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蝼蚁
深夜，紫金区。
某条不知名昏暗小路旁，身形佝偻的男人背靠电线杆，正等待着猎物到来。
许久，他从口袋里掏出美式盖帽打火机，外加一根廉价香烟。
吞云吐雾过后，他熟练地用拇指和食指掐灭烟头，随意丢在了地上。
不同于路人的清凉装扮，在三十多度的大夏天，男人身穿连帽黑卫衣、面戴黑色口罩，俨然一副怪胎模样。
他叫高鹏，今年二十三岁，隶属于“三无人员”，即无父无母无家。
没人了解他的过去，他自己也理不清楚，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在乎他，因为生来便是如此。
但他还有个称号，近期响彻整个江南省，令闻者无不丧胆。
按照世俗的理解，高鹏这种人叫作连环杀人犯。
但高鹏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是艺术家，杀人的艺术家。
高鹏的父母早在八年前就死于家中，死相凄惨难看，连司空见惯的刑警来到现场后，都感到异常震撼。
当时，刑警刚推开门，浓郁的血风便迎面扑来。
门后是一幅堪称地狱的画面。
客厅里到处都是血，各种暗红色的内脏摆放在餐盘里，整齐排列在餐桌上。
两颗面目狰狞的人头，穿绳悬挂在吊扇上吱呀吱呀转动，像极了游乐场里的旋转木马。
至于躯干和四肢，凶手则把它们剁碎装进麻袋，离开时丢进了距事发现场几百米外的垃圾桶。
这就是当年震惊整个中国的“六一”碎尸案，即案发时间在六一儿童节晚上，外加凶手悬挂头颅的行为，形似儿童玩乐的旋转木马故而得名。
警察来到时，十五岁的高鹏伤痕累累，正坐在血泊中，贪婪地舔舐手指上的血。
他随即成为第一犯罪嫌疑人，警方对其展开了严密调查和追问。
在那个司法机构体系并不成熟的年代，小高鹏面对警方的各种手段，全程镇定自若，表现的异常冷静。
直到法医鉴定结果出来，高鹏方才洗脱嫌疑，同时舆论朝警方施加压力，要求尽快抓住真正的凶手。
后来凶手落网，大仇得报的高鹏非但没有半分激动，反而比死了爹娘还要伤心。
在他眼里，残忍冷血的碎尸犯比他的父母、警察更像个好人。
高鹏感谢凶手杀了他的父母，帮助他摆脱长达十余年的虐待和殴打。
有意思的是，据凶手自述，放过高鹏的原因竟是觉得他太可怜，不想有心理负担，而杀两个人渣不会有任何顾虑。
临刑前，二人破天荒地见了一面，之后高鹏便从社会上消失，隐姓埋名四处流浪。
那段日子里，穷困潦倒的高鹏常常会好奇，杀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十八岁那年，他结识两位陌生人并装成亲戚关系去黑矿打工，第一次杀了人。
为了不被伪装成矿难杀死，他迫不得已先下手为强，将两人先杀后埋。
当铁镐和铁铲砸爆那两人的脑袋时，高鹏兴奋地全身都在发抖，他喜欢这种刺激感。
原来，人性如此不堪，生命却像蝼蚁一般脆弱。
人们临死前惊恐的神情，无助的哭喊，歇斯底里的叫骂，都让他感到无比舒畅。
自此他开始迷恋上屠戮，享受杀人带来的快感。
渐渐地，他把杀人当作了一门艺术。
每一个艺术家，最大的梦想就是创造出伟大作品，从而震惊世人，高鹏也不例外。
他用各种手段杀了十个人，始终未造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
“嗒嗒嗒…”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踏声由远及近，传入高鹏耳中。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响亮，高鹏眼中逐渐燃起野兽般的杀机。
毋庸置疑，这声音属于一个女人。
抬起头寻声望去，不远处出现的一抹丽影，让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阴沉地笑着，躲进一处黑暗的角落。
过了几秒，女人从他身旁毫无察觉的走过，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我马上就到家了。嗯，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女人身材曼妙，包臀裙搭配着黑丝和高跟鞋，手提一件黑色名牌肩包，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看样子貌似是某家企业的高管。
这个貌美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人群瞩目的焦点。
用她当原材料，既省事还能博眼球。
趁其不备，高鹏冲出去一把抱住女人，并用手捂紧她的嘴巴。
“救呜呜…！”
女人还未来得及发出呼喊，便被他拉进黑暗的角落，掏出腰间匕首抵住脖子。
“别叫，我有把握瞬间弄死你。”
女人吓得再不敢动弹，可脖颈仍被刀刃划一道浅浅的血痕。
“大哥，你放了我吧，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别杀我…”女人略带哭腔小声哀求道。
高鹏冷笑两声淡喝道：“我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女人天真地以为高鹏拦劫她，是想解决性需求，于是她边哭边说：“求你了大哥，放我走吧呜呜…”
“别废话，赶紧跟我走。”
高鹏用冰冷的刀身，在女人脖子上反复摩挲，享受地看着女人不断诉说求饶的话。
“你到底走不走？”
高鹏失去耐心，眯起眼睛逼问道。
女人吓的脖子一缩，连忙求饶道：“不要大哥，我现在就做…”
只见她缓缓跪了下来，解开衬衫和内衣扣子，露出两只柔软的大白兔。
见状，高鹏也没阻止女人的动作。
虽然本意并非如此，但他是个精力旺盛的成年男性，面对漂亮女人说没一点心思显然不可能。
可惜，自己爽完以后她就可以死了。
女人沉浸在即将逃生的幻想中，讨好满足眼前的男人。
孰不知在高鹏眼中，她不过是一具会动的尸体而已。
十几分钟以后，被压在身下受尽折磨的女人从地面爬起，哆嗦着捡起散落的衣物。
“大哥，我能走了吗？”女人赤裸着白皙的身体，默默擦掉眼泪。
高鹏假意微笑道：“你走吧。”
女人提起衣服，拼命朝大街上跑去。
此刻尊严不值一提，女人只想跑到人多的地方活下去。
可未走出两步，她的后脑勺便遭受一记重击，身体失去控制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