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情人
幽暗空旷,头顶上好像有一座山的重量朝着自身压了过来。
这就是四季山山底。
正在修炼的云长生听到动静,懒得睁眼,他盘膝而坐,膝前横着一柄剑,继续修炼。
一袭血红色的道袍朝着他接近,带着森然的压力,这压力比之四季山的重力,要可怖的多。
“小剑剑,我有点私事跟乖徒儿说。”
嗡。
长剑嗡鸣,瞬间跑到了山顶,嗖的一声插进了泥土里。
动作熟练,没有一句废话。
林夕显然很满意,绝美的脸上露着笑容,诡异的气压也跟着消散了许多。
她坐到云长生对面,见云长生自顾自的修炼,没有理会她后,黛眉轻瞥。
素白的纤手抬起,携起一阵淡雅的体香,她摸了摸对面之人的脸颊,顺手掐了掐。
每当这时,林夕总是很有成就感。
当年那个在雪地里差点没捱过去的小家伙,如今已经是个炼虚修士。
在修仙界,高低也算是一方高手了。
而这一变化,前后只过了一百多年。
唇瓣贴上去,触碰了一下云长生的脸颊,发丝拂过,痒痒的。
由于没有影响修炼,云长生只是任由林夕作为。
林夕身体里躁动的火焰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终于得到了一些安抚。
她身体贴的更近了一些,红袍越来越艳,带着雀跃,傲人的身姿随着道袍的下压,终于慢慢显现了出来。
云长生终于有了反应。
但不是林夕所期待的反应。
只见男人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挪了一下身体,像是在远离林夕。
“打扰到你修炼了吗?”林夕有些抱歉的低声笑了笑,然后很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可以给我一次吗?”
“我动作尽量轻点,不打扰到你。”
她伸出手,修长手指有点轻佻的挑起云长生的下巴。
然后又将柔软的身躯贴了过去。
云长生的身影闪动,化为了一道幻影,瞬息间出现在了墙角,让林夕扑了个空。
“小淘气。”林夕清冷的声音略微沙哑,朝着墙角处走去。
她伸手一指,施展了一道封锁法术。
指尖灵光闪烁了一下,封死了云长生周围的所有空间。
“这下,你就无处可逃了。”
鲜红的道袍长袖掩着嘴角,将笑意掩饰了一下。
然后一步步朝着墙角的云长生走近。
她的步伐很慢,似乎在享受俩人越来越接近这一过程。
等伸手就能碰到时,她再次抬手,挑起云长生的下巴。
红唇逐渐贴近,身上最绵软的部位触碰到了云长生的身体。
“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
“就算学你太师尊,这又不是情劫,你切了,大不了我帮你长出来。”
“那个部位怎么运作的,我也是清楚,你心里再是无欲无求,但某些烈性丹药,还是会让你的身体起本能反应。”
云长生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在这女人要脱他衣服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师尊曾说,修仙者当摒弃七情六欲,方有望大道。”
“你之前在山上之时,也对月儿说过这句话。”
“如今我做到了,月儿也做到了,唯独师尊没有做到。”
林夕闻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纤手解开云长生的腰带,让那件月白色的长袍脱落,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
“乖徒儿,为师当年开玩笑的。”
见到事情终于有了进展,林夕语气轻松了不少。
她强忍着一口将云长生吞吃了的欲望,螓首突然靠近云长生的耳朵。
“呼~”
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清冷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魅惑:“你之前,是在偷听为师说话嘛?”
