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靠自己撑起天地
“佳儿，有些话娘知道不该多言，但作为你的母亲，娘还是要说句惹你不快的话了。”
见顾思佳饭吃的差不多了，顾夫人幽幽开口道。
顾思佳正埋头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听到顾夫人的话，平平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在听完顾母讲完这几日的情况后，她心里就有了一个大概的预想，她内心希望顾母不要说，但实际如何，她作为局外人依旧无法干预这个时代人物的发生轨迹，想要改变，只能看他们自己的意向。
她放下筷子，静静等待着顾夫人接下来的话。
或许是感受到了顾思佳身上突然溢出的平静，顾夫人抵在唇边的话，犹豫再三又重重咽了回去。
“无妨，娘你有话直说便是。”她淡笑道。
顾夫人盯着她，默了几秒，最终沉下眼，满脸忧愁。
“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不能闹得太难看的。”
最终她还是将未说的话吐了出来，只是她眼眸却是挂着明晃晃的神伤与落寞。
顾思佳挑了挑眉，没说话。
言下之意便是，顾母准备接济顾父了？
实话说，顾母能有此想法，顾思佳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说，要是顾母没有这样说，她才会更意外。
顾母出生于名门，因着两家长辈交好，于是长大后顺理嫁入顾府，当起了顾府的当家主母。上无婆母刁难，下无养娃困扰，这样的生活本该让她幸福安生，奈何顾母天生性子软弱，为人老实木讷，很快就被顾父厌弃，直至后来顾母家道中落，顾父又纳了新人进府，她从此便彻底失去了相公的宠爱。
若是她能自强些倒好，可她偏就认准了顾父般，不管顾父对她说如何难听的言语，对她做如何出格的事，她都一一选择原谅。
以前例例皆是，所以这次又怎么会例外？
“不过你放心，娘绝对不会动你送来的那些东西，娘只从娘的嫁妆中拿，只拿一小点。”
她保证又祈求的样子实在有些刺痛顾思佳的眼。
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怅然。
“娘，你从前就一直这样说，但这都是第几次了？若我没猜错，爹这次恐怕又输了不少吧。”
她顿了顿，又道：“赌徒是最无药可救的，更何况还是他这样一个早就没心的人，我不反对你拿嫁妆填补他在外面那些烂窟窿，但他真的会领娘你的情吗？娘的嫁妆如今，又所剩多少呢？”
顾思佳语气平静，但却字字诛心。
顾夫人捂着脸，终是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倒也不是顾思佳非要如此绝情，实在是顾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太过让他们寒心。她作为原主的助愿者，自是要站在原主的立场上考虑，她实在不想顾母为了这样一个人渣，再浪费自己的资源和心神。
这次顾父为了侵占她送给顾母的生辰礼，不惜被人当作贼人毒打，那下次呢？又会为了钱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呢？
“娘，这些话本不该由我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来说，但兄长那人娘也知道，最为刚正不阿，他若是在京都，也定不会让娘再受这许多委屈。”
顾思佳循循善诱，温柔安抚着顾夫人激动的情绪。
顾夫人听着，只哭不语。
她又何尝不知道顾父的为人，她也想任性，想不管不顾，可不能啊！她还有两个孩子，为了他们，再苦她也得打碎牙往里吞。
“娘，我和大哥都不再是牙牙学语，需要人照顾的小孩，我今日所说当属肺腑之言，至于娘会作何选择，我都尊重，我言尽于此。”
她起身朝顾夫人行了一礼，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停下柔声道：“咱们女人的天地终究要靠自己来闯，若一味依靠别人，失去的那天又该是多么的痛彻心扉。”
顾夫人哭了，哭的泣不成声。
“小姐，咱们就这样走了吗？我看夫人刚才好像很伤心~”
春竹紧跟在顾思佳身后，怯生生问道。
在她记忆里，顾夫人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过。
顾思佳笑了下，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这种事只能由她自己想通，外人再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
她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工夫就走到了院门。
院门处，那五个持棍大汉果然还都坚守着。
顾思佳抬腿走近，冲着离门口最近的聂衔川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聂衔川蹙着眉，眼神不自在的瞟向了别处。
这是拒绝与顾思佳对视了。
不过顾思佳可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管事的是谁？本少主夫人有几句话想要问问。”
她微微一笑。
口里虽然在问问题，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眼前之人，貌似已经笃定他是管事人。
果然。
下一秒聂衔川就败给了她似的，往前走了半步。
“我就是管事，少主夫人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他冷着脸，全脸就差写出不耐烦三个字了。
顾思佳内心冷笑。
还挺能装，这会儿了还在这装陌生人。
“此事颇为重要，这里不方便说话，还请这位壮士移至一侧。”
她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春竹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但转眼接收到顾思佳投来的眼神，又立马就会意了，主动站在不远处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