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看台上过客空余响
南正荆下台前，按照既往手册上的要求，向所谓的主席台示意，由胜者发出的示意。
不过这并没有实际意义，反而让南正荆颇为尴尬。
这场胜利算是相当省力的意外之喜。
这一轮的s级当中，极其擅长战斗以及可被用于战斗的异能者并不多，除了数值和资源上的优势外，他们的威胁在情报通透的南正荆看来远不如e级和d级。
要知道这帮人当中用于破坏类型的异能不在少数。
刚开头的第一场完全是运气好的结果，同时还碰到了两边都未曾预料到的属性克制的问题。
南正荆能够理解看到根本赢不了的敌人，没有实战经验的褚颖会慌乱，病急乱投医，然后心态爆炸。但这也不至于直接投了才是。
投降可是算在扣分项里的，只是并不多扣罢了。
无他，战场上来说，暂避锋芒也是策略之一，针对人的强力异能一旦被目标排斥，那么施术者本身会处在既尴尬又危险的环境下，能够在没有损害的情况下抢先活下去也算是本事之一。
即使这很狼狈。
不过南正荆没从褚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犹豫和狼狈，虽然掺杂了些许委屈和惋惜，但她眼中更多的还是求知的火焰。
像是挖到了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不对，考试开始前有说过，你叫南正荆对吧？确实没法正常对付你呢。”
褚颖自顾自地发言，自顾自地承认。
南正荆不清楚考试都结束了，褚颖还有什么目的，她说一句自己也就应和一句。他更在意的是，主席台上有一道目光从考试开始就一直盯紧自己的一举一动，并传递比褚颖制造得还要丰富和异样的情绪。
好奇？释然？还有痛恨？
同一类的异能者很少有名称和能力类似的，个别例外。逆着视线去寻找，头戴白绿相间遮阳帽，浑身上下用一身黑色劲短的薄衣薄裤遮盖的女人进入了南正荆的视线。
众多肥肥胖胖的领导中央这么一抹令人眼前一亮，心里一凉的风景格外醒目，也分外诡异。
“请第一场考核完成的考生立刻离开考场，等待下一轮考核进行。第二场考生准备入场。”
提示转移的声音借助音响在环形场地内扩散，直震得南正荆耳根子生疼，也让他得思绪重新飘回考试进程当中。
无论对方具体身份是什么，能制造如此气场的人，等级必然不会低于s级，那么大概率不是单纯的贵宾而是领导或者优秀校友。到这个岗位的人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接触的，有必要的话，他们大概也会来找自己。
找方便还是找麻烦，恐怕要看这帮人自己的心情了。
南正荆缓缓下台，从原先进场的入口返回了休息区。不同于初次登场的画面，南正荆再度回到此处，金色的引导标志指引他转移到下一步的休息区。
第一休息区-2。
大大的字符钉在房间的门口，进入其中。
等得打瞌睡的上官优左手握住右手手臂，枕在脑后，轻缓地舒展身体。南正荆恰在此时闯入。
“没想到，你还能和褚颖打个来回。”
上官优一边抻直身体一边有意无意地问南正荆问题。
这或许是上官优长期以来的着装和行为习惯，在神经紧绷的当下，她相比于先前训练时更加放松，穿得也更宽松。
不知看哪里的南正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谁知道呢，好运气罢了。”
“是的，那可以说是好运到家了。”
这倒是实话。
“你上一场的对手，应该也算好运了吧。”
南正荆没机会看上官优上一次的敌人，但从她除了有些困倦外毫无痕迹的衣服来看，这似乎是一场无聊地战斗。
在这当中，南正荆并未知晓上官优的手中隐藏武器究竟为何物。
“你在观察我，想看些什么？”
上官优原先并不打算搭理南正荆，可他扎人的视线总是不经意掠过她的全身，像是开启了紧急信号灯，心里总是有点浮动的。
这家伙在打什么坏主意？
“看你藏在身下的东西，一根棍子还是……”
南正荆没见过被系统界面揭示的武器的真实样子，既然被上官优看在眼底，他也不装了，摊牌了，顺便逗一逗这个紧张的家伙。
“你，你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南正荆眼前一亮。
不会真让他猜准了吧？
“大概这么长，可能两三指粗，声控的，然后和真的外观几乎一模一样，还能伸缩自如，不过强度肯定比不了。”
真要说起来，南正荆还真在书本里见过类似的武器。
它据说曾经由u级的退休干部使用过，是极其典型的非现代造物，具体作用好像只有同质变形和异能延展……
但应该不会是原版。
武器主人乐意，博物馆可能都不乐意。
听南正荆这么一描述，上官优脸色闪过一丝暗淡的红。
南正荆的描述和上官优藏着的武器能力上很像，但也有相当大的差别。
不过上官优无法质疑南正荆。
他可能在套话，用听起来不着调的土话来分散自己的思维注意，从中剖析出自己是否携带武器，道具，以及如何使用自己异能的方式。
一旦自己说“才不是呢”或者“你到底在说什么”，两种态度都能给这样的猜测一定的可信度证明。
现在最好的应对方式是——
“随你怎么猜测，你觉得是这样，那或许是这样。只不过……”上官优面无表情地坐在凳子上前倾身体，像是在烤火，“我很好奇，你似乎一下子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这是你隐藏的能力吗？”
“不是。”
实话实说最具有迷惑性，因为你观察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上官优指着南正荆身后的屏幕：“我比你早下场，大概看了你的情况。如果不是这样的情报差异，你怎么可能会不受褚颖能力的影响？那可是能撼动二级执行官的能力。”
“二级执行官？”
能控制二级执行官——这不巧了吗？公孙海棠也是二级，虽然能对南正荆思维补写，但南正荆受到的影响更接近面前投影，甚至在补写过程中能意识到思维补写的作用。
公孙海棠反而感觉不到内在的不协调性。
“对，听说海棠姐要从二级晋升了，她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
“所以你想说，我是有第二个异能在身上，然后才能实现你所设想的不可能的？”
上官优点点头。
南正荆沉默了一会儿，面露微笑鼓起掌来：“有趣的设想，如果我有类似的异能，那也不会只有我的右手与我一同打窝了。”
“你在笑话我？”
“不，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南正荆第一次发现上官优这么单纯，单纯得像是超纯蒸馏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