没有说话声。
小剑剑也不在。
对着这张冷冰冰的脸,林夕只能选择自己翻译云长生心里到底想说什么。
过了半晌,她小脸上露出气馁的表情,心里也有点不服气。
一把剑都能和云长生心意相通,她却不能。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林夕没有继续施暴。
只是脱掉了血红色的道袍,然后伸展了一下傲人的身姿。
雪白的手臂张开,身上只穿着同样血红的肚兜和亵裤。
她深吸了一口气,身体跟着起伏了一下,优美的曲线随着起伏的动作流淌而下。
“为师呢,今日入魔了。”林夕很是直接了当的说道。
和太上忘情的人不需要谈感情,只需要谈事实,摆道理。
云长生自己就会权衡利弊。
可以就是可以,不行就是不行。
“心魔这东西,你是知道的,完全不为人所控。”
“我趁着心魔弱小,把心魔同化了。”
“但如果一直不满足心魔的欲望,压抑的太久,迟早有一日心魔会重新归来。”
“毕竟,那也是我想做的事情,只是从前一直克制着没有做。”
“譬如当时我想杀光你身边,除我之外的所有女人,但是为了顾及你的情绪,所以最终没有下手。”
“譬如我想与你行夫妻之礼,但因为你没有同意,所以我也没有做。”
“每一次同化心魔,我身上的魔意就会加深一分。”
“迟早有一日,我会彻底变成心魔的样子。”
“镇魔洞。”云长生终于又吐出了三个字。
“镇魔洞镇压不住渡劫修士。”林夕摇头,她伸手抚过储物戒指,地上多了张锦榻。
粉色的纱幔落下,她将盘膝打坐的云长生移动到锦榻上,自己也慵懒的躺了上去。
身体缩在云长生怀里,脑袋靠着云长生的胸膛。
一枚枚玉简悬浮而起。
她脑袋蹭了蹭云长生的胸膛,笑道:“这是合欢宗的双修之法,如此做的话,应该比你平时修炼慢不了多少。”
说着,脸颊上浮现出一层诱人的晕红,就像山脚下娇艳的桃花。
说话时,呼出来的气体也越来越热。
裸露在亵衣外的雪白肌肤与云长生相贴,逐渐变得滚烫。
“你应该知道林多多对这具身体做了什么。”
“你就把我当成林多多给你留下的礼物,一具可以被你随意支配,却不能拒绝的身体。”
林夕见云长生还是不为所动,直接把林多多搬了出来。
空气很安静,长久的没有回应。
“对林多多这三个字,都没有反应了吗?”
缩在云长生怀里的林夕仰起头,呼吸略微粗重了一点。
如果连林多多这三个字都没有反应了,那就证明云长生真的快要全部忘记了。
以后世间万物,在他心里将没有任何不同。
林夕有点不甘心,加重了语气,继续说着话。
“我们的结合,本就是林多多希望看到的,这也是她当初留了这么多后手的目的,不是吗?”
“把我当成她留给你的一件礼物就好。”
她循循善诱,既然云长生已经彻底把她和林多多当成了两个人,那她就换一个角度来说服云长生。
亡妻的遗愿。
亡妻的馈赠。
不管从哪个角度讲,这都是值得珍视的东西,能够在云长生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给我几天时间,我,考虑一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长生终于松了嘴。
林夕观察着他的表情语气,冷冰冰的,什么也看不清。
但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三天。”她说了一个数字,“三天后给我答复。”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们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年山上的那两只熊。”
“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为了交配而交配。”
她穿回了那件血红色的道袍,玉足穿过纱幔,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
转过身,俏脸对着云长生点了点,再次强调了一遍:“三天,我只能等三天。”
她已经在尽力压制了。
否则就像她说的,云长生切了,她也能帮云长生长回来。
云长生不举,不管是用灵力还是用丹药,她都能做想做的事情。
如果云长生想跑,她甚至能将这个男人一直囚禁在四季山,锁了他的身子,不让他的修为进步分毫。
很多事情不是云长生愿不愿意,而是她想不想这么做。
