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心堂
花楹把做好的鸡蛋水端到桌上,傅时晏把银票递给她,“这些钱你存着,我不花钱。”
“你存着,放我那里三天就能给你花完。”银票又被花樱推到他跟前。
“花的时候再找你拿嘛”。花楹扬着笑脸,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语气里多了一份撒娇。
傅时晏被她那信任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忙把目光移向别处。
夜幕降临,洗漱好的花楹抱着新衣服敲了敲傅时晏的房门。
“今天也给你买了新衣服,能不能把你那件旧蓝色的衣服拿给我?”
傅时晏走过来问,“你要旧衣服做什么?”
“有用”。花楹说着就溜进了他的房间,这是第一次来他的房间,一张床,一个立柜,比她的房间多张八仙桌和两把高凳。
桌上放着一些书籍和抄好的书稿,房间还算整洁。
看到房间里的高凳,花楹一时玩心大起,走到桌旁坐上高凳,两手放在两侧的扶手上。
想感受一下电视剧里大老爷坐在高凳上的那种气派。
坐好后,发现双脚够不到地面,便又一点一点的往下移,眼睛还时不时的查看傅时晏有没有看到自己这尴尬的一面。
直到双脚踩着地,她的心里踏实了下来。
花楹的小动作都被傅时晏看了去,他的嘴角隐着一抹笑。
“明天一起去镇上看你腿吧,现在我们有了银子,不能再拖着伤。”
花楹端出一副小大人模样说道。
傅时晏望向最近变化明显的花楹,心里又她的变化史加了一条,“会主动关心曾经厌恶的他?”
心中有丝疑惑 ,难道那药还能让她转变性格,对自己增加好感?
带着疑惑的傅时晏移步到衣柜前,拿出那件旧长衫递给她。一脸认真道,“我好像是个废人,到底是连累了你”。
花楹看他说着最弱的话,神情依旧冷清,没有一丝弱者的姿态嗯就挺像电视里那种高高在上的老爷。
“你是救我才受的伤,得为你负责。”花楹甜糯糯的话里带着一份认真,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他。
忽想起现在自己是坐在主位高凳上的大老爷,花樱又端起了老成模样。
傅时晏眉头微动,盯着花樱的眸子里压抑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次日,天刚蒙蒙亮,花楹喊了声傅时晏起床。
今日要带他去镇上看医生,花樱为了搭昨日买的衣服,还特意收拾一番。
身着浅绿色圆领对襟短衫蜜驼色百迭裙,乌黑的秀发编成一个麻花辫垂在胸前。
未施粉黛的小脸白皙中透着少女独有的粉红。
花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展颜轻笑,脸上的小梨涡映衬着红唇更加娇俏可爱。
打开门的傅时晏,看到站在院子里等待着自己的花樱,一向冷清的眸子里闪着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星光。
花楹喂过小蛋黄,才扶着傅时晏慢慢向村口走去,远远望去就看见麦子赶着马车在等他们。
看到麦子头发上有层薄薄的水汽 ,花楹有些内疚的说道“麦子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麦子打量着花楹扶着的俊美男子,身形修长挺拔,星眸剑眉鼻梁高挺。
身着月白朴素衣衫也难掩一身贵气,腰束着同色腰封 ,神色宁和淡漠,内心赞叹道好一个俊朗男儿。
再看站在一旁甜糯糯,气质温婉的花楹忙道:“没事,我也才来不久。这就是你哥啊,你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花楹
三人驾着马车来到镇上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初晨的阳光照着小镇,在街道上洒落一地金黄。
花楹付给麦子哥车钱,约好大概要走的时辰。
才扶着傅时晏去一家叫回春堂的医馆,昨日她打听到这家大夫的医术是小镇里最好的,诊费自然也是最贵的。
“去同心堂。”傅时晏开口道。
花樱看得出他不想多花银子,想张口劝导。又想到如果病人排斥医生也不利于康复。便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两人走走停停一刻钟才来到同心堂。
药堂里一位小药童正在捣药,看有人来问道“您是看诊还是抓药?”看见男子走路缓慢,便朝里间喊道“师父,有人看诊。”
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间走出来,年龄约二十左右,身姿挺拔,英俊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看到病人是傅时晏一怔,再看一眼站在一旁的花楹说道“让病人自己进来就行,你在外等候即可。”
花楹担忧的看向站在一侧的傅时晏,傅时晏对她点点头,缓慢的跟着大夫进了里间。
里间的门一关,那名大夫给傅时晏行礼,急切的问道,“主子,腿疾又严重了么?”
“无妨,最近傅风他们可有联系你?”傅时晏坐下询问。
傅亦边蹲下身来边查看他的伤口边回道,“傅雷来过几次给您拿药,傅风暂时没有消息。”
“不过傅雷最近也不来拿药了。”
傅雷被他派去寻找小妹的下落,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不过这些傅时晏不打算给他说。
看着主子小腿上因骨头错位鼓起的肿胀,傅亦皱眉“主子最近又大活动了,再活动您这腿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傅亦和傅风,傅雷他们一样,从小便被老相爷收养,他的真名叫王易。
王易的爷爷是个郎中,因受爷爷的影响,从小便对医术颇有兴趣和研究,八岁那年闹饥荒,本身就有病的爷爷最终也没挺过来。
小王易跪在镇上卖身葬祖父,被路过的老相爷所救,带他到了京城一所别院,那里有好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他们在院子里读书写字,习武而王易继续学医。
后来师父们对他们进行考试,过格的孩子被老相爷赐了傅姓,此后他名字便叫傅亦。
“傅雷上次给您换药就没察觉骨头错位了么,亏他还是半个郎中。接骨有点疼,主子还是上些麻药吧。”
傅亦拿来用具和药站在一脸淡漠的傅时晏旁道。
“上麻药恢复有些慢,你接便是。”
主子这心跟骨头一样硬,傅亦无奈的叹口气,便蹲下身继续治疗。
傅时晏瞬间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腿部蔓延全身,仿佛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肌肉中扎刺着。
在大堂中等待许久的花楹终按耐不住,起身敲了敲里间的门喊了一声傅时晏。
傅亦听见她喊主子的名字,本来皱着的眉头更是拧巴。
“让她进来”。他吩咐道。
傅亦对着门口道“姑娘,进来吧”。
花楹一进门就看见傅时晏苍白的脸,和额头因隐忍疼痛时的层层薄汗,她的心脏瞬间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似的,疼了起来。
“你这个大夫会不会治啊,你都不知道用麻药么,有没有常识啊。”
花楹只觉得心口窝火,这不得疼死人了。傅亦被她质疑,刚想怼她,就看见主子嘴角有抹笑。
“放心,我不疼。”傅时晏看着她奶凶的表情真的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我说让你去回春堂,你就为省二两银子,来这才开不久的药铺。”
花楹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嘴里嘟囔着。
刚在外间听其他病人说,这医馆才开不久,这里的药也最便宜。
花楹当时就后悔了,好怕这个不知名的大夫把傅时晏医死。
被再次质疑医术的傅亦实在忍不了了,要不是主子冷冷的看他一眼,他非给她争辩一番不可。
他师父老人家是大武国最有名的国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