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们总喜欢仰视或俯视，唯独不懂如何平视
当会师大会结束后，各地的领主纷纷离开了会场，而志得意满的凯泽伯爵，也在与梅尔卡多执政官进行了一番交涉后，带着手下选择了离开。
看着执政官大人脸上愤怒，梅尔卡多的几名侍卫也感到了一阵憋屈，其中最为年轻的亨利更是感到了一阵无法压抑的杀意，恨不得当场拔剑冲过去，将凯泽伯爵给碎尸万段。
但他刚伸手摸剑，就被自己同事给制止了，为首的侍卫更是直接朝梅尔卡多询问起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继续整军吧，我们必须要保证军队的指挥权在我们手里。”
“可是，阿赫马执政官还有哈林顿执政官，现在都站在了凯泽伯爵那边，哪怕不算侠盗的势力，我们也没法对付凯泽伯爵。”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为什么不趁着眼下的机会，去联合其他城主，一同”
“不，不能这么做。”
不等侍卫说完，梅尔卡多就打断了这番对话。
南方联邦的各个城邦并不团结，眼下他们愿意听从圣城的指挥，仅仅是因为圣城是远征的发起者，有着大义的名分，可如果让他们知道圣城陷入了内乱，那么此次远征就作废了。
而且，对于其他领主来说，圣城的统治者是谁都无所谓，毕竟从法理上来说，凯泽伯爵确实有参政的权力。而且他们对于埃尔南城主当联军统帅本身就有抵触情绪，如今城主大人行踪不明，反倒是他们乐于看见的。
如果此时贸然与他们联系，万一他们将此事告知了凯泽伯爵，城主大人反倒可能因此遭遇危险。
“该死的侠盗！这个混蛋，仅仅只是因为一点矛盾，就转向了凯泽伯爵，他根本就哎~”
说到这里，梅尔卡多的脸上的愤怒又转变为了苦涩。
他明白侠盗这么干的原因，也知道有做这些事的能力，可他还是高估了侠盗的底线，因为对方表露出的善意，就将他当成了平民口中宣扬的大善人，忘记了对方的本质也不过是个强盗。
他原本以为，侠盗会为了大局，对沙漠诸神教会进行让步，做出一些名望上的牺牲，但他没想到，侠盗居然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直接更换了合作对象。
自己也好，城主也好，对于侠盗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而且更让梅尔卡多难以接受的是，不光是侠盗，就连自己的两名同僚居然也会选择支持凯泽伯爵，不光如此，就连许多基层军官以及大量的官员，也都与凯泽伯爵有所关联。
圣城恐怕早就被敌人给渗透了！
就在梅尔卡多低头叹息的时候，突然有仆人敲了敲门，表示教会的安巴尼阿贡有事求见，说他有重要信息上报城主和执政官。
梅尔卡多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同意了接见，很快，安巴尼阿贡就被带到了执政官会议室，并讲述了下午所发生的事情。
拉尔斯王室选择与兽人联姻，这固然是一个重要的情报，但更让梅尔卡多在意的，却是送消息的人。
“你说这则消息，是侠盗告知你的？”
“是的。”
“而且你说要上报执政官，他也没有反对？”
“嗯？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有没有让你跟我们带话？”
“没有，不过他确实是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比如说什么‘不能许诺无法兑现的承诺’之类的。”
无法兑现的承诺？
梅尔卡多皱起了眉头，阴晴不定的思索着，许久之后才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此事，等到阿贡离开后，他才长舒一口气，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看来侠盗目前也不是完全站在凯泽伯爵那边，城主大人的安危我们暂且不用太担心了。”
“梅尔卡多大人，那侠盗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想让我们认清自己的位置吧。”
梅尔卡多苦笑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以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将侠盗当成了用于平衡圣城内政治环境的棋子，而非是圣城的合作对象，否则在谣言出现的时候，他就该强令治安官与卫兵队打击谣言。
这种上位者的心态，才是双方决裂的根本原因，这次的绑架事件，是侠盗最后的警告。
要是自己还不能醒悟，无法将对方当成对等的关系，那么城主也好，自己也罢，都会瞬间从合作者转变为猎物。
明白侠盗的真正目的后，梅尔卡多便下达了一个命令，那就是将之前逮捕的那些间谍给定罪，其罪名为意图离间南方联邦，毁灭沙漠诸神教会，杀害无辜信徒等等。
当大军正式出征时，这些人便会被当作祭品，以他们的死来壮一波士气。
在梅尔卡多思考如何挽回局势的时候，凯泽伯爵这边已经陷入了狂欢，凯泽伯爵在家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与凯泽伯爵交好的贵族们自然是不会错过，不光盛装出席，脸上更是喜笑颜开，全都在庆祝着今天的伟大胜利。
就连许多外来领主们也赶来了这里，为圣城的新领袖送上祝福。他们之所以来的如此积极，自然是因为害怕得罪了凯泽伯爵背后的侠盗。
毕竟在他们看来，真正掌控了圣城的人，依然还是侠盗，凯泽伯爵不过是被侠盗推到台面上的傀儡。
没办法，侠盗已经是第三次做这种事了，巴尔博城与莫戈斯洛尔的例子就在前面，同样的事情，在圣城再发生一遍，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吗？
虽然说这种阴谋，对于任何一个不是脑瘫的领主来说，都是应该极力抵制的，但他们现在却表现的没有丝毫在意，就好像这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
毕竟大家也不是什么蠢货，就算是蠢货，在有了这么多案例在前面，也足以意识到，相比于作大死的去抵抗一名勇者，跟他合作才是最优解！
而且人家分蛋糕的时候，也是很豪爽的呀！从来没说过什么舍不得。前有莫戈斯洛尔，后有圣城，侠盗都是说给就给了，一点留恋都没有！
这说明侠盗的野心大得很，区区一两座城，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接下来大家就要去打拉尔斯了，有侠盗这个勇者在，打赢战争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到时候南方联邦的各个领主们，彼此各自能分到多少好处，还不是得看侠盗的意思吗？
要是不趁现在跟侠盗打好关系，以后别说分蛋糕了，搞不好自己都有可能变成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