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便是
“我说的是量子传输指数，跃居第二，突破2是板上钉钉的事，关键是期待《金太狼》能冲击3的新高度。”
一片寂静。
陆冬紧咬牙关，您总是这般惊世骇俗，是否过于震撼人心？
3意味着什么？自从进入星际纪元以来，虚拟现实频道激增，观众的选择愈发多元，即便像中央星网这样的老牌平台影响力也在逐渐黯淡。去年全年的剧目中，能达到3量子传输指数的，只有一部，那就是央视频道播出的《星际国战》，出自筱思远之手。
如今林海文声称他的这部描绘星际家庭日常的作品，也要突破3，这简直将期望推向了极限，未免有些夸大其词。
“刚才已经问了三个问题，那我想请问，关于您即将前往华盛顿的事宜，能否透露一二？”
依然是那位首位提问的记者，执着得令人钦佩。
林海文抛出了如此重量级的消息，竟然未能转移这位记者的注意力。看来，他在前来采访前，主编一定是这样叮嘱他的：即便是让林海文现场展示超时空传送技术，也必须追问华盛顿之事。
“好吧，您确实是一位坚韧不拔的好记者，我为您点赞。”林海文瞥了这位兄台一眼，由衷地表示敬佩：“明日我将与公司的《千手神灵》表演团队一同前往华盛顿，参加在那里举行的第九届跨星系特殊艺术节。《千手神灵》将在开幕式上作为闭幕大戏登场，这也是她们首次在星际舞台上亮相，随后还将有纽约、波士顿、洛杉矶、西雅图四大星球的巡回演出，大致就是这样。好了，您可以交差了吧？”
“可以了。”那位兄台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哦，我从您身边的那位年轻人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轻松的笑容，他似乎正为您感到欣喜。宇宙中有真情，宇宙中有真爱，恭喜你们，祝福你们。”
笑声此起彼伏，前所未有的热烈。
那位兄台和旁边的年轻助手都羞红了脸。
“说到您身边的这位年轻人，好事成双，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也让他提一个问题。”
尽管脸红且害羞，但这难得的机会，年轻助手自然不愿错过。
“您刚才提到对《金太狼》的量子传输指数充满信心，但实际上同一时期也有一些热门的星际偶像剧、古装奇幻剧上线，您认为它们不会对《金太狼》构成威胁吗？”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让人难以想象这位脸红的年轻人竟能提出如此犀利的问题。
明显是在挑拨离间。
“对于新上线的剧目，我们也同样给予祝福，希望它们也能取得优异的成绩。不同的剧目面向不同的受众群体，《金太狼》自然也不惧怕竞争。因此，大家都应专注于自身的工作，至于最终的结果，就交给广大星际观众去评判吧。”
周围响起一片“噫~~”的声音。
“哎呀哎呀，你们这些人呐，别人说这样的话你们都不稀奇，怎么我一开口就这么大的反应，双重标准可不太好哦。”
“哈哈。”
“您可是林董啊，天不怕地不怕，连异次元生物都不放在眼里的林大神啊！”一位记者大声喊道。
林海文也被逗笑了，线上线下的界限日益模糊，许多网络话题和微博热议渐渐渗透进现实生活，如今称呼林海文为林大神的媒体不在少数，而那四个“不怕”，早已广为人知。
“嗯，好吧，我对《金太狼》的信心并非建立在他剧有多么糟糕的基础上，而是基于该剧本身的卓越品质。别的剧集或许并没有那么不堪，但与我们的剧集相比，差距并不会发生显着变化。这样说可以吗？”
豪气干云，傲骨铮铮，坦荡无畏。
林海文并非主角，回答了四五个人的问题后，便安然落座。
退场时，众多记者纷纷围拢上来，却被傅成及安保人员一一拦住。
快要上飞船之际，林海文停下脚步，记者们顿时兴奋起来，至少还能争取到一些采访素材。然而林海文笑容满面地对他们说：“谢谢各位了，我也体验了一把大明星被簇拥的感觉，真棒！再见各位。”
众人哑然。
次日，林海文启程飞往华盛顿杜勒斯星际枢纽，途中还需在加拿大泰瑞多星际中转站停留，整个旅程耗时颇长。
国内的喧嚣已被他远远抛在脑后。
“对不起，林董此刻并不在公司，待他归来后，我会将贵报的问题转呈给他。”
“很抱歉，目前无法联系到林董，他应该正在飞船上，所以请您留下问题，我们会第一时间给您回复。”
他这般贬低同期上线的一部现代情感剧、一部古装奇幻偶像剧以及中央星网的一部星际战争剧，称其即使不算烂剧也强不了多少，这让对方怎能忍受，特别是那些拥有庞大粉丝基础的偶像剧和情感剧。
当初杨逸被林海文痛批，还是靠闻名遐迩的吴总出面压制下来，这次可没人再替他说话了，毕竟听说林海文已经开始自组剧组，想分一杯羹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娱乐圈里畏惧撕扯的人不少，但热衷于此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海云记》，便是那部早于《金太狼》开播的古装奇幻偶像剧，开播初期的量子传输指数达到112，已属不易，首日即破1，自然
嘿，詹姆斯，你知道量子学者菲戈尔·斯蒂勒么？”林海文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科技认知神情。
詹姆斯，身为cbs星际通讯社的首席记者，与艺术节组委会的智能机器人一同前来迎接她们，因为这一届跨星系特殊艺术节的全息转播权正是由cbs所获得，因此一切交接事宜进展顺利。
