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U
到十二月上旬忙完后，田正国才空出休息的时间，丁政范约他在滑板俱乐部见面。说晚上没多少人，让他放心来。
“看到新闻报道说你们今年得了很多奖啊，恭喜啊。”丁政范滑着滑板过来，扔给他一罐可乐。
“谢谢哥。”
“客气什么，在网上聊天什么语气，现在也用那种语气就行。我很随意的。”丁政范发现田正国是真的可爱，隔着手机聊天什么都能跟你扯，还会和你开玩笑，见面了又礼貌起来。
“好，我就是没经常见你。”他在哥哥们面前可不这样，大抵是丁政范快185的身高和健硕的体型也让他有点压力吧。
“那我们得多见见了，哈哈。走，我们去那边坐。”丁政范收起滑板，一手搭上田正国的肩带着人去一处梯子上坐下。“今天是不是难得休息，我该不会占用到你和vanna约会的时间了吧。”
“她说要在家里画稿，我可以晚点去。”虽然约会重要，但他也想多了解她一点。“可是哥，如果我来问你的话，允珈不会不高兴吧。”
这也是田正国担心的一点，毕竟是越过了本人去了解和她有关的一切，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尊重对方。
“没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相信她不会对你生气的，只是需要时间吧。”能这样想田正国这个人首先就不错，丁政范认可。他也是见过不少男人的，男人最懂男人，但田正国这种性格的少见。
“我们在一个小学读书，你知道我们亚洲人在美洲其实很受歧视，不喜欢我们的人多了。我不一样，我是叛逆打架，有人惹我拳头奉陪。vanna是因为太优秀，长得漂亮、成绩又好的亚洲女生，还不爱说话和大家玩，所以大家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很高傲。她当时在学校也是很出名的，至于我和她第一见面其实是在医院。”
“我小时候很难管教，老师建议父母带我去医院找心理医生开导一下，就是觉得我有多动症啊之类的。我就是在心理诊室遇到她的，然后我觉得我撞见了这个女生的小秘密，有次下课去堵她，威胁她考试帮我作弊，不然我就跟同学们说她去看医生的事情。”
“政范哥，你小时候真的是问题学生，太坏了。”田正国听到这皱眉控诉他，丁政范一把揽住他的肩。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我们当时不是一个年级的，然后考试前天，我提前去办公室偷了试卷给她做。我是这样想的，她这么聪明也是比我小两级的学生，肯定做不到全对，结果我拿到她的答案那次考了全校第一名。”
“允珈好厉害。”
“苦了我看到学校公告栏第一名的名字后，想从顶楼跳下去的心都有了，然后我被请家长那天，我在办公室门口看到vanna笑了，你知道那种笑吗，就是在看一个傻瓜的感觉。”想起小学生那些幼稚的往事，丁政范依旧是回忆满满，记忆深刻。
田正国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政范哥你确实有点傻。”他听这些事听得入迷了。
“然后按照电视剧的发展，要么我两是冤家看对眼了，要么是仇家是吧。”
“是仇家。”田正国肯定的说。
“不要那么小气，假设而已。”丁政范接着喝了口汽水，讲故事还是有点累，“接着讲哈，后来学校查到监控是vanna帮我做的题后，让我们扫了一个月的操场落叶，她每次都不动还给我制造垃圾，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是吧，表面天使实则魔鬼的人。有次学校的绘画展览，她班上有个同学把她的偷了藏起来，我见到她找到后，直接把画划花，又藏到那个女生的柜子里，关键是她竟然知道别人的柜子密码。你猜她说什么了？”
丁政范这么多年了终于能把这些故事讲出来了，他很激动的还提问。
田正国配合，“什么？”
“她说一猜就知道是生日，再不然就是她喜欢的隔壁班那个男同学的生日。说那位女同学要当坏人又不彻底，反正那副画她也不觉得画的很好，所以帮她一把，也给她的人生上一课。我第一次见这种人啊，太腹黑了，这样的人简直是不能成为敌人，所以我果断的和她成了朋友。vanna用她聪明的脑袋给我在逃学，和老师斗智斗勇的路上出谋划策，我过了几年还挺潇洒的读书生涯，直到她抛弃我直接去了高中部。”
“听到这里你会觉得vanna很坏吗？”
