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杀破狼三
在警署的审讯室外。
陈国忠正呲牙咧嘴地在身上搓揉着红花油。
他的表情痛苦不堪，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与此同时，马军和刘季则身处审讯室内，事实上，马军身上恐怕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但出于面子问题，他并不愿在警署里擦拭红花油。
审讯室旁坐着一名律师，此人乃是王宝的代表律师。这位律师声名远扬，以其高超的辩护技巧和广泛的人脉关系而备受瞩目。
然而，他并非只为正义而战，只要有足够的钱做报酬，他几乎什么案子都会接手。
马军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宝，语气严肃地质问道：“王宝，8 月 16 日凌晨三点钟，你究竟在哪？”
王宝却只是用充满敌意和凶狠的眼神死盯着马军，一言不发。
显然，有律师在场，他决定保持沉默，绝不会轻易开口。
然而，刘季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继续说道：“王宝，你别以为闭口不言就能安然无事。此次事件，你不仅涉嫌袭警，还拒捕逃脱。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你与一起谋杀案有关。即便你拒不回答，也无法逃避法律的制裁！”
整个审讯室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大律师平静的回话：“抱歉，几位阿 sir，我的当事人不接受这些指控，当时情况是他没有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甚至没有让他看清楚拘捕令，他根本不知道你们是警察，更不存在袭警！”
听到这话，刘季和马军一阵蛋疼。
这他妈的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王宝和警方可是老冤家、死对头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是警察？
更何况他们在抓捕之前也表明过身份。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现场并没有执法记录仪能够将整个抓捕过程记录下来作为证据。
如果王宝坚持这种说法，那么这场官司恐怕会变得异常复杂。
毕竟，一旦抓捕过程被认定为不合法，那么任何罪名都有可能无法成立。
因为最终的判决结果并非由法官一人决定，而是取决于陪审团的意见。
一个小时之后，刘季与马军从审讯室内走了出来。
两人倒没什么失望的，刘季是因为早有预料，马军也是老警察了，知道那些老大没那么容易搞定。
张律师申请保释王宝，但遭到了拒绝。
刘季刚走出门便看见陈国忠等数人正站在关二爷的神像前，满脸虔诚地上香。
无论是警察还是社团古惑仔，似乎都热衷于拜关公。
怎么关二爷这么罩得住的吗？黑的白的他都罩。
马军见状，也上前去上了香。刘季为避免显得格格不入，同样也走上前去，恭敬地点燃三炷香。
实际上，相比其他人，他对神明的存在更具信任感。
毕竟，他都能够重生至港综世界，这世上若有神，又有何难以置信之处？
但是，他并不认为这些所谓的神灵会毫无缘由地庇护某个人。
这时，郭子琛和李伟乐都回来了，看起来已经成功处理好那个傻子。
但按照电影剧情发展，他们并未真正解决问题，最终原始带子还是落入了王宝手中，而正是凭借此带子，王宝才得以获得保释机会。
“这几个吊毛，连陷害一个古惑仔都搞不定，还要我来收拾烂摊子，真是活该倒霉。”刘季心里暗自嘀咕着。
趁着大家没注意，刘季蹑手蹑脚地溜到了陈国忠的办公桌前，瞄了一眼那个傻子的档案，记住了上面的地址，然后就像只猫一样溜了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马军才突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咦！刘 sir 什么时候走的？”
陈国忠几人才如梦初醒，好久都没看到刘季的人影了。
陆冠华不屑地说：“走了正好，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就知道抢功劳！”
他说完这句话，却发现同样看刘季不顺眼的其他几人并没有附和。
他不知道他们几个听陈国忠讲过刘季的做事风格后，可不敢再轻易说刘季的坏话了。
陈国忠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陆冠华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边的刘季开着车一路来到了傻子家门前，他敲了敲门，鼻青脸肿的傻子打开门，怯生生的说：“你找谁啊？”
