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解药
两大国公府这次的冲突暂时告一段落，朝中众臣皆是议论纷纷。
不少人看出皇帝有意打压镇国公府，也看着风向减少了和镇国公府的往来。
裴亭安当日怒急攻心，又身子不好，病势来的凶猛干脆闭门谢客，在府养病。
暗自琢磨着苏忱当日留下的话，思考着陛下的意图，静候时机。
整件事情上，定国公府算是占得了上风，但定国公却也是同样的一病不起。
连秦旭验尸之后的后事都是由府上二公子出面操办，仪制规格面面俱到，虽不算奢靡却也风光。
紧接着一封请立世子的奏报送入宫中，让所有人都骤然发觉，定国公府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位蒙尘明珠。
秦染之名渐渐流传在朝臣之中，入朝谢恩之时一表人才进退有度，一时也成了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新鲜人物。
裴亭和听说皇帝准了定国公的奏请让秦染当了世子，打心眼里替兄弟开心。
可如今定国公府和镇国公府算是结下了仇怨，二哥没准还要被害的丢了命去，倒是让他为难。
想祝贺又怕立场不坚定，惹了裴亭安伤心。
倒是顾清歌了解裴亭安的心胸，直接拉着裴亭和在探病之时，说明了现今的情况。
裴亭安自然知道定国公做的这些事情和秦染兄妹无关，况且要不是秦染通风报信，他们许多时候也占不到先机。
战场之上过命的交情，裴亭和的为难，他如何能不懂。
命人备了礼物，嘱咐裴亭和带去聊表祝贺之意。
顾清歌有事要托秦芷兰帮忙，自然是要一同前去。
裴亭和素来是粗心的，但也看得出来顾清歌这段时间的情绪不对劲儿，只当是带她出去散心，便一同前往秦染和秦芷兰城外的住所。
秦染兄妹再见顾清歌和裴亭和过来很是开心，把酒言欢，在小院之内畅聊许久。
裴亭和拿秦染当亲兄弟，说起如今镇国公府的情况，裴亭康的危局，满腹的委屈憋闷想不通，英雄落泪看的秦染也是一阵心痛。
裴亭和性子单纯，看不出这背后的权利争斗，只当是那仵作验尸不准如今投告无门。
秦染身处局中，又不能多说，只得拍着裴亭和的后背，陪着喝酒安慰，让他能敞亮几分。
顾清歌看着三哥喝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心中也是难过，借着沽酒的功夫进到厨房，望着秦芷兰低声道。
“三寸枯的解药，芷兰姐姐能配的出来吗？”
秦芷兰刚重新炒了一盘青菜，听得顾清歌的话连忙回身，拉着顾清歌往旁边走了走，震惊道。
“三寸枯不是夜晋那边的毒药，你问它做什么？那药毒性强劲，在大显境内无人敢卖，而且夜晋的东西稍有不慎就要被扣上通敌的帽子，可不能乱来。”
顾清歌拉住了秦芷兰的手，对上秦芷兰尽是担忧的眉眼，认真道。
“姐姐只告诉我能不能配的出来解药便是。”
秦芷兰见顾清歌如此郑重，略微沉思道。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在大显何人会用三寸枯，你可真把我说糊涂了。”
顾清歌松了口气道。
“我知姐姐精通医毒一道，还请姐姐务必在中秋前帮我配一份解药出来，我和二哥的性命就全托付给姐姐了。”
秦芷兰见顾清歌说得这般郑重，又透过窗户看着愁闷痛苦的裴亭和，认真点头应下。
“我不知你究竟要做什么，但裴二哥的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已经不是简单裴秦两家的事情。三哥是个实心砖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你我都是清楚的。若真有转机能帮上忙我定然义不容辞，只是清歌，太后的事我和哥哥实在情非得已，未能告知还请你原谅。”
顾清歌轻叹了口气，温和看着秦芷兰。
“如今的形势有太多的不得已，自己尚且被困局中，我又如何能怪姐姐呢。”
秦芷兰自袖间拿出一瓷白小瓶，眸间微湿交于顾清歌的手心，低声道。
“这是太后命我制的龟息丸，若是服下会心脉闭塞，如同死亡一般。五日之内银针刺穴，便可解了龟息丸的药力。清歌，你可要当真想好了，夜鸢提署不是好待的地方。”
顾清歌拿过秦芷兰递来的小瓷瓶晃了晃，听到其中药丸的声响，浅浅笑了。
“芷兰姐姐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也不是暗箭伤人的小人，却偏偏在医毒一道上下苦工是为了什么？”
秦芷兰未曾想顾清歌会将话题转移到这上面，微微一怔，略有几分忧愁，垂首叹道。
“我和哥哥自小过得并不好，尤其是他，总要挨打，挨国公爷的打，挨秦旭的打，好多人都打他。我们娘亲是医女，我便想着学会了医术哥哥受伤我就能给他治。医毒不分家，学着学着倒是觉得毒术更顺手，便又想着学好了日后再也不叫人欺负我们。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婉约，你应当对我很失望吧。”
顾清歌轻轻摇了摇头，将瓷瓶收到了袖子里。
“不会，你只是想保护你自己和亲人，这不是错。我选择这条路也是一样，我要保护我的亲人，就必须成为夜鸢提署的鸢首，为此千难万险，我也不怕。”
秦芷兰似是明白了过来，与顾清歌相视一笑，眸间滚烫回身擦掉滚落的泪珠和顾清歌一同端了菜出去。
这样平静温馨的时刻，怕是日后少有了……
秦染继承了世子之位，难免要重新搬回定国公府，四人聚在郊外小院整整喝了一宿。
旭日初升，再次策马回到京城之内，刚过了东市大街，便听得咚咚鼓声。
贩夫走卒，市井平民皆一溜烟的往宫门的方向跑，一年之内竟然两次敲响登闻鼓，所有人都好奇这是又有什么冤情。
顾清歌和裴亭和等人也策马过去，刚一到近前，竟看着那登闻鼓前竟然跪着一素服女子，额间染血叩首陈情。
人群中有不少人认出那女子身份，一时议论纷纷。
裴亭和更是惊呼出声。
“哎呀，是二嫂……不对，玉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