“允珈很善良，只是那个人本来就对她不好。”田正国从来不质疑申允珈的善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
“她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去妥协自己的观点，但是对她在乎的人vanna也是没有棱角的。也从来不会瞧不起别人，每次喝水的瓶子她会主动给学校附近拾荒的奶奶，有个黑人同学得了白血病，很多人都不愿意捐款，她是学校捐款最多的，在一群小屁孩眼里那是巨款啊。”
“后来我知道vanna的母亲是很有名的芭蕾舞蹈家，她家里常年只有她和保姆，我有次问她为什么她妈妈不带她，vanna说她妈妈刚来美国时经常带她一起去剧院，只是有次她妈妈因为排练开会太晚，甚至都忘了她还在剧院里，她一个人在剧院待到了半夜才被找到。所以家里请了个保姆照顾她。”
所以允珈怕黑也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田正国听着心疼极了，“那她该多害怕啊。”
“她说自己小时候经常做噩梦，因为记忆太好，所以醒来总是还能记住梦里的东西。心理医生引导着她可以把梦里的东西画下来，当它们是由她的笔而生的时候，她就是创造者，所以画画对于她来说是治愈，不是热爱。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了，或许正国你会更清楚，你不一样，已经被允许进入到她的世界。”
田正国咬了咬嘴唇，吸了下鼻子，他知道自己因为允珈那些童年的事情而心疼的想流泪。小时候他在有□□里长大，所以从来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感觉，甚至噩梦都没怎么做过，可是允珈呢，这么小就要一个人去面对。
“你哭了啊，你要是现在就哭了，我还有故事没讲完呢。”丁政范也没想到田正国这么感性，不过这也说明他是真的在乎允珈了。
“那哥你继续讲，我只是心疼她。”
“先说好，我们今天的谈话你知我知，要是被申允珈知道我把她老底都捅完了，是要绝交的。”
是男人的话就击拳表示承诺，田正国伸出拳头在中途又缩回去了，“算了，哥，我不想听了。我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剩下的我想留给允珈，这是她的故事。”
“也行吧。”丁政范放下拳头后，才发现不对，“诶，不讲了是一回事，咱们男人的承诺是另一回事啊，你给我保证。”
“我保证。”
田正国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他要去找允珈了。走到一半，又折回来。
“政范哥，你这里都这么晚了还有人啊。”
丁政范问：“什么意思？”
总觉得这小子越来越像申允珈了，怎么连和他说话的感觉都像呢，只是田正国更无辜，无辜到你根本想不到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和允珈很久没有在外面约会过了，感觉哥这里很安全。”眼睛诚恳又带着点求人的感觉，田正国的意思明显不过。
他抓抓头发，“行了，我把人都喊回家睡觉去，你们来约会，不许做坏事啊，我这里有监控的。”
田正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头顶上就有一个，他脸一红还差点被丁政范调侃了，听他在耳边念了一句：“啧啧，vanna不行啊。”
申允珈收到田正国的消息让她直接来滑板场，她到了后在门口听到有滑板的声音，以为还有其他人在的，结果一进去只有田正国一个人。
“来了。”
田正国滑着到她面前，因为激动冲速太快，他跳下来的时候申允珈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小心点。”
“你说了什么让丁老板提前打烊啦。”这个点滑板场一般都有人的，现在连前台锁门的人都走了。
他可可爱爱的歪了歪脑袋，反手握住她的手，说：“就报了你的名字，政范哥把备用钥匙给我了，我们离开前帮他锁好就行，他说钥匙先放你那里。”
行吧，原来她的名字这么吃得开。
申允珈一个侧步跳上了滑板，田正国只松开了一只手，她慢悠悠的滑滑停停，田正国跟着她的速度走着。
“好久没滑了，变冷后我就不爱动了。”上次丁政范生日她也没滑几圈，根本没尽兴，申允珈松开他的手开始加速，还滑了个曲线。