周浩皱了皱眉头，心里想，陆冠华这个混蛋太过分了，人家虽然傻，但既没有犯罪也没有做错事，还是个举报杀人的热心市民，这样对待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嘿，朋友，我是警察哦，我知道你拍到了一段杀人的录影带，这可是一个大案子的重要证据，我能不能把它带走呀？等案子结束了，我帮你申请奖金和‘好市民’奖哦。”刘季笑眯眯地开口道。
傻子呜呜哭了起来，嘟囔着：“没啦，好几个人……他们打我……抢走啦！”
刘季一愣，好几个人？那肯定不是陈国忠手下了，真倒霉！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看来带子已经被王宝的人抢走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先回警署再说吧。当他来到放车的地方时，突然看到十几个小混混，手里拿着砍刀，正一脸坏笑地等在自己的车旁。那些小混混也看到了他，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紧身裤和白背心的黄毛。
“上啊，做掉他！”
刘季心里暗暗骂道：“我勒个去！竟然还会埋伏，整得这么专业，你以为你是正规军啊？看看自己的队友，再看看人家，日了狗了，这可真是猪一样的队友，神一样的对手啊。”
刘季现在可是赤手空拳，虽然带了枪，但敌人太多，枪只能起到吓唬人的作用，距离太近，人太多了根本来不及开枪。
而且刘季已经背负了很多条人命，如果把这些人都干掉，他在上面可就不好交代了。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真要是威胁到他的生命，他才不会管那么多。
主要是怕这群人里有黑枪，他还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凡人之躯，真被打了黑枪那可就太冤枉了。
所以他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先拉开距离再说。
边跑边想，还好王宝派来埋伏的人里面没有阿杰，不然他再搭配几个枪手，还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阴沟里翻船。
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些人都没带枪，刘季还真不怕他们。这里是公屋，巷子非常狭窄。
刘季钻进巷子，两边楼上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这里经常有人打架，他们已经习惯了看热闹，很少有人会主动报警。
刘季一路狂奔，逐渐拉开了距离，然后转身掏枪，瞄准后面的小混混，喊道：“警察！立刻退后，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程序正义还是要遵守的。只见十几二十个古惑仔举着砍刀钢管，挤在狭窄的巷子里向刘季冲来，根本没把他的警告当回事。
砰！刘季朝天开了一枪。这些古惑仔终于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冲了。
刘季也听到了楼上关窗户的声音。看热闹就看热闹，可要是有枪，子弹可不长眼睛，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黄毛嘴硬的大喊：“大家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呢，他就一个人一把枪，能有几颗子弹啊，还能把咱们都干掉？”
“大家一起上，老大说了，谁能干掉他，不但有 50 万奖金，还会开香堂捧他做大佬。”
后面跟着的那些小混混也都跃跃欲试，看得出来他们这批人是真正的精锐。
虽然都是古惑仔，但是拉出来撑场面和真刀真枪开干的烂仔可不一样，后者是真敢下死手。
刘季看他这么嚣张，直接一手拿着警枪，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掏出那支好久没用的格洛克十七。
“朋友，你说错了，两把枪，一共 23 发子弹，哦，现在还剩 22 发。你们可以试试谁的命更硬。”
黄毛：“……”沉默了一下，黄毛还是不甘心地说：“兄弟们别怕，他不敢开那把枪，那不是警枪，肯定是黑枪，开了他也有麻烦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什么麻烦能比命重要？
砰！刘季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开枪了。
“啊！”黄毛抱着大腿倒在了地上，鲜血像喷泉一样飙射而出。“快！送我去医院，打到大动脉了，妈的！”
刘季：“”
黄毛被四个人抬着走了，剩下的小混混们也一哄而散，刘季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群家伙凶是凶，狠是狠，还是怕死的。