只是因为她尊重云长生的意愿,所以如果云长生不愿意,她也会强忍克制一段时间。
至于具体会克制多久,林夕自己也不知道。
四季山山底下。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安静的等待了三天。
期间没有人来打扰。
唯一有能力来打扰的那把剑,如今只露着剑柄。
只要林夕不从山底下出来,那不管云长生怎么喊,他也只装做听不见。
等三天时间过了之后,暗香开始浮动。
那具身体比起三天前更火热,也更渴望,柔软的像是一滩水。
林夕咬着唇瓣,以往清冷的眼神已经被妩媚占领。
鼻翼两侧是细密的汗水,血红色的道袍被身上的汗水沾湿,变得粘腻。
她,很渴望。
本来身体对于云长生的依赖,她还能压制。
毕竟林多多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夕要是没有那个想法,一直不愿与云长生结合,那这种依赖性会一天天的减弱。
过个三五十年,林夕将林多多分出去的那块碎魂补全,那种依赖性就会完全消失。
在林多多想来,那时的林夕就可以随时飞升了。
在她的高强度干预下,三五十年没有结果,那未来没有她的干预,再过三五百年也不会有结果。
还不如放林夕飞升,放彼此自由。
但有了心魔的干扰,林夕对云长生的这种依赖性突然间被放大了好几倍。
已经到了需要强制解决的地步。
“考虑好了吗?”林夕将身体贴了过去。
云长生则一直坐在锦榻上修炼,没有挪过地方。
对于林夕的动作,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林夕以为他默认了,唇角勾起诱人的笑,粉嫩的舌尖轻轻润湿了一下干涩的唇瓣。
她隔着衣裳抚摸着云长生的身体,依然冰冰凉凉的,没有她期待的反应。
林夕继续努力,顺着衣服一路抚摸到了云长生的大腿。
然后顺着裤腿上的洞,将柔软的玉手伸了进去。
长久的压抑让她哪怕只是得到了一点点的满足,身体就一阵颤栗。
鲜红的道袍下,她下意识的收紧了自己紧绷的玉腿。
那道袍下半遮半掩,露出雪白脚丫。
像是世间最美的白玉雕琢而成,在幽暗的环境中只能隐约见到一个轮廓,但依然让人觉得美轮美奂。
这种朦胧美反而更能激发人的欲望。
林夕无力的将身体靠在云长生的肩膀上,更进一步的接触,让她的身体里好像有火苗从小腹处升腾而起。
道袍下晶莹如玉的身子轻颤着,雪白细腻的身体带着一抹温热。
似乎不管如何情动,修炼了近千年的林夕,身上那清冷的仙意始终未散。
她没有像林多多那样放肆,一直在隐忍克制。
终于,俩人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
可眼看最后一件遮羞的衣物即将从俩人的身体上剥落时,周围的空间却突然扭曲了一下。
四季山上浓郁的灵气朝着这里聚集,磅薄的灵气压缩凝聚,像是要固化成液体一般。
“云!长!生!”
林夕一指点在云长生的眉心,驱散着周围的灵气。
她娇喝道:“云长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化道。”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知道这样做,你自己会死吗!”
“知道。”云长生这次说完后,终于舍得多说一句话了,声音沙哑,“化道了,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修炼了。”
“双修不是修炼吗!?”
“师尊,合欢宗功法确实有谁都可以用来修炼的,但是你那几个玉简,全部是用来修阴阳大道的,而我修的是无情道。”
“……回头我就去合欢宗打劫!”
林夕语气有点气急败坏,扬起秀气的拳头作势要打。
但是怕打扰云长生修炼,只能生生忍住,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把云长生给生吞活剥了。
“终究还是逼迫太甚了吗?”她低语了一句。
还是得加快速度,把云长生心里的一固定住,让他对这人间多一点留恋。
渡劫期之前,他的心境要是能达到爱世间,爱万物众生的地步,那就不会随时化道了。
至于现在……
他看着云长生赤果的上身,手一扬。
纱幔落下,地上又多了几件贴身衣物,男女都有。
“你那套合欢宗的法器放哪里了?”
