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亡命天涯

    当天下午雨停了以后张怀仁学堂被灭门、神童李长生下落不明的新闻造的满城轰动，据说是路过的行人闻到浓厚的血腥味后开门去看，里面犹如修罗场一般的场景直接把围观胆小的人直接吓晕过去了，胆大的看了一眼后跑去报的官。

    官府自然知道敢在京城灭门的人非富即贵，自然不敢细查，又得到赵扩的指示，第二天便贴出公告称李长生因和家师不和便带人上门灭门，随即贴出发赏金通告，提供李长生线索者赏金百两，封千户，活捉李长生者赏金千两，封万户侯。告示即刻下达各个州府城镇。

    精明的的人都知道这怎么可能因为“不和”就带人灭门的，况且看凶手手段之残忍，分明像是寻仇来的。普通权贵自然不知道谁做的，但是看这场景也不敢打听，此事倒是被平头百姓胡乱猜测，以讹传讹甚至有的说是做了什么错事引得神明震怒，神明降下惩罚才被灭门，看李长生聪慧就留在身边早晚伺候了。

    百姓不知道庙堂之上的权贵自然知道，除了赵世子外还能有谁？一时间权贵都开始恐惧赵世子的血腥手段，对这位世子产生新的认知。殊不知赵扩要的就是这效果，让他们见识到自己的手段，敢拂赵世子的面就已经这样，更遑论反对他的人，这也算是为日后为了顺利登上高位给这些反对人的一个下马威。

    李长生自然对学府发生的事一概不知，骑马出了东城门以后冒雨一路向东疾驰，到了晚上又困又饿，大路镇里怕有赵扩眼线去不得，眼下只能走小路去村中借宿。

    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一户农家，热心肠的老人给他端出来一大盆稀饭，煮了姜汤供他驱寒。还给马喂了草料。李长生一天没吃饭又饿又冷，端起盆呼呼就开始吃，吃饱后向老农道谢。老农摆摆手去柴房拿了些柴火生起一炉火给李长生烤起了衣服。

    老农回来后和李长生闲谈间问起他“你这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也不怕拐子拐了去，家里大人呢？”

    李长生不敢说实话，只说是家住到这里不远，父母忙脱不开身，自己和几个伙伴进京赶考童试，考完以后和伙伴走散了就一人独自返回了。

    “也是，看你穿装打扮也定是富贵人家，不似我们平头百姓。”

    李长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换个话题问道“老人家，家中就你一个人吗？你儿女呢？”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哎，说来话长内人去年得病没钱医治走了，儿子老实巴交，十来年前好不容易娶了一房妻子，婚后生下一个儿子，照理说我这辈子儿孙满堂，倒也值了，可几年前儿媳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被山上一伙土匪看到，见她年轻貌美便强抢了去，索要一百两赎金才放人。”

    “啊？那你们为何不报官呢？”李长生疑惑的问道。

    “你是说那些狗官？他们年年收着土匪给的好处，哪里管这些，胡乱说什么是我儿媳勾引他们，是儿媳主动跟他们走的，把我儿子毒打一顿扔了出来，没办法，我儿子东拼西凑了砸锅卖铁借了一百两银子给他们，谁知他们竟然不讲信用拿钱不放人，我儿子气不过上前理论竟被活活打死。也是，土匪土匪，讲信用的还叫土匪吗？儿媳也受不了屈辱自尽了。留下个还半大的孙儿还在人世，可前几年我下地干活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孙儿竟被天杀的拐子拐跑了，哎，倘若我孙儿还在人世，也该你这般大了，这些年积善行德一直收留赶路人希望我孙儿一个人在外走路也能碰到我们这种人给口吃的。可怜我这老两口，土都快埋到脖子了竟连送终的人都没有。”老人满脸悲戚的看着李长生。

    李长生听闻默默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老人。只能嘴里道歉说他不知情，让他回忆起这么难堪的往事。

    老人这些年过去了倒也看得开了，摆了摆手说没什么，看他赶了一天路了估计早就困乏了，衣服也烤的差不多了就嘱咐他去正房早点休息，自己则去耳房睡。李长生心中只觉得愧疚，几推退让后李长生拗不过老人也就在不再推让，一天的劳累让他倒头就睡。

    第二天老农起了大早给李长生准备了咸菜稀饭，又给李长生包裹里塞装了几个干饼当作路上的干粮。

    李长生吃饱后翻身上马准备赶路，心里想着日后若是回来的话定要好好报答老人一番，突然想起昨日临走之前师兄还给了自己银子，他走到马鞍边包裹里掏出约莫三十两的碎银子像老农家中走去，老农看他去而复返有些奇怪，李长生只能谎称有东西落在家里忘拿了，悄悄把银子放在被子里，出来后挥手告别老农一路向东而去。

    赵扩出城后一路向东追来，沿途找了十几个城镇没有发现李长生的踪迹，李长生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这么大官府连个人都找不到。”赵扩坐在中堂怒骂众人道。

    这时一名知府壮起胆子说道：“世子请暂息雷霆怒火，李长生要投奔他国必然要经过黑石城走管道，否则黑石城俩边千里无人区，任谁都走不出去，我们只需要到黑石城中守株待兔即可。”赵扩听闻大喜道：“此计若是真捉到李长生，刺史这位置就给你坐吧，本地这刺史就是酒囊饭袋，无用之徒。”刺史被骂的战战兢兢跪着的身体不住发抖。赵扩都没看一眼刺史，说罢就带死侍前往黑石城。

    李长生这边就没有刚开始那样好运了，城镇里贴满了李长生的画像，李长生压根不敢进城镇，甚至人多的地方村落都不敢去，茫茫青山，偶然间遇到住山里的猎户还能有顿饱饭吃有地方栖身，大多数时候只能风餐露宿，渴饮溪水饿吃沿途水果和包裹里干饼，晚上就睡在古庙，就这样走了一个月有余，好在李长生穷苦孩子出生，倒也受得了这种苦。

    一路上也没闲着骑在马上翻看宰相府拿到的《正阳功》，试着书中说的引气入体，前几日没反应，后面几天突然感觉到天地间有丝丝凉气冲进自己身体，李长生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只是感觉这股“凉气”入体后身体困乏减轻了很多，腹中饥饿也能忍受了，就这样吸纳了半月这种奇怪的凉气后李长生惊奇的发现，前些日子缺水缺粮担惊受怕导致的消瘦的身体竟然渐渐强健起来了，干枯的皮肤竟也圆润起来了，比起以前，现在的身体更有精力。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傲国边境黑石城，过了黑石城沿着官道往前走百里就到越国境内就安全了，可是黑石城作为边境城市肯定有重兵把守，官道两旁也有官军巡逻，黑石城两边都是千里戈壁滩，走进去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李长生决定进城看看情况在做打算，这样贸然进城肯定不行，李长生到树林中捡了一点柴火烧出来草灰抹了一点在脸上，又编了一顶草帽戴在头上做好才准备进城。

    殊不知这般的小心翼翼，仍是暴露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