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墨斗
“仙君……找我？”田青青一愣。
“嗨呀，不是不是，我找它！”灿炎指了指田青青身后的藤笼，随后看到田青青被叶片包裹的手，“咦，你受伤了？”
田青青下意识地将手背在身后，“一点小伤，不碍事。”
“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被咬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可好不了。”灿炎凑近看了看，“真不需要我帮忙？”
田青青戒备心没有完全放下，亦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敢轻易受恩于他。她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想不到你这人戒心还挺重的。”灿炎耸耸肩，“你还不知道你到底抓住的是个什么东西吧？”
他蹲到藤笼边，低头看着笼子里的小黑犬，笑道：“真给它累着了，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睡着了。”
田青青回头，看到他正准备伸手去摸小黑犬，忙出声提醒：“小心！它会咬人！”
“它咬谁也不会咬我。”灿炎满不在乎地道，伸手将小黑犬从头撸到尾，“这小家伙最是听我的话。”说着，他又抬眼看了看田青青的手。
“灿炎仙君！灿炎仙君！”院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一会儿杞山郡土地公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啊，杞山山神也在！”
随后他看到了正在撸狗的灿炎：“这是……抓住了？嗨呀，仙君亲自出马确实不同凡响，这一会儿功夫抵得上小老儿抓瞎好几天……”
“打住打住！不是我抓的，是她抓的。”灿炎冲田青青扬了扬头，站起身形，“咱俩都得谢谢她。”
“阿公这两天，找的神兽就是它？”田青青惊讶道，“你们那阵势好像把杞山郡翻个底朝天。”
“可不是嘛！”杞山郡的土地公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整整三天！谁知道这小东西竟跑到了栗山这边，还好被山神出手擒住了。”
“它是哪里的神兽？”田青青奇道。
“山神有所不知，这小家伙是火神养的灵宠，名叫墨斗，属上古神兽祸斗一族，历来放在灿炎仙君这儿养着，谁知月前走失了。”土地公捋了捋胡须，“仙君追寻多日，到了我杞山郡，昨夜得知山神这儿有连环纵火的案子，又追着气息赶到山神这儿来。”
“祸斗以火为食，贪食火焰，爱吃火种，最是容易引发火灾，是以民间以为不祥的妖兽。”土地公介绍道，“墨斗还未成年，贪玩好动，胆小机警，很是难抓。只是不知它何以跑到此处。”
田青青简要讲述了纵火案的前因后果，提到了祸斗看到丰正公内丹时的反应。
灿炎沉思了一会儿，推测道：“祸斗一族忠心且念恩。恐怕墨斗流浪没多久便被丰正公收留，丰正公虽是火灵，但他一介地仙，修为和灵力有限，要喂养它恐怕也并不容易。”
“想来，墨斗也知他不易，所以很感念他。丰正公仙殒，墨斗却并不知道，是以追随他的气息想找到他，直到今日看到他的内丹，才知道他已经不在了。”灿炎叹了口气，冲着笼子道，“让你到处乱跑，知道家里好了吧！”
“既然墨斗找到，仙君便可带着它回去复命了。”土地公辛苦几日，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心中长舒一口气。
“说的也是，我得速速回去一趟，把墨斗在他跟前遛一遛，他还不知道墨斗丢了的事呢。”说着便对田青青和土地公行了个礼，“感谢二位地仙，将来有用得着本仙君的地方，尽管开口！”
“慢着！”
“慢着！”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女声自然是田青青，男声则来自院门口，田青青寻声看去，原来是田侯到了。
灿炎提起藤笼的手定住了，倒不是因为那两声制止，而是那藤笼底部还连着根系，他这一提可谓连根拔起，根系破土而出，扑簌簌往下落着土块。另一头还埋在土中，但连着哪里，不言而喻。
田青青心念一动，那藤笼便径直飞到了她的手中：“墨斗虽是只幼年妖兽，但它到底在凡间多次纵火，甚至累及一条人命。既然墨斗是仙君所养，那么仙君预备如何对此事负责？”
“嗯？这种事情，不是一般都有土地神善后吗？”灿炎挠挠头，“本仙君已经说了，将来二位有用得着本仙君的地方，只管开口呀！”
田青青摇摇头：“一码归一码，仙君托小仙二人寻找墨斗算一回事，但墨斗纵火伤人需要负责，是另一回事。”
灿炎愣在原地，土地公忙出来打圆场：“哎呀，山神有所不知，历来这种事情都是这么办的……”
“历来如此，便向来都对吗？”田侯冷冷地道。
灿炎闻声，看了田侯爷一眼，惊讶地问田青青：“他看得见我们？”
田青青点点头：“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位是凡间统管此地的军侯，姓田。他天生……”
“啧啧啧，竟然是天生土灵根！你这资质怎么还在凡间当军侯，没想着修仙呢！”灿炎仙君忍不住走上前去围着田侯转了一圈，“真是可惜了这超凡脱俗的……咦？”
他狐疑地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田侯一番，看得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田侯都忍不住微微皱眉，才恍然大悟一般，拍手笑道：“原来如此！有趣有趣！”
众人不明所以，田青青问道：“原来如此什么？”
灿炎笑着走到田青青跟前，也将她打量了一番，末了凑到她耳边，低声神神秘秘地来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他气息吹得田青青耳朵痒痒的，饶是田青青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但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礼貌地往田侯方向退了一步：“请仙君不要说笑了。”
田侯的手微不可察地捏紧了拳头。
“好吧好吧，栗山土地神，”灿炎作了一揖，“那你说吧，要怎么办，我都依你总行了吧？”
田青青于量刑一事没有经验，便问田侯：“此地凡间之事归侯爷挟制，此事说到底是仙界灵兽的过失，敢问侯爷应当如何量刑？”
“简单，”田侯冷冷地看了灿炎仙君一眼，“欠债还钱，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