“菲戈尔·斯蒂勒博士？”林海文回应道。
“没错。”林海文点头确认。
“呃……你是在华国的量子网络上听说他的名字的么？他的声誉已经跨越星系传播到了华国？”詹姆斯的表情显得有些欲言又止，“斯蒂勒博士生前是纽约大学的高级智能文学研究员，专注于研究地球联邦现代文学。然而相较于他的专业领域，他的一个独特爱好更为闻名遐迩……”
“你是说他收集了整个银河系的各种污言秽语？”林海文反问道。
“哦，看来你已经了解过了，没错，他曾遍访银河系各个星球，向不同的生物种群和社会阶层，包括地球上的华人，采集他们的侮辱性语言。据说他的数据库中收录了许多极其尖酸刻薄的词汇，
但在他去世前，他选择用量子销毁技术将其彻底消除——这真是令人惋惜的一件事，不是吗？”詹姆斯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马丁，我们台的一位虚拟主播曾说过，那是地球联邦文化宝库中最令人兴奋的一部分，堪称为一本‘星际辱骂辞典’。”
林海文沉默下来，目光转向窗外。华盛顿星区呈现出平常景象，除了带来一种提升星际地位的陌生感之外，并未给人留下“这里是宇宙最强国家”的强烈印象。那些破旧的星际邮政终端、磨损的超光速马路，以及缺乏历史遗迹的痕迹，在林海文眼中只有一个评价：陈旧落后。
他的双眼逐渐失去焦点，界面显示，刚刚通过量子交换获取的珍贵资料已被标记为“已使用”。他的大脑被植入了超过2000条来自银河各星球的侮辱性语言——天哪，这数量甚至超过了他所熟悉的汉语脏话，而这并非他所期待的结果。
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林？”
“哦，华盛顿星区真是美丽非凡，我完全被它的魅力所吸引，仿佛手中握着一杯热腾腾的星际咖啡，坐在午后宁静的街头，感受着宇宙的奇妙。詹姆斯，你刚才说什么？”林海文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掩饰内心的情绪波动。
詹姆斯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不必这样，我对这个所谓的华盛顿星区并没有太多情感，毕竟我是来自亚利桑那星带的。”
“嗯，好吧，这个破败不堪的华盛顿星区，真的让人提不起兴趣。”林海文低声抱怨。
“……”
在菲戈尔遗留的数据中，\"motherfuucker\" 这样的词汇简直不值一提。
詹姆斯忙碌不已，林海文同样繁忙，《千手观音》的舞者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们既要参与全息彩排，又要与其他星球的艺术家进行文化交流，直到艺术节正式开幕那天，大家才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你们看上去有些紧张。”林海文在后台与她们开着玩笑：“台下的观众，大部分都不是我们的同族，你们可以将他们想象成外星生物，比如et、异形之类的。反正他们听不懂你们的语言，长相各异，没什么好担忧的。你们的表演将会震撼他们的视觉神经，明白了吗？”
“真的吗？但是这里有许多来自其他星球的舞者啊，我们很担心会给祖国抹黑。”
林海文愣了一下，他并未考虑到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他的脸皮太过厚实，或者压根儿就没有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吧——毕竟他一个人又能给庞大的祖国丢多少脸呢？更何况，这不过是参加一场星际舞蹈比赛，又不是对着自由女神像做不敬之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没有人能超越你们，姑娘们，你们是最出色的，全宇宙最出色的！”林海文如同一位星际传教士般慷慨激昂地鼓舞着她们。而在殷丽眼中，他更像是一个老顽童，还称呼她们为“姑娘们”……于是她带领着舞者们离开了。
舞台上，众多杰出的特殊艺术家奉献了一场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无论是舞蹈、杂技、器乐演奏还是星际歌谣，所有正常生物的演出他们都拿出了水准，且毫不逊色。身体上的某种缺陷反而为他们的艺术感染力增添了力量、感动与情绪。林海文是第一次观看此类表演，他深受震撼。
随着最后一刻的到来，舞台陷入一片黑暗，观众们都知道，那只在网络上备受赞誉的聋哑人舞蹈《千手观音》，即将登台亮相。
林海文也紧紧握住自己的心脏，准备迎接这场震撼人心的表演。
“这群黄皮鸡，真是让人讨厌。”
一个清脆的美式英语声音突然传入林海文的耳中，使他瞬间从紧张的气氛中抽离出来。
那是一个来自地球本土的形态艺术团队，几位身体残缺的舞者或者说艺术家，利用全息投影技术构建出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场景，呈现了一个极为出色的艺术作品。而那个说话的人，似乎是他们的队长或是经纪人，一直在后台默默关注着。
“黛西，别这么说。”
一个地球女孩试图制止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