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教学
灿炎仙君着实算不上一位好老师。
一盏茶的功夫，田青青就知道了他不会启蒙的事实。
他只会演示，却并不能说明白其中的原理。问就是自然而然理该如此。与其说是后天习得，不如说这是天赋：灿炎仙君天生便知道该如何实体化灵力。
是以在运用灵力时，他完全不需要思考，也没有清明灵台、凝神于指的过程，全凭意念，随心而发。
田青青在他以各种姿态射出五六个火球、炸出七八个火花、而自己的问题一个都没回答出来之后，终于忍不住叫停：“仙君！”
“怎么样？看懂了吗？”灿炎仙君一脸期待地看向田青青，见后者正躲在结界边缘以防被灼伤，顿时面露不满，“你躲那么远做什么，能看清楚本仙君的演示嘛？”
田青青忙点点头：“看得清看得清，只是仙君英姿，小仙实难模仿万一。”
“谁让你模仿了，咱俩的灵根又不一样，你一个木灵根怎么可能炸出这么好看的火花！”灿炎仙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本仙君是让你领悟灵力实体化的精髓！”
田青青轻轻叹了口气：“小仙愚钝，仙君莫恼。”
灿炎仙君见她一脸落寞，又心生不忍，走到近前安慰道：“哎，这也不能全怪你，资质不够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像本仙君这般悟性极佳、绝顶聪明。”
田青青一脸赞同，引导道：“所以……小仙是不是应该先学一些更基础的内容？”
灿炎仙君挠头：“可这已经是最基础的内容了，难道要像凡人那般修炼吗？可本仙君没有这种经验啊！”
随后在田青青期待的目光中，灿炎仙君从善如流地续道：“诶，金钰给你的笔记上不是有他凡人时修炼的经验嘛，拿出来瞧瞧，本仙君帮你参详参详！”
田青青心中暗暗舒了口气，装作刚想起还有玉容上仙给的笔记的模样：“仙君不提，小仙都给忘了。”
灿炎仙君看着她努力克制着、实则急不可待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却还是配合她，下了台阶：“这也能忘！”
好在田青青是个出色的学生。仔细读了两遍笔记中的相关内容，便记住了要领。
她在结界中盘膝而坐，清除杂念，仔细感受着每一股在身体中或贮存、或穿行的灵气，将它们慢慢汇集在一处。
灿炎仙君站在一旁，一边替她护法，一边从他以前从未试过的视角，重新感受体内的灵力走向。他不得不承认，玉容上仙的笔记也让他获益良多。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田青青已经逐渐掌握了操纵体内灵气游走的窍门，随后她抽调了一些灵气，汇聚在指尖。
她不断催促着这股灵气凝聚，不断压缩它们逸散的空间，灵气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指尖的灵力越来越强，越来越不受她控制，田青青试着将指尖封闭的灵气空间打开了一个小口。
说时迟那时快，找到出口的灵力终于破指而出，化作一道绿光，“啪”地打在灿炎仙君的结界上，炸碎成七八点青绿色的光点，在结界上开出几朵色泽各异的小花，随后被结界的火灵力瞬间点燃，化作花火，没入结界之中。
“妙极妙极！”灿炎仙君抚掌叫好，“小地仙，本仙君收回刚才说你炸不出好看的火花这句话！看来你也没有那么笨，尽管废了些功夫，但悟性其实还不错！”
田青青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刚刚那一招，她又要克制体内灵气，又要控制体内灵气空间，还要保持灵台清明，看起来施展的潇洒，实际却十分吃力。
这可比化形难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想要一鼓作气再来一次，却被灿炎仙君拦住：“你脸色不大好，先不要着急。须知欲速则不达，你且沉心静气，平息一下体内的灵气，再练不迟。”
田青青见他一脸关切，知他担心自己走火入魔，感激地点点头。
灿炎仙君将结界收起，让田青青可以更全面地吸取洞府中充盈的灵气，又让几个人参精采了些补充灵力的果子，待田青青运行了七个周天，脸色有些缓和之后，让她吃掉。
田青青一边啃果子，一边复盘刚才自己的感受，映照玉容上仙笔记中的内容，总结经验和不足。灿炎仙君也不多话，只在边上静静相陪。
待田青青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又张开结界，让田青青进去练习。
“我不需要结界呀？”田青青疑惑道，“我又不会放火烧山……”
“负重练习，懂不懂？”灿炎仙君将她一把推进结界，“你属木灵，在火灵结界中受限，若能在此结界中释放自如，在自然状态便更无阻碍。”
田青青心中感动，刚要出言感激，灿炎仙君把她直接按着坐在结界中央：“学会了再一口气谢我，不然……咳，本仙君怕你要谢的太多，词穷了。”
田青青忍不住笑了出来。
灿炎仙君拍拍她的肩膀：“木灵生火。你的灵力若不够强，打在结界上，不仅会被结界吞没，还会增强结界上的火灵力，让结界越来越强。若想破开结界，应当如何？”
“集中力量，攻击最薄弱处，务必一击即破。”田青青盘膝坐好，深吸了一口气。
“聪明。”灿炎仙君满意地点点头，“本仙君在结界外等你，小地仙，可不要让本仙君失望。”说着，他瞬息之间退到结界之外。
田青青沉住气，认真观察四周结界，其上灵光流转，一时间并不能轻易地找到薄弱点。
她思考了一会儿，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玉容上仙笔记中的要领，在体内不断练习灵气的控制，逐渐熟练。
两个时辰之后，她睁开眼，抽取一些灵气，控制着它们如雾一般从体内逸散出去。
逸散而出的木灵气以田青青为中心，在结界中逐渐扩散，一边变得稀薄，一边逐渐靠近结界边缘。
终于，这些木灵气触碰到了结界。一瞬间，结界上流转的火灵力开始贪婪地捕捉木灵气，因吞噬木灵气而亮出的红光，暴露了它们的走向，和弱点：结界顶端。
田青青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早已将灵力凝聚于指尖，不同于第一次的浅尝辄止，这一次她毫不吝啬体内的灵气，铆足了劲，大喝一声，一道绿光自指尖激射而出，直冲头顶处的结界弱点。
附着在结界上的火灵感觉到结界受到威胁，疯狂地往顶端聚集，却是太迟了。那道绿色的光芒，如利箭一般瞬间将结界击碎！
结界自顶端崩坏，连带着未消散的火灵，如流星般散落，又在空中炸开无数细小的火花，如烟火般炫目。
在这片流光溢彩之中，灿炎仙君看着那个青衣女子闲庭信步地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