说。

    “十年文艺宣传晚会,总有基调吧!是和谐晚会还是动员晚会?”高峰说道。

    “是动员,是表彰晚会,总之,有两场表彰会,领导还上台发言,总之,你是总撰稿人,他们是为你服务的。开头用海珍王茜开场舞,下边节目你斟酌。”停一下杨涛又说道:“我还有事,现在在架机,调试机台,很忙,趁着下班功夫,我才过来,过几天,架完机,调试好机台才有空。”

    杨涛说完话,他快速离开了。

    在总部支援,没有加班,这些高峰知道。望着杨涛的背影,高峰陷入沉思:那场暴风雨中男的,多像杨涛,是不是杨涛?如果是,说不定他们真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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