纱幔里人影浮动,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既然云长生不配合,那就只能自力更生了,饮鸩止渴总比渴死好。
。。。。。。。。。。。。。
。。。。。。。。。。。。。
锦榻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烛台,红色的蜡烛滋滋滋的燃烧着。
山底幽暗寂静,烛光只能驱散锦榻周围的黑暗,,给予方寸之间温暖,别处,烛台有心无力。
当烛光离开这里,幽暗寂静就会回归,没有温暖,只有寒凉。
“长生。”
妩媚的低音响起。
粉色的纱幔动了动,烛火也跟着晃了晃,被烛火映照的两个人影扭曲了一下,许久后才复归原状。
空气中弥漫馥郁的香味,很清淡,带着点温润和潮湿。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也许是十天,也许是一个月。
当日的烛火早已燃烬。
一双素白的纤手穿过床幔,衣袖鲜红,手背上红色的烛油已经干涩固化。
鲜红的衣袖滑落到臂弯,干涩结痂的烛油也跟着一点一滴,落在这双皓白的手臂上。
林夕招了招手,将烛台招了过来,插上了两根红色的蜡烛,指尖凝聚起一点火焰,蜡烛被点燃。
这几个动作像是耗尽了她的力气,人影重新躺会锦榻上。
还在轻颤的双足放在了男人怀里,足趾并拢,用力向下弯曲,美眸眯成了一条缝,面上带着诱人的晕红,汗水将两鬓染湿。
檀口始终微张着,唇瓣润润的,里面是洁白整齐的贝齿,粉色舌头软趴趴的,一动也不想动。
她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呼吸匀称,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又是过了一天。
悠久的余韵终于散去,锦榻上像是雕像一样的俩人终于动了动。
林夕给云长生穿上衣物,见云长生不配合,直接用法术把衣服给套了进去。
“忽然间有点明白当初的你。”
只是能够随意观看云长生身体的每一处,心中的魔念就已经雀跃的不能自已。
绵软的身体触碰到云长生的肌肤时,畅快的感觉让灵魂都跟着颤栗了起来,许久未能平静。
而云长生则始终保持着修炼的姿势,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身上的衣服突然没了,然后又穿上了……
“不过我比当时的你好得多。”林夕将脸颊贴过去,蹭了蹭云长生的脸颊。
“你当时只能压抑着自身的欲望,而我,至少能脱光你的衣服。”
语气有点轻佻,还有点得意。
得意于云长生当初对她的迷恋,迷恋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青涩的爱情,稚嫩,纯粹,晶莹的像是琉璃。
“呵。”
林夕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抿着唇笑了笑,右手平摊,手中多了一坛酒。
揭开封泥,桃花香与酒香混合肆意飘荡着,却仍然冲不散之前那股馥郁的清香。
林夕张开檀口,含了一大口,却没有吞咽进去。
她鼓着双腮,下巴磕在云长生的肩膀上,酒水顺着嘴角缓缓溢出。
被下巴触碰的那一片月白色道袍带上了水渍,湿润的印记缓缓蔓延。
肌肤,素色的里衣,月白色长袍,都被这块湿润的印记粘在了一起。
过了小半刻钟,林夕檀口中的酒水才终于流干。
她又含了一口酒,寒凉的酒水经过檀口后,变得温热。
酒水又从嘴角溢出,周而复始了好几次,直到月白色长袍被染湿了半边,她又将下巴磕在了云长生另一个肩膀上。
酒香四溢,将整件长袍濡湿最终用了半坛子酒。
宽大的月白色长袍贴合着身体,皱巴巴的,远处看去,像是一身劲装。
就像李月身上的那身黄杉。
又像是江湖中拼杀的侠客,大雨滂沱,厮杀不止。
那时他们的衣服也是这样,贴着身体,皱巴巴的,映衬着或孔武有力,又或纤瘦柔弱的身材。
林夕摸了摸储物戒指,白纸悬浮在她眼前,手中出现了一支笔。
云长生此刻的模样慢慢跃上了纸张,画到小腹时,看着被湿透衣物勾勒出的腹肌,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记得当初林多多不用灵力和云长生贴身肉搏,结果云长生惨败。
后来云长生专门习了武,就是为了下次不用灵力贴身肉搏的时候,能够打赢林多多。
为此他身上各处都练的很匀称,充满着爆发力。
“虽然林多多当初把我的身体变成了你的专属,但她把你也tiao教的不错,我很满意。”
