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后一面
肖锐看到肖羽停在原地不动，不由得好奇地问：“怎么了，羽？”
肖羽没有回应，走近肖锐，开口说：“父亲，你最近听说王奶奶身体不适，或者其他奇怪的事情吗？”
“你王奶奶还好，只是最近她家多了些客人，可能是亲戚来看望。你问这个有什么特殊含义？”肖锐疑惑地回答。
听到肖锐并没有得到任何异常的消息，肖羽只好作罢。走了几步后，他仍决定去看望王奶奶，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相见。如果今晚他回去，或许就真的成了阴阳两隔。
“父亲，我想去看望王奶奶。”肖羽坚定地说。
“现在去，人家都休息了，明天再去吧。”肖锐皱着眉头建议。
肖羽摇了摇头，严肃地说：“我觉得王奶奶今晚可能就要离开了。”
“离开只是短暂的，她是去拜访亲戚还是……。”
“她可能会离世。”
肖羽的话让肖锐瞬间怔住。以前他可能不会相信，但现在，肖羽的话让他不得不信。
“好吧，我去敲门，你进去别乱说。现在快过年了，人家都讲究这些。”肖锐提醒道。
肖羽点点头，没再说话，但双眼早已盈满泪水。这是他亲眼目睹的第二个关心他的人即将离去，那一刻，悲伤如潮。
门开了，出来的是王奶奶的儿子。看到肖锐，他有些惊讶，但他与肖锐相识，便赶紧领着肖羽父子进屋。
“宝子，王婶睡了吗？这几天没见她，挺想念的，所以晚上过来看看。”肖锐递上烟，轻松地交谈。
“还没睡，天气冷，他们都待在后面的房间。来，这边坐。”
“行，我带肖羽进去坐坐。”肖锐示意肖羽，父子俩跟着进屋。进到内室，肖羽才发现王奶奶的儿女和儿媳都坐着，王奶奶正坐在炕上，面色红润，不像是有事。
“妈妈，肖羽他们来了。”
“哎，快进来坐，肖羽，来，上炕坐，冷了吧。”
“王奶奶。”肖羽微笑应答，然后上了炕。他还记得自己曾在这里捉过小妖，但久未拜访，如今再见已是离别之际。
“王淑梅，七十三载，三子送终，七十三寿终正寝。”
肖羽与王奶奶交谈间，得知了她的天命。即便早有预感，他仍感到一阵哀伤。然而此刻人多，他不便多言，只能强颜欢笑，陪众人闲聊。
肖羽父子在王奶奶家待了约两个小时，才告别众人离开。然而，这一夜注定不安宁。
第二天黎明前，肖羽还在热炕上熟睡，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接着，肖锐在外面与人交谈了几句，关上门，匆匆离开。
“出事了吗？”肖羽撑起身，望向窗外，但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又躺下小憩片刻，接着听见一阵哭泣声。
肖羽立刻翻身起床，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冲出门外。来到王奶奶家门口，只见几个年轻人抬着一口棺材疾步而来！王奶奶家的大门敞开，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人去世后，首要之事是洗浴、换寿衣，必须在去世后立即进行，否则身体僵硬，便无法穿上寿衣。这些工作由逝者的子女负责。
肖羽快步进入王奶奶家，看到肖锐正在写些什么，他知道这是记录需要购买的物品，因为人走得突然，一切都没来得及准备，连棺材也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事后会找工匠为其他老人重新制作，当然，这需要摆设酒席、放鞭炮。
“肖羽，你怎么来了，别挡住路。”肖锐喊道。
肖羽来到肖锐身边，看着他写的东西——大多是白布和香烛等，虽然这些都是奔丧者后来会带来的，但作为家人，还需提前准备。至于轿子、童男童女，需要子女为父母准备，花圈则是好友送的。
“哎，还真被你说中了，现在村里只有你了解这些。早上叔叔也跟我说了，让你帮忙照看，你看还需要买些什么，我一并带上。”肖锐边写边对肖羽说。
“我不需要什么，东西都有。”肖羽回答。
“好，现在他们在给老人清洗，你帮不上忙，你还是回去吧，晚上唱孝歌的人来时，你再来。”
“父亲，你要去镇上？”肖羽问。
“嗯，现在村里没人帮忙，我有摩托车，先跑一趟。”肖锐说完，卷起清单放入口袋，朝外走去。
“父亲，雪天路滑，你慢点骑，记得戴手套。”肖羽叮嘱道。
“知道了，你快回去，别在这站着了。”
肖锐离开后，抬棺材的人已将棺材搬进屋，用两条长凳支撑，安置在上面，接着盖上一块白布。
肖羽看了会儿，准备回家，可刚走出几步，他就看到了最不愿见的人——肖雪。
提起肖雪，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孩，不仅美丽，还性格火爆，打架时更是英勇，连一些初中男生都畏惧她。加上肖羽与她有些过节，平时见面总是避之不及。
肖雪看见肖羽从屋里出来，也愣了一下，随即一把向他抓来。肖羽见状连忙闪躲，但还是慢了半拍，被肖雪抓住了棉袄的后背。
“肖羽，好久不见，你现在可出名了呢？”肖雪盯着肖羽，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呵呵，肖雪姐姐，你也一样，半年不见，你变得更美了。”
肖雪听后，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松开了肖羽的衣服：“不错嘛，嘴巴变甜了。不过你嘴甜也没用，我可是说过见你一次打一次，今天准备好挨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