古惑仔轻易不敢招惹警察也是这个原因，警察可是有枪的，手指一动就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刘季本以为不会有人报警，可那群烂仔一走，还是有几个巡警跑了过来。
“自己人，刚才在办案呢，被一群古惑仔追杀。”刘季非常爽快地拿出证件，和几个同事说了一下。
几个警察通过对讲机确认过刘季的身份后，也没再多说什么。然后几人就一起回警署，准备录个口供。
当警察就是这点麻烦，啥事儿都得走程序。
而刘季这次还开了枪，不仅要录口供，还得写一份报告。
刘季回到警署后，却发现马军、陈国忠和他的几个心腹都出去了还没回来。
等刘季录完口供写完报告，他们才慢悠悠地回来。
马军是个急性子，看到刘季直接冲过来问道：“什么情况啊，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听说还被古惑仔追。”
刘季看了看旁边竖着耳朵听的陈国忠，平静地说：“我去找目击证人了解点情况，结果发现目击证人被人打伤，连他保存的录影带母带也被抢走了，我出来之后就被几十个忠信义的烂仔追着砍，我开枪打伤了他们的领头人，他们就跑了。”
陈国忠一听录影带母带，脸色变得更阴沉了。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群人出去一看，就瞅见一群几十个小混混在那里吵吵嚷嚷，一群警察手持盾牌堵在门口，把他们挡在了外面。
“人是我杀的，来抓我啊！”
“那个叛徒是我干掉的，你们来抓我啊。”
王宝的手下都来顶罪了，不过他们当警察是傻瓜吗？
空口白话你说是就是啊，最少你也敬业点，整点假证据出来啊。
脸色难看的马军对着外面这一群人骂道：“这些混蛋是真的想把我们当成傻子玩吗？”
刘季笑道：“王宝的小弟还是挺讲义气嘛，还有人来给老大顶罪。”
马军的脸色更难看了，刚才他在外面亲眼看到陈国忠几个人弄死了那个杀卧底警察的王宝手下，自己内心非常纠结。
王宝这种人死不足惜，但在他看来警察如果需要靠陷害罪犯来维护社会治安那就太悲哀了，他曾经失手把一个军火贩子打成了白痴。
虽然法律上判定他没有责任，但他的良心一直受到谴责，到现在每个月都会给那个人的家人一笔钱作为补偿。
但今天他看到了这一幕，陈国忠他们的做法，跟他自己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自己没把人打死，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同样的人。
当时他有很多警察联名给他担保，他才没有被追责，现在他内心深处已经偏向为陈国忠他们隐瞒了。
而陈国忠的那几个手下看到马军正在跟刘季说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害怕马军把他们的事告诉了刘季，到时候他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陈国忠在一旁露出一丝纠结的神色。
刘季看着这一群人脸上不同的神色，心里一阵腻歪：“靠，这时候还思前想后的，这几个家伙真不靠谱。”
“把他们都抓起来落案，竟敢妨碍司法公正！”马军怒声吼道。
几个维持秩序的警察一听，立刻举起盾牌，犹如泰山压卵般拍在正在叫嚣的古惑仔脑袋上。“蹲下！双手抱头！”
十几个混混被警察一顿收拾后抓了起来。正常程序下他们来自首是不能这么暴力的，但马军是以妨碍司法公正的名义抓他们，自然就不用客气了。
看着其他警察押着人进去了，刘季笑呵呵地开口说：“陈督察，军哥，时间也不早了，先一起去吃个饭，再回来做事吧！”
陆冠华一脸不屑地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出去吃饭？安排一个伙计出去帮忙打包不就行了吗？一起出去不是浪费时间吗？”
刘季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可一点也不惯着对方，平静地说：“第一，我是被你们长官请回来帮忙的，我不是来听人使唤的。第二，我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被别人质疑，就像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一样。第三，我是在跟你的长官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国忠，仿佛要把他看穿。
陆冠华一时语塞，陈国忠看着刘季的神色，也明白了什么。
“阿季是我请过来帮忙的，是可以相信的自己人，你们质疑他就是质疑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们，不要惹他！”
“一起走吧，就在附近有一家酒楼很不错，而且包间环境很安静。”陈国忠说着，带着几人离开了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