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刀仙司马欢
老翁闻言后忙不迭的跑进屋里取出一把麻布裹着鞘的短刀，又安抚了几下大黄狗，这才飞身跃至云端，向吴界抱拳问道。
“老朽廖梦山，未请教？”
“吴界。”吴界对其没有多少好感，但也不算厌恶，直言问道：“此去是往何处？”
“老朽六十六岁时，在三大家族联手举办的问刀大会上夺魁，有幸能问刀仙一刀。”
廖梦山眼中露出缅怀，继而又苦笑着叹道：“刀仙的刀…实在无法形容，单论刀术，哪怕整个埋骨地再过几个百年，也无人能出其右。”
“司马欢的刀术如此可怕？”
吴界皱紧眉头，廖梦山的刀术已是不俗，能让他敬服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单纯的击败可以做到的了。
“不是可怕，而是…嗯…”廖梦山找不到何时的形容词，举起手来比划了几下，继续说道：“他的刀意好似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又像是浪子醉酒，于云端逍遥天下，根本无从捉摸。”
“把别人说的这么玄乎，想抬一手自己身价的行为，很幼稚。”
吴界不想听太多屁用没有的传闻，他只想早日找到司马欢，寄希望于仙师的面子够大，拿到刀谱便从此地离去。
他追问道：“此行去见何人？”
廖梦山面色一僵，但转瞬又笑道：“吴道友莫急，此人乃是三大家族之一的庞家老祖，他也是曾问过刀仙一刀的风云人物！并且，他有直面刀仙的资格！”
“庞家？”
吴界心中一阵无语，不会是庞飞舟的那个庞家吧？这个世界真够小的。
“对啊！庞家老祖那一式刀山火海，威力极其凶猛！虽然败于刀仙手下，但却获得了刀仙的认可，归于刀仙门下，从此平步青云。”
说起三大家族的往事，廖梦山可谓是滔滔不绝。
而吴界则从一句“刀山火海”中，确定了这就是庞飞舟的那个庞家。
回想起与庞飞舟对决之时，吴界察觉到对方刀式虽猛，却远不能臻至自身极致，原来刀山之后还有火海。
想来后招才是庞家的立身之本，当是不轻易外传的族中之秘。
“庞家、燕家和许家，并称三大家族，只听命于刀仙，说他们是权力滔天的土皇帝，绝对名副其实。”
廖梦山依然还在那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关于三大家族那悠久而又辉煌的历史事迹。
云天上方突然间出现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年轻男子身影！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吴界不由得心中一惊，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身着一袭玄色阔袖锦袍，显得身姿挺拔而又威武不凡。
头上则只用一根黄杨木簪子随意地束起满头乌黑长发，腰间一条石青色玉带更显身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潇洒不羁又充满了魅力与神秘感。
罡风吹过，他背后那长长的发丝随风飘扬舞动，更是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和写意自在之态。
廖梦山脸上原本满是惊愕之色，但转眼间就被狂喜所取代。他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并高声说道：“廖梦山拜见刀仙大人！”
他的声音充满了敬畏和激动，仿佛见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一般。此时此刻，廖梦山心中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再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刀仙。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和机缘。而在这一刻，他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向刀仙请教武艺，争取早日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
来人便是百年前的夜行刀主，江湖上的不世天骄，刀仙司马欢。
他轻拂阔袖，柔和的元气将廖梦山吹拂至地面：“你该干嘛干嘛去。”
送走了廖梦山，他又眉眼含笑的看向吴界。
“老九，听乘风说，你找我？”
吴界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他略微抱拳，直言道：“晚辈受大夏仙师所托，前来埋骨地，请司马前辈赐刀谱。”
“倒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过你我有缘，不必急在这一时三刻。”
司马欢挥手将吴界提到自己身前，笑言道：“先认识一下，我复姓司马，单名欢，字无忧。叫我司马无忧吧，你呢？”
吴界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毕竟有求于人，也没有太过放肆，回道：“晚辈姓吴，单名界，无字。”
“年轻人行走江湖，怎么能只有一个名字呢？不妥不妥，我来帮你取一个，如何？”
司马欢双指捏着下巴，真的在思考给吴界取什么字比较合适。
对方的热络让吴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想到这位可是跟大夏仙师有过赌约的人，而且那个赌约还救了自己的命，算是自己的恩人了。
所以他也不好催促，只能陪着对方一起沉默。
“有了，我观你周身气息似海，杀戮无尽。便给你取字‘止水’，如何？”
司马欢对待吴界，似乎是在对待自己的多年老友一般，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感。
“都可以。”吴界随口应承了下来，有些迫切的催促道：前辈，我在大夏还有事要做，能不能…”
司马欢眼睛微眯，问道：“赶着去杀人？”
“是。”吴界回答的很干脆。
“若我不放你离去，你会如何？”
吴界面色一沉，这是最坏的结果。他没有怨恨，反而平静的说道：“潜心修行，步入九境之后我会自行离去，回大夏报仇。”
“那老家伙教徒弟的方式还是这样，总觉得仇恨是最好的良药，老掉牙的招术，也不知道改一改。”
司马欢笑容收敛脸色变得凝重，沉声道：“首先，你要知道你的仇人，究竟是谁！”
“是大夏郡主柯…”
吴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从没有往深处想过。或许，那个帮柯晓凡提升修为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司马欢，明显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的！而且，通过对方的言语推断，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师父！
吴界皱眉厉声质问道：“不可能！师父待我情同父子，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情同父子？你可别侮辱这个词儿了。”司马欢的声音蕴含着百余年的深沉感慨：“老九啊，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听哥哥一句话，天下间没有希望儿子成为刽子手的父亲。”
一边是自己的师父，那个将自己养育成人、传授武艺的恩人；一边是司马欢，素未谋面，却同为夜行刀主，甚至还救了自己的命。
吴界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被撕裂成两半，痛苦不堪。
他无法接受司马欢的说法，但同时也无法忽视心中逐渐浮现出的疑虑和不安。难道真的是师父吗？
吴界不禁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证据来证明司马欢所言非实。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脑海中的回忆都显得那么模糊不清。师父对他的关爱和教导确实历历在目，但这是否只是表面现象呢？
吴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师父之间的关系。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如今却在摇摇欲坠，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让他无从辩驳。
一边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到底该相信谁？
吴界分不清。
他的眼神闪烁着迷茫、困惑、犹豫等诸多复杂的情感，仿佛在一瞬间经历了无数个念头的挣扎。心中像是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令他苦不堪言。
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吴界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了悬崖峭壁边缘，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而无论选择相信哪一方，都必然会对他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
司马欢的一句话，便让他倍感压力，当场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