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骷髅们
李村外，陆知正搀扶着王十九，一步一步走回李村。
身后的骷髅们此刻像是郊游的小学生，手贱似地从路过的灌木丛拔下一片叶子，或跳起来从树梢上折下一段枯枝。
看着骷髅们悠闲的模样，陆知不禁问道。
“所以，你们到底怎么来的？”陆知有些疑惑。
听到陆知的疑问，一只骷髅回答道：“该怎么说呢……，对了老大，你先停一下。”
陆知不解，但还是按照它的话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那只骷髅竟缓缓弯下身子，仿佛在估量什么，紧接着，它猛然一跃，就像是跳水运动员那样，精准无误地跃入了陆知脚下的影子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他从影子中探出头来：“怎么样，老大，牛逼吧！”
“这还真成暗影军团了，我也没拿到鬼影面具啊，你们怎么做到的？”陆知蹲下身，摸着自己的影子，但触感依然是泥土的质地。
只见那骷髅露出半个身体，右手托住下巴，做沉思状：“不清楚诶，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解锁了这个技能，所以不是很清楚。”
这时，陆知想到一种可能：“话说你们的暗元素亲和力是多少？”
“我们是骷髅嘛，那必须百分之百啊。”骷髅们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我大概知道了。”
自己只解锁了7就能做到稍微借助阴影进行短暂穿梭，而共生之域将他们视作一个整体，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让他们能借助陆知的影子进行长距离跳跃。
“行吧，那还有一个问题，为啥你们会知道呃……另一个世界的事？”陆知盯着在他影子里泡澡的骷髅。
“嘎，这不是老大你共享给我们的吗？”骷髅有些疑惑？
“嗯？什么时候的事？”陆知也有些懵逼？
“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啊，你把我从地里召唤出来的时候，我就有你所有的记忆啦。”骷髅说道。
“？！”陆知呆住了，“那你们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骷髅显得有些无辜，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放心老大，我是不会将你网恋了三年，结果见面后都是男人的事说出去的，我的嘴巴牢如……”
还没等它说完，只见陆知的大脚板就已经乎到了他的脸上，将它踩进了地里。
“给我死啊！”
陆知看着仅剩两只骨手在影子外挥舞的骷髅，感受着脑袋传来的痛楚，心里一阵无语。
别的死灵法师，哪个不是一挥手，便可以召唤千军万马。再看看自己，不光只有10只骷髅，还个个不靠谱，整天只想着怎么从自己手中多薅两瓶牛奶，简直是混日子的典范。
“唔……”
这时，一直扛在肩上的王十九呜咽一声，似乎是要清醒过来。
“别再玩了，都给我回到影子里去，等会谁敢出声，我让他当一个月的骷髅稻草人。”
陆知朝着那群骷髅们大叫。
听到要被做成稻草人，几个骷髅顿时打了个寒颤，立马怪叫着一个个跳入了影子中，让原本热闹林子里恢复了平静。
待王十九彻底清醒了过来，抬起头，见到居然是陆掌柜搀扶着自己，顿时感到激动，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陆知抬手打断。
“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感觉怎么样？”
王十九捂着脑袋，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就是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感觉像是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那就好，这次你做的不错，我打算让你当粮行账房的学徒，你觉得如何？”
陆知缓缓说道。
账房学徒可不是轻松事，信任只是基础。
首四年，重在打根基，学识字、习算数、熟纪律条文，练习书法。中间五年，开始辅助账房先生，学会审时度势，专研商贾策略。末四年，开始逐步接手财务，从旁观到亲历。
从前到后，一共十三载，在这期间，学徒的工钱仅有微薄数文，几乎只能勉强糊口，但即便如此，仍然有无数人梦寐以求。
毕竟，成为账房学徒，那便意味着一条光明的前途，薪酬什么的先不提，更重要的是，代表不再被视作外人，而是被商行当作“自己人”培养。
王十九听到陆知的话，心头一阵激动，几乎忘了脑袋上的不适。
“掌柜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辜负您的期望！”王十九郑重地作揖道，眼中闪烁着激动和兴奋。
陆知摆摆手：“先别在这承诺这些，等你熬完那十三年再说吧。现在赶路要紧，别让其他人等急了。”
……
两人缓慢地返回车队，所有人见陆知和王十九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大伙们，准备启程！”陆知对车夫说道，随后转头让王十九跟上。
车队前头，二当家早见到王十九平安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见陆知二人走了过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
二当家问道。
“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细说，等回到清风镇时，我们再详谈。”陆知顿了顿，继续说：“还有，我打算让王十九当账房学徒，你可有异议？”
二当家听罢，微微一笑，道：“掌柜的，这事还用问我吗？十九从粮行建立之时便跟随了我们，当学徒也是意料之中，我自然没有异议。”
陆知点了点头，随后将王十九推给了车队随行的账房先生，让他教导。
一切准备妥当后，车队重新整顿，继续出发。
由于装载了大量的货物，这次行程比来时更为缓慢，加之道路复杂，需格外小心，因此，车队用了整整三天才回到清风镇。
待清风镇的轮廓逐渐显现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镇子的屋顶上，显得格外金黄。
车队缓缓驶入镇子，街上的百姓纷纷侧目。
陆知和二当家一行人先是把货物运送到粮行的仓库中，确保一切安妥后，才松了口气。准备了近一个月的生意终于圆满完成，每个人脸上看起来都十分高兴。
二当家拍拍手，示意大家围过来，他朗声道：“各位，这次生意圆满完成，辛苦大家了！”随后，他从腰间的钱袋中掏出一叠银票，逐一分发给众人。
“这银票是大家这月的工钱，好好收着。”
二当家说着，双手递给每个人一张银票。
众人们接过银票，发现数目竟比约定好的还要多几分，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有人忍不住问道：“二当家，这工钱是不是多给了？”
二当家笑道：“没有记错，各位辛苦了一年，这些是应得的酬劳。此外，这几天大家为了这批货物也是尽心尽力，能提前进入过节的状态，这点辛苦钱，我们粮行自然不会吝啬。”
车夫和搬工们听了，均感动地道谢：“多谢掌柜，多谢二当家！”
二当家摆摆手，温和地说道：“好了，大家都辛苦一天了，赶紧回家歇息吧。过几天各自准备过年，到时候再聚。”
车夫和搬工们纷纷向二当家和陆知作揖道别，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待众人散去，仓库内渐渐安静下来。陆知转身对二当家道：“不错嘛，二当家，收买人心这件事，你确实越来越有一套了。”
“不过是多劳多得罢了。”
他显得十分淡定。
陆知挑了挑眉：“你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还记得前几年，你可是视财如命，一块钱简直想当两块花。”
二当家闻言，神情有些复杂地回忆起往事。他轻叹一声，说道：“那时候才刚起步，到处都要用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聊这些了。”陆知看着堆满的库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李村的事。这次牵扯的事，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