好久没和田正国在外面见面，细数时间他们都交往整整一周年了，她家变成了常住地。一下来了外面，申允珈感觉自己身体的兴奋因子复苏了。
回头一看，田正国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一个摄像机，正对着她姿势专业的拍摄，申允珈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这里留下回忆的时候，他也用手机拍摄过。
申允珈毫不吝啬的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滑板技术，娴熟的冲上波浪坡又滑回来，还做了几个转板的小技巧。
接着她往田正国的方向滑去，靠近的时候朝他伸出一只手，“小国手给我，往左边带我转圈。”
田正国听从指示牵住她伸出的左手，单手举着摄像机拍摄，跟着她滑动的方向微微朝左边用力转圈。
在他的镜头里，申允珈的眼睛一直透过摄像机的镜头在看他，圈圈转起来她的身影也在转，只拍到了上半身，像是人工搭建的一个轨道在带着她旋转，镜头里看着漂亮极了。
“我头要转晕了。”他笑了两声，先败下阵来。
申允珈娇嗔的微眯了下眼睛，松开他的手，又靠着惯性以他为中心转了两圈。然后倒转180度朝他滑走了，还冲着田正国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他笑着大步追上去，还要拿稳摄像机，“等等我。”
“田导，你是要给我拍出一个mv的长度吗？”
田正国摇摇头，只是想多积累一点素材而已，等到他手拿酸了田正国也放下来了。
“过来，让我检验一下教学成果。”申允珈跳下来让他上去。
“那我是用眼睛学的吗？”
“我说的是一年前的教学成果。”
田正国笑了两声，毫不客气的坦白，“那我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没等申允珈反应过来，他前滑走，只知道求速度的往前冲，看得申允珈一愣。
“你小心一点。”
看着申允珈来追，他嘻嘻笑了两声，还是怕她担心，想起来她说的减速技巧，渐渐慢了下去。但田正国是谁啊，南韩第一虎忙内，没有任何练习的又往波浪那里滑去。
一度他因为没找到平衡身体差点往后倒，仍凭着自己过硬的胆量和素质安稳的滑了过去，事后还得意的朝申允珈笑了笑。
申允珈点点头，不予置评，再多来几次心跳都要被他吓得不正常了。
玩累了他们就坐在椅子上靠着休息，田正国随意的哼着歌曲，“nolihatiwon\"tflyforyou……whenitestoyou,estoyou，wantyoutosharethat……”
申允珈做为最佳听众，给他鼓掌，“好听，赞~”
结果他反而笑了起来，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话一样。
是的，田正国突然就想起丁政范说的允珈可能五音不全的事实。
“你在笑什么？”
“阿尼~”他摇摇头，收住笑。
“真的？”申允珈慢慢凑近想从他澄澈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措不及防被亲了一下，她笑开，“有本事你别退开。”
田正国倒是想，他看了眼墙上的摄像头，提醒她，“这里有摄像头。”
申允珈不为所动，有摄像头她知道，“那又怎么样？”
她今天内搭的卫衣是oversizede的，帽子也很大，申允珈握住帽檐往上一甩盖住了头，还有空余的地方，她拉着边缘朝田正国亲去，又用后背挡住他。
看到了又怎样，明天就让丁政范把所有记录删了。
“我现在只想和你接吻。”
谁能拒绝呢，反正田正国是不能。
到后面申允珈都忘了扯住帽子，双手圈着他，田正国的手放在她的后背，托着她靠向自己。
他们眼中只看得见对方，吻的节奏配合得默契十足，感受彼此心意的最佳方式真的是接吻。
越吻越深，到地面的影子也难舍的分不开，某些蠢蠢欲动的因子也开始行动。
申允珈最后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就像是咬住了他的心。
“回去吗？”
再亲下去，彼此视线都能拉出丝来，田正国深吸一口气，又笑着亲了她一下，“我想见咕咕了。”
申允珈笑了两声，什么时候见咕咕也是潜台词了，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