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大活
茶室安静了一瞬，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无形的压迫。
陆知本能地闻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微微转开目光，心中思索，随即开口拒绝道：
“秦老，感谢您能看得起我，但恐怕……”
没等他话音落下，秦老便打断了他：“陆知，炼气期的邪修，你手下的死物，马尔科姆、莉娜，墨离和剩下好几位我们都有记录在案。”
陆知心中一凛，但脸上依旧保持平静，微微一笑道：“哦，是么？那秦老觉得我该怎么办？”
他故作镇定，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不屑，但心中早已紧张万分。
他的手指已经碰上了储物戒，脚底默默蓄力，打算掏出长枪打破墙壁逃走。
秦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轻声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能逃，你的陆氏粮行又能逃到哪去？虽然有些自夸，但血烟楼的情报网远比你想象的要深与密。”
陆知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但依然强作镇定，反唇相讥道：“血烟楼不是一向不看正邪，中立事务，难道要破戒么？”
秦老轻轻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罢了，真正行事的时候，有谁会在意那些虚名呢？”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酷。
陆知心中暗自衡量，愈发感到今日局势的不妙。
秦老目光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缓缓说道：“不过，陆知，你和你的那些死物并没有肆意杀人，为害一方，还算有些底线。也正因此，我并不是为了除掉你而来。”
说罢，秦老从袖中取出一块猩红的令牌，将其递向陆知。令牌通体红如鲜血，中央刻有一个古老复杂的血烟楼标志，散发出一股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这是什么？”陆知疑惑地接过令牌，心中不解，但依旧警惕。
“这是血烟楼客卿的身份牌。”秦老解释道，“有了它，就算你暴露了邪修的身份，只要亮出这块令牌，哪怕是名门正派也不会轻易对你出手。”
陆知看着手中的猩红令牌，心中复杂，不知该信该疑。
见陆知的表情，秦老接着说道：“这算是定金。我要你去一趟万舟国，取回一样东西。任务完成后，血烟楼不仅会继续保护你，还会有重酬。”
陆知闻言，眉头微皱：“是什么东西？”
秦老目光炯炯，缓缓开口：“是万舟国的传国玉玺，‘帝方’。”
听到这话，陆知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传国玉玺？帝方？这是要幽海国和万舟国开战的节奏！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玉玺并不是单纯的一件摆设，而是关系到国家气运的存在，这怎能叫陆知不惊？
陆知强压心中的惊讶与不安，问道：“为何挑选我？”
秦老淡淡一笑，左右看了看周围，仿佛在确认没有旁人偷听，才缓缓道：
“正派之人不会答应这样的任务，邪修虽然可以，但他们手中无根无基，拿了东西就跑，对我们来说太难掌控。
而你不同——你有把柄在我们手中，还有陆氏粮行这根基，外加实力也不算引人注目，但也不至于太弱，正好合适。”
陆知点点头，表示明白。
秦老接着说道：“你要知道，血烟楼不会亏待你。你完成任务，我们会给你应得的重酬，也会继续庇护你和你的家人、产业。”
秦老的话语直白而毫不掩饰，既带着威胁，也带着利诱。陆知心中松了口气，至少只要不是真的让他们去送死就行
既然都已被摸透，陆知索性也不再保持矜持的神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和他细细讨论起路线、地点、报酬等。
等硬是蹭到将壶中的茶水泡得有些发白没味，陆知才拍拍屁股从血烟楼走人。
陆知退出了茶室，留下秦老一人，依旧坐在那里，桌上堆着一沓记录着陆知过往行为的手札，其中最显眼的几页详细描述了他开仓放粮以及救济饥民的事迹。
见到陆知离开，那位青年才走入茶室，看着已经如同白水一般的茶，询问道：
“真的可以么？身为官方，却与邪修合作……”
秦老没有立即回应青年的疑虑，而是用一种近乎教授的口吻缓缓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并非非黑即白，善恶往往交织在一起，难以简单分割。正如你我所行之事，外人眼中或许难辨正邪，但我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资料，：“在这个乱世，生存与利益才是首要。只要最终的结果能够带来更大的益处，减少不必要的纷争与苦难，那么一些灰色地带的存在，便可以视而不见。”
“你要学会，”秦老语重心长地继续说，“灵活应变比固守原则更为重要，学会衡量，何时该坚持，何时又该妥协。记住，利益大于弊时，便是我们行动的时刻，即便过程中有些许瑕疵，也要懂得适时地闭上一只眼。”
青年若有所思。
……
宅子的地下室内，骷髅们正啃着各自的吃食。自从他们在血烟楼接任务后，陆知就再也不用为他们吃什么而操心，哪怕用赏金买牛奶喝到吐也不关陆知的事。
除了温斯特，这逼人还踏马在用锅炖着疑是纳垢神选才敢喝的混合物，他那点存款全挥霍在买各种灵植和妖兽肉上了。
“再……再来！”
地下室的一角，霜白发出了醉醺醺的声音。
他大口豪饮，辛辣的酒液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随着他喉咙的滚动，一杯接着一杯，顷刻间便空了底。
他的周围散落了各种的酒瓶，显然已经喝大了。
“咦惹，酒蒙子滚啊！”
莉娜一脚踢开了路都走不直的霜白，也不知他是怎么在成为骷髅后还能喝醉的。
亚里只是抬头瞥了一眼他们，然后啃着糕点，继续低头看起了书坊最新的画册——《风流师姐爱上我》。
至于墨离和马尔科姆，他俩估计又去找山寨霍霍去了，只是这次，他们还顺带拉上了萧寒川。不得不说，经过他们的霍霍后，那些山寨都纷纷躲了起来，一个个都被同行的惨状吓怕了属于是。
就在众骷髅各忙各的时，突然，陆知推开了地下室的大门，走到了场地中央，随后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地下室中的喧闹戛然而止，所有骷髅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他们迅速放下手中的事物，围拢过来，形成一个半圆。
见众人都围了过来，陆知清清嗓子，宣布了一件大事：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大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