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金莲看到预算崩溃
“娘子快看！”老汉在小山头边喊道。
金莲走过去一看，地上湿湿的，老汉拨开草丛，金莲看到里面有一条细细的水流，如果不是老汉细心，根本就发现不了。
“有水！太好了！”金莲和老汉开心地笑了。
“有了这个水源，我们想办法引到竹林，再穿过竹林，流到下面，如果能在下方挖一个蓄水池，不仅兔子有水源，种生姜，种庄稼，都有水源了。”
“是啊！看来这个地方还是不错啊！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许多。娘子真是个有福之人啊。”
金莲开心得无以言表。
“叔，我想种一片生姜，再种一片枣树，您觉得怎么样？”
“老汉虽然不知道娘子为何要种这两样东西，但只要娘子说种，老汉就用平身所学，支持您。”
“叔，遇到您，我真是捡到宝了。”
“啥？”老汉没听清。
“没啥。”金莲笑笑，“您说这片坡地，适合做什么？”
“坡地种庄稼也不是太好，”老汉想了想说，“倒不如种点茶。”
“茶？”金莲突然想起那片纸上还有这样一首诗：
姜茶饮，治痢方。
冷痢痛，去皮尝。
肉辛温，皮辛凉。
寒热详，治病良。
如果种一片茶，不是又多了一种原材料。再将姜茶饮放到生药铺代卖，岂不是又多了一项收入。
想到这里，金莲开心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跑过去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老汉，高兴地说：“叔，您可真是天降福星！就按您说的办！种茶！”
“不过，娘子也不能太乐观。这么大的地，拣石头，除草，翻地，引水源，每一项都是大工程。单说这捡石头，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工钱给低了，人不好找，耽搁事情。工钱给高了，还不知道哪天能有收入，这以后买种子，买树苗，买耕牛，每一样都得银子。娘子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先回去画个图，将这片地的大概用途试着规划规划，再做打算。”
老汉一番话说出来，金莲的心凉了半截。
次日一早，小石头就将图纸送了过来。
竹林顶上，小山脚下，从隐秘的水流处修一段水路，将水引到一个小小的蓄水池，石头铺成的水路从竹林间蜿蜒而下，在竹林下首低洼处顺势再建一个大一点的蓄水池，最后从这里分流到各处。
竹林旁边的坡地，是一片茶树林，茶树林下面，地势高低不平，是一片枣树。沿河近处，土壤相对肥沃一点，是一片生姜。另外还有将近三十亩的空地，可以种庄稼。
金莲再往下看：
捡石头：20人，10天，100文每人每天，合计二十两。
除草：十两
翻地：二十两
后面还有各项开支预算，金莲看的头疼，便将图纸扔在一边，一个人坐立不安，好不懊恼：“知道开荒难，到没想到会这么难！就算再卖几个初夜，这块地也不一定能够整出收成来！唉！”
“不行！还得找大叔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金莲急急地站起来，突然发现有人上楼来，竟然是西门庆！
金莲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路过这里，进来看看。”西门庆一把搂过，沉声问道：“有没有想我？”
金莲后退两步：“别闹，头疼得很！你看！”金莲将图纸递给西门庆。
西门庆知道她是心疼银子，却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画得不错，就是还差点东西。”
“差什么？”
“娘子弄这么大一份产业，难道就不怕贼惦记，今天偷一只兔子，明天偷一袋枣子。还是说，您打算日夜守候在那里？”
“依官人所言，岂不是还得建一间房子，让人专门看守？”
“恐怕一间还不够，”西门庆假装用力地想了想，说，“得一排。”
“一排？”金莲瞪大了眼睛。
西门庆道：“一个人养兔子，一个人种生姜，一个人看枣树，一个人守茶园。这么多人住着，自然要有茅厕，还要有化粪池，这样才有肥料。”
西门庆又指着图纸说：“这个大蓄水池，倒是可以再大一点，干脆做一个鱼塘，没事的时候，我和娘子还可以钓钓鱼。塘边再建两间小屋，累了我们可以休息，后面再圈个院子，种点花——”
金莲本来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后来发觉越来越不对劲：“照官人这样弄，这块地就是个无底洞啊？”
金莲快要哭出来了：“那怎么办？及时止损，马上放弃吗？”
“那倒也不至于。别着急，不是还有我嘛！”西门庆从袖里掏出一个煎饼，递给金莲：“来，吃饱了再从长计议。”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
“傅二叔让我带给你的。”
“二叔为何要送饼我吃？”
“额，可能是怕你饿着吧？”
金莲接过饼，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想着要投入那么多银子，连饼都不香了。
“饼要一口一口地吃，酒要一杯一杯地喝。”
“啥？”
“地也要一块一块地整啊！”
“哦！”
“你看那些大地主，哪个不是经过几代人积累？哪有像你这样，一口气要开发一百亩的。”
“是我太着急了。”金莲不好意思地笑笑，慢慢地嚼着饼。
等金莲冷静下来，西门庆问道：“你觉得当务之急是什么？”
“给小玉和孩子们找个家！”
“需要什么呢？”
“竹林有了，还差水源，还有围栏——石头，这两样都需要石头！只要把石头集中在竹林附近，再从林中铺一条石子路，让水沿着流下来，就可以解决了。”
金莲突然站起来，准备下楼：“我现在就去找叔！”
“回来！”西门庆一把抓住她，“你能想到的，钱大叔都想到了。”
“什么？”
“这张图，他昨天就准备给你了。怕你晚上担心得睡不着觉，我才让小石头今天早上来送的。”
金莲惑疑地看着他：“你见过叔？”
“昨天玳安在附近办事，远远看到你们在竹林边说话，担心你有危险，就多逗留了一会，打听了钱大叔的住处，回来告诉我。下午我正好路过那边，就去钱大叔家里坐了坐。晚上和守备大人吃酒，向他借了二十个军牢，这两天先把水源引下来，竹林围起来。其他的事，你再慢慢想办法。”
金莲听了，开心得扑到他怀里：“真的吗？太好了！我还正在发愁呢，没想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为我着想过！”
西门庆深情地看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以后你要慢慢习惯。”
“习惯什么？”
“我对你好啊。”
金莲一听，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