纸上的人物终于变得完整,林夕想了想,将画收好,拿过酒坛,将酒水加热。
酒水温温热热的,大概刚好用来洗澡的温度。
她靠在云长生身上,将酒水浇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酒水从林夕欣长雪白的脖颈流淌而下,火热的触感让她不自觉颤栗了一下。
鲜红道袍被酒水浸湿,变得暗红,氲氤的热气从俩人身上升腾而起,迷蒙,像是一场梦幻。
锦榻上出现了一面镜子,映照着俩人的身影。
周围围满了白纸,几十支笔自己动了起来,从各个角度勾勒着俩人的身影。
背景也从锦榻变成了四季洞,山顶的瓦房,皑皑白雪,又或是山脚的桃花树下。
她一个人自娱自乐,倒也玩的开心。
每次云长生皱眉,她就移动锦榻,有时候把锦榻和烛台一起悬浮在上空,让云长生离李月更进一点。
偶尔也会聚集周围所有的灵气,亲自助云长生修炼。
虽然效果比李月那身妖娆的紫灰色纹路差了点,但也让云长生不再抗拒她的动作。
“太上忘情,呵。”
“就算你全部忘完了,也只属于我一个人,除非我死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柔软与妩媚,语气却不可置疑。
终于,所有白纸都填满了颜色。
林夕将纸张装订成册,拿起笔想了想,最终题上了四个字:学习资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见云长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了,我去翻翻看有没有纯粹的双修功法。”
合欢宗修的是阴阳大道,而云长生修的是无情道,她之前压抑的太狠,理智缺失,把这茬给忘了。
她需要一本纯粹用来互相采补的功法,或者被云长生单方面采补的功法。
这类功法因为不涉及道,普遍比较低端。
但是采补的对象如果是渡劫修士,效果或许也不错。
“私自探望受刑之人。”云长生见林夕要走,准备提醒一句。
“我知道,禁足三个月。”林夕点了点头,忽然有些俏皮的笑了笑:“禁足在山底,也是禁足啊。”
“……”
“绝大部分事情我都可以顺着你。”
“但很多事情,心魔虽然被同化了,但那些被放大的欲望却留了下来,不是我想压制就能压制的。”
“那种感受你应该记忆犹新。”
“离李月尽量远一点,不要做一些让我误会的事。”
“我知道她身上的器纹很是玄奥,对于修行有很大的助力。”
“但你离她太近,太亲密,我心里会酸涩,会失去理智,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就当是在保护李月,保护这个能助你修行的弟子。”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林夕离开前,想要交代一些事情,声音柔柔的,神情慵懒且妩媚。
而云长生的大部分意识都徘徊在雪白苍茫的大道上,基本上一言不发。
林夕皱着黛眉,观察着云长生的表情,想要猜测此刻的云长生到底在想什么。
最终读取表情失败,她放弃猜测,收回了锦榻,驱散了一直徘徊未散的那股馥郁的清香。
美眸看了眼俩人的衣着,觉得并无不妥后,伸出手一招。
噌!
雪云剑破开泥土碎石,屁颠屁颠的跑了下来,他剑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寻找着云长生的身影。
生怕云长生被林夕给榨干了……
四个月啊!
整整四个月啊!
当初天雪把天云关进地窖里,最多的一次也就关了一个多月。
见到云长生的那一刻,雪云剑长出了一口气。
还在透气,呼吸平稳,没有变成植物人。
云长生要是被林夕折腾的奄奄一息,几千上万年醒不过来,那他的转世计划就要无限制搁浅了。
毕竟他已经被云长生炼化了,器灵转世需要经过云长生同意。
“帮我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林夕语气恢复了清冷。
“好。”雪云剑剑身对着云长生面无表情的脸,开始了解读。
他清了清嗓子,剑身震颤了一下,模仿着云长生的声音。
“月儿的事,我也忍不住,就像你压抑不住那些放大的欲望一样。”
林夕:……
这件事有点无解。
云长生离李月太近,到时林夕压抑不住杀戮的欲望,杀念骤起,整座山上只有雪云剑可以拦一拦林夕。
然而雪云剑的核心早就被转世前的云雪剑剑灵卖给了林夕,随时都可以被林夕所制。
“李月多久能成仙?”林夕低声问了句。
“两百年。”雪云剑闻言,立刻答道。
“两百年?”
