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壮汉
“你们，回来了。”王叔声音颤抖，眼中露出希望，但他左顾右盼，发现身边只有叶恒和叶从文二人。
“其他人呢？”
叶恒和叶从文低下了头，神情黯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到两人的反应，王叔心瞬间仿佛被人狠狠插了一刀，他也明白了，其他人没能躲过变异植物的攻击，泪水潸然而下，滑过他布满皱纹的面庞。
叶恒和叶从文对视一眼，沉重的心情在这一刻无以言表。叶恒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王叔突然瞪大眼睛，声音急促：“面包！我刚吃的面包还有吗？”
叶恒和叶从文愣了一下，以为王叔还饿着。叶恒忙从背包里又拿出一袋面包递过去，“王叔，你慢点吃，我们还有些粮食。”
王叔却摆摆手，焦急地说：“不，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快带着这些救济粮去冷库，我们的村民急需这些东西。”
叶从文眉头微皱，疑惑地问：“冷库？王叔，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走，路上我再跟你们解释。”王叔费力地站起身，尽管身上伤痕累累，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恒和叶从文无奈，只能扶着王叔，一边推着架子车向村里的冷库赶去。一路上，王叔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原来在叶恒一行人出发去镇上的当天晚上，村里的植物突然变异，枝条迅速生长蔓延，伤了几个措手不及的村民。第二天变异的植物越来越多，藤蔓像怪物般肆虐，村民们只能聚在村口放粮食的旧仓库里，拼命用木板堵住门窗。然而那些变异植物仿佛疯了一样，一路肆虐，他们力量极强，疯狂撞击，把坚固的仓库一面墙整个推倒，砖石瓦片四处飞溅。
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带上剩余的粮食，护送老弱妇孺前往长中村的冷库。到了长中村，冷库早已成为长中村村民的庇护所，铁门紧闭。村民们只能向他们求助，让他们收留，代价是上交所有的粮食和水。
哪知上交了粮食和水，他们在庇护所中也只有一点点的地方，拥挤不堪，每天分给他们的粮食只有一丁点儿，不能果腹。甚至在第二天，庇护所的老大要将他们赶出去，声色俱厉。王叔只能说出叶恒一行人去镇上领救济粮的事，以求能继续待在庇护所。
直到今天，庇护所的老大外出寻找物资未果，拿叶家村的人撒气，怒气冲冲，这才有了王叔被赶出来寻找叶恒几人的事。
此时的冷库内，壮汉从木凳上起身，对着叶家村的人冷哼一声，开口道：“这都多久了，你们答应的救济粮还不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罢，他环顾叶家村众人，随后上前猛地拎起一个孩童，眼神冰冷，作势要将孩子扔出冷库门外。
叶家村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低声哭泣，有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接下来的一幕。小杰坐在仓库角落，紧紧咬住下唇，手指攥得发白。他看向那个被提起的孩子，心里一阵抽痛。终于，他鼓足勇气，站起身来弱弱地开口道：“能不能再等等，天已经黑了，扔出去太危险。”
壮汉的目光冷冷地扫向小杰，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小杰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目光劈成两半，但他依然坚定地站在原地，迎上了那冷酷的注视。
沉默在冷库内弥漫，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壮汉紧紧盯着小杰，半晌，突然嗤笑一声，将孩子重重地甩向门外。紧接着，他一把抓住小杰的衣领，把他也丢了出去。
冷库门外，小杰和那个孩子被扔在地上，瑟瑟发抖。小杰强忍住恐惧，站起身来，将那名孩童也扶了起来。
天色愈加阴沉，四周阵阵植物摩擦发出沙沙的诡异声响，像一种奇异的警告，仿佛隐藏在暗夜中的野兽正缓缓拉近距离，待时而动。小杰强压下心底的惊恐，轻轻拍动孩子瘦弱的肩膀，声音软弱而坚定：“别害怕，我们会没事的。”
他话音刚落，便低头在地上摸索，寻找任何可能的防身工具。他的手触到了一根坚实的棒子，他握紧手中的棒子，挺身跨在孩童前方，全神贯注着，等待着潜藏在黑暗中的任何动静。
小杰紧握木棍，奋力在空中挥舞，试图击退那些不断逼近的变异植物。周围的藤蔓疯狂地扭动，仿佛恶魔的触手一般，向他们无情地袭来。
他咬紧牙关，一边用木棍挡住藤蔓的攻击，一边急切地回头安慰身后瑟瑟发抖的孩童：“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突然，一根粗大的藤蔓迅速缠上木棍，力道之强让小杰猝不及防，整个人被猛地拽倒在地上，木棍瞬间被藤蔓夺走，飞出好几米远。小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扑向正在抽泣的孩子，将他紧紧抱住，努力用身体挡住不断袭来的藤蔓。
藤蔓如同鞭子般无情地抽打在小杰的背上，他感到一阵剧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却依旧咬牙坚持。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落，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痛苦。
就在此时，他隐约听到了车轱辘的声音，紧接着是模糊的说话声。小杰心头一震，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用尽全力大声呼救：“救命！我们在这里！”
叶恒、叶从文和王叔听到呼救声，立刻加快了步伐，急速奔向声源。叶从文拔出长刀，挥舞间将那些缠绕的小杰和孩子的变异植物悉数砍落，藤蔓纷纷断裂，像是被切开的怪物般扭曲地挣扎。小杰缓缓转过身，看到几人的身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叶恒认出了眼前这个年纪虽小，但却努力保护他人的小孩，正是他之前救助过的孩子小杰。叶恒眼睛忍不住漾起了情，他看着小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小杰，你还记得我吗？”
小杰笑了笑，声音颤抖：“大哥哥，我记得你，你是叶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