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植物攻击
紧接着，来自村东头振江叔的声音又将恐慌推向顶点，他满是伤痕的身影一边穿越草间，一边大声呼救：“我被草攻击了！”他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我只是蹲下来寻找草药，却没想到一株甘草竟然像有生命一般，猛地挥动着它的叶片朝我袭来。”
脉脉惊惧在叶恒的心中荡漾开来，他双手死死握拳，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不可思议，他眼前的草丛仿佛变成了活生生的猛兽，在暗夜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而他们无处可逃。
回忆中那机械单调的收音机声音变得咄咄逼人，极端天气造就的植物变异情景历历在目，现如今成了他们的噩梦。叶恒抬头看向灰暗的天空，仿佛那连日的干旱与饥饿都不足为惧，而眼前这攻击性的草才是最直接的死亡威胁。
他的心跳如雷鼓，深感前所未有的无力，哑口无言地盯着地上蠕动的花草，大脑一片空白。就在这时，叶从文的声音如慈父般传来，让叶恒觉得有了依靠，他的话语稳固而温暖，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和恐惧。
叶从文一边扶着满身血迹的振江叔，一边担忧地望着怔愣的叶恒，他目光坚定，拍着叶恒的肩膀，声线里裹带着无限的力量：“二狗，先将村民们都扶过吧。”
借着这份从容，叶恒仿佛找到了立足之地，他深呼吸一口气，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叶恒和叶从文两人警惕地穿行在树林中，四周被褐色的落叶和枯枝覆盖着，密集的树干间偶尔有着诡异的绿光闪现。他们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些带着危险的植物，努力将那些被攻击的村民们一一扶持到小路上。
周围的树木仿佛都变成了阴森的观察者，沉默地观察着这场灾难的发展。除了叶恒和叶从文之外，七个村民一个个地显示出他们痛苦的轮廓，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令人震惊的深红色伤口，血肉模糊，伤口周围的肤色已经变成了一种不祥的黑色。恐惧和疼痛的表情交织在每个村民的脸上，显而易见，他们都已不幸中了变异植物的毒。
夜幕犹如一块沉重的黑布覆盖在这孤寂的小路，叶恒轻手轻脚地从几棵干旱后的大雨下没有变异的枯树上折断枯枝，在呻吟的村民身旁堆起篝火，旁边村民在火光中的脸颊显得格外疲惫而惨白。
火堆噼啪作响，赤红的火光与黑暗交织，叶恒和叶从文仔细地清洗和包裹着每一个村民的伤口。架子车上的清水几近干涸，然而血液仍不断从伤口中渗出，黑色的毒素在伤口周围扩散开来，形成了一张恐怖的网。
“从文，二狗，停一下吧。”振江叔突然发出带着急切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中闪烁着流转的光芒。“水快没了，镇子还远着，剩下的水，你们留着用。”他的眼神透过微弱的火光直视着叶恒和叶从文，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坚决和焦虑。
叶恒与叶从文并未犹豫，坚决地摇了摇头，夜风悲歌般吹过，响起树梢丝丝的低语，见证他们的坚定和眼中隐含的泪光。
“不行，我们怎么能对你们不管不顾？”叶恒声音哽咽，眼眶中闪烁着泪水。叶从文拍拍叶恒的肩膀，肩并肩表明他们的立场。
“我们不能留下任何一个人！”
“哎，我们已经这样了，怕是坚持不到去镇上了。”成叔势如穷途末路，但在他的眼中仍能看到一丝希望，“你们俩一定要从镇上领到救济粮，我们的家人就靠你们了。”他的话语铿锵，尽管眼中泛着泪花，但声音却不失坚定，“你们一定要将希望带回去，如果这个时候水用完了，不仅救不了我们，你们俩可能也回不去。”
村民们一个个神情黯淡地苦笑着，尽管他们被草叶割伤中了毒，但更多的是内心的痛。
“是啊，现在这草都会攻击人了。”旁边一个壮年男子弱声说道，“谁晓得镇上是什么光景，你们俩就留着水和体力，去镇上看看，一定要将希望带回去。”
叶恒和叶从文黯然无语，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力和悲痛。面对村民的话，他们知道无法否认现实的残酷。变异的植物让一切变得不可预测，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无法忍心放弃那几个无助的村民。
叶恒抹了把眼泪，沉重的情绪几乎堵塞了他的喉咙。他抬起头，目光透过火光，定定地看着周围的村民们，缓缓开口道：“不能丢下你们，村子里的死亡已经够多了。”言罢，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几乎要哭出来的颤抖。
叶从文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叶恒静一静，跟他去一边谈谈。人群不远处，叶从文将叶恒拉到一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道：“二狗，我知道你很难过，看着他们这么痛苦，谁都会难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村民们的伤我们真的没办法，伤口四周的黑色蔓延的太快了，我们也没有药。”叶从文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接着说：“已经有两名村民昏迷，情况岌岌可危。这植物的毒性太强了，现在能做的事情真的很有限。”叶恒听着他的话，眼中的泪水不禁更多了，他知道叶从文说的都是事实，但心里依然是极不甘心：“你我都知道回天乏术了，但至少我们得做一些什么，总得试试。”
叶从文点了点头，“好，我们再努努力，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是你也知道结局不可能尽如人意，我希望你能振作一点，村子里还有人等着我们呢。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
叶恒和叶从文快速地从架子车上取出所有的水，小心翼翼地帮村民们清洗伤口，然后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他们包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水渐渐耗尽，他们的短衫也被撕成了布条。尽管如此，村民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闭上了眼睛。振江叔在闭上眼之前，艰难地看着叶恒和叶从文，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道：“我的······家人······靠你们了······老成······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