林夕查看着自己此刻的状态,不确定能不能将那股杀戮的欲望压制两百年。
大概率是压不住的,到时候不过是重复十万年前的惨案。
“你能不能忍耐一下,我也尽量忍耐一下,两百年并不久,很快就会过去的。”
林夕语气已经带上了哀求,她知道对练了太上忘情的云长生无用,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雪云剑观察了一下云长生的表情,缓缓道:“我可以带着雪云剑和月儿离开,重新寻一处灵气聚集的洞天福地。”
“不行的,离开你太久,我会忍不住去找你。”
“师尊,你该飞升了。”
“……?”
这是在赶人吗?
唉~
林夕心中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可以去寻李月修炼,我也尽量不伤害你们,但也只是尽量。”
“我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
“如果我到时成为了欲望的傀儡,你想走就走吧。”
“还有,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或者应该说,我很爱你,就像当初你爱我一样。”
“呵,也许你已经忘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吧。”
林夕无奈摇头,语气有点低落。
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告白,只是这个告白对于两个人而言,太晚了点。
太上忘情不是无情。
修了太上忘情的人也会诞生感情。
林夕当时不着寸缕时,能感觉到云长生心里悸动了一下。
但是下一秒,云长生心中的悸动就消失了。
可能还会疑惑刚刚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会不会影响修炼。
这就是太上忘情,初成之后,不管诞生多浓烈的感情,都会在下一刻遗忘。
感情越浓烈,需要遗忘的时间会久一点。
本来遗忘需要一秒,感情浓一点,那就花两秒,仅此而已。
如果能达到与林多多那样的浓度,半个时辰,也足够遗忘了。
只有在初成之前就停留在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感情,才会稍稍停留一段时间。
但也只是一段时间。
之后他会保留记忆,然后像是一个过客一样看着曾经,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笑。
“我走了。”
林夕又交代了雪云剑照顾好云长生,然后匆忙离去。
穿着鲜红色道袍的身影变淡,下一刻,身影出现在了四季洞。
林夕盘坐在蒲团,白玉一样的手上慢慢浮现出一条条闪着光的裂痕。
眉心上那道像是要把她劈成两半的剑痕也趁着她虚弱,跟着显现了出来。
痛苦在弥漫,她也不以为意。
“化道的欲望比之前更强烈了。”
林夕皱着眉,语气有点担忧。
仅仅是为了抗拒与她亲近,就想着化道了……
她吃了丹药,简单抑制了一下伤势后,碎裂了身前的空间,来到了云长生和容晓羽帮着搭建的红花庵。
江水滔滔,水府庙的佛光流淌到了红花庵中,庇佑着庵里的女人。
“真的忘完了吗?”林夕有些疑惑的出声。
也许真的忘完了,老和尚一边忘,一边给忘尘留后手,希望忘尘此世能够平安喜乐。
如此,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全部忘光。
“请问,忘尘师太在吗?”林夕对着门口的女尼做了个揖。
“这位施主,找忘尘师伯有何事?”
“座下弟子有疾,需要一朵红花来医,还望这位小师傅通禀一声。”
“施主稍等。”
看着七八岁大的小尼姑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进去通禀去了。
小半刻钟后,小尼姑迈着小短腿,咋咋呼呼的跑了回来,双手合十做了个揖。
“师伯有请。”
“多谢小师傅。”
林夕拖曳着鲜红色的道袍,朝着红花庵走了进去。
入眼处是一片片的红花,也就是当初的佛花。
但没有一朵是她需要的。
“我大概明白施主需要什么花了。”
有女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见到林夕许久不摘花,当初的卖花女,此刻的忘尘师太一脸慈悲的走到了庭院。
她看着林夕身上的血红道袍,目光变得怜悯。
像是看见了林夕那宛若深渊一样的欲望,也看见了林夕的挣扎。
“施主摘下一朵红花,滴落两滴鲜血在花朵上,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花朵了。”
“不过,这两滴鲜血,需要来自一对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