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犹豫
林一舟刚刚走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谢绍投来的视线。
那道目光十分奇异，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尽管心里不舒服，但林一舟还是努力克制着这种不适感，勉强向两人问了声好。
当他听到谢绍说的话时，不禁猛地一愣，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谢绍微微一笑，说：“你还小，可以慢慢考虑。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谢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绍不愧是谢氏的掌舵人，迅速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他语气温和，仿佛刚刚那个失态的人不是他一般，只是看向林一舟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希冀。
林一舟离开后谢绍又不着痕迹的向王迁打探了一下他的身世。
王迁端起青花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叹息道：“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在五中也受了不少委屈啊！”
王迁一想到那份被压下来的报告心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喝茶的同时余光瞥了一眼谢绍，怎么觉着谢绍对林一舟的态度有些奇怪呢？
要不是谢绍风评不错，他都以为堂堂谢氏总裁对林一舟有什么想法呢！
“孤儿？”谢绍问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微颤，他紧紧攥着拳头。
先前的那股念头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
……
谢绍接到井牧的电话时脑子还是懵的。
“谢总，见到那个学生了没？他怎么样？以后愿不愿意来井氏啊？要不是我美国那个项目出事了，我才不会让你去呢？
还有，你见到我闺女了没？她最近怎么样？一天连视频也不打一个……”
“井牧，我怀疑，朔朔还活着。”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阿绍，当时警方都说了，孩子已经…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那件事，可朔朔已经没了，你…”节哀！
谢绍靠在车座上，抬手扯了扯深色领带，然后将头往后仰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缓缓地吐出。
他紧闭着双眼，似乎想要让自己从从那股悲伤的情绪中脱离，“我”他哑着嗓子，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慌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做梦都想查下去，可如果，查到的结果连那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的话，他要该怎么办？
他明知道有万分之的可能，但还是胆怯了。
他害怕！害怕听到的结果不是！
“我、我在考虑考虑”他最终还是哑着嗓子道。
林一舟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看见靠墙站着的人脚步一顿。
棠羽斜靠在办公室对面的墙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屏幕上无聊的戳啊戳，听到脚步声才抬头。
“走吧，带你庆祝一下。”棠羽收了手机，笑道。
“庆祝什么？”林一舟困惑地看向他。
棠羽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插在兜里冲他歪头笑：“考了第一难道不应该庆祝吗？”他说：“而且还是两个。”
两个？
不得不说，棠羽的脸皮就是厚，考个倒数第一还挺骄傲！
且不说天天挂嘴边，就考倒数第一也要庆祝这件事，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没那个脸。
林一舟抿着的唇微微弯了弯。
棠羽说：“林一舟同学，你要多笑笑。”
林一舟嘴角的笑瞬时收了回去，低低道：“走吧。”
两人刚下楼，棠羽的手机就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微微皱眉，却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间，一道带着满腔怒火的尖锐女声响彻在耳边。
“棠羽！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出事了？”
棠羽连忙将手机拿开一点，等对方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后，他才缓缓开口：“棠苏溢，我跟你讲过很多遍了，我是你哥，不要总是没大没小的！”
“少废话，别想转移话题，快回答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棠苏溢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似乎并没有因为棠羽的话而改变态度。
棠羽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解释道：“你不是说要冲刺中考，让我别打扰你？”
棠苏溢闻言，情绪变得愈发激动起来，她扯着嗓子大喊道：“妈妈的事能一样吗？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棠羽叹了口气，安慰道：“这不是没事嘛！别气了啊，哥请你吃冰激淋。”他说：“吃两个！”
电话那头的棠苏溢轻轻地抽了抽鼻子，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还好没出什么事情，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她顿了顿，又道：“谁稀罕你的冰激凌啊，你自己吃去吧！”
话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对方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棠羽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下意识伸手的在口袋里摸了摸，随后轻轻笑了一声。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收起，淡淡对林一舟道：“走吧。”
这个点食堂已经没啥吃的了，棠羽便准备带他出去吃。
刚出校门林一舟突然开口：“等我一下。”
棠羽一怔，看着他向校门口的一家便利店走去。
他再出来时手里没拿东西，棠羽微微挑眉，一时间猜不准他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吃完饭，棠羽想翘了晚自习跟着他去网咖，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
寒风凛冽，阴沉的天空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不行！”林一舟本就怕冷，将手缩进袖子里，隔着布料轻轻搓了搓，然后塞进校服兜里。
学校的的冬季校服早在立冬那日就发了，林一舟在宽大的加厚校服下还套了件加绒的卫衣，没想到还是有些冷。
“你要按计划表学习。”林一舟顿了顿。又说：“你答应过的。”
“我在网咖也可以学。”棠羽可怜兮兮地看他，试图再争取一下机会。
向来对棠羽心软的林一舟在这件事上却格外的坚持。
“给你。”
棠羽看着他递过来的棒棒糖一怔，伸手接过拆了包装塞进嘴里，还是橙子味的。
而后他单手捂着脸低低笑了一声，嘴里咬着糖，口腔甜的发腻，闷声道：“林一舟同学，我不是小孩子，一个棒棒糖可哄不好。”
他说：“最起码要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