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受刑
宁王和裴亭安出了宫便回了镇国公府，裴家众人听得皇帝竟然下令让大理寺对裴亭康用刑，都是震惊寒心气愤不已。
裴亭言率先冷下脸来，手中的茶盏拍在桌子上砸了个粉碎，愤声道。
“大伯和伯母如今尚在为了大显安宁戍守边疆，陛下竟然因着定国公的两句攀咬，毫无证据便对二哥用起刑来，是什么道理？难道咱们家拼杀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么个结局？”
顾清歌也是满腔的怒火，暗恨着咬牙。
“那定国公一口咬定秦旭是被二哥打死的，却不敢让仵作验尸分明就是心中有鬼。陛下摆明了就是偏袒，什么叫重刑之下不招供就是有冤情，没罪的人凭什么平白遭受那些罪，还九五之尊呢，脑子如此不清醒！”
裴亭安听着弟弟妹妹的愤慨之言暗自皱眉，想制止的话犹豫了半晌实在是说不出来。
还是裴飞看着宁王还在一旁，出声训斥。
“够了，一个两个的在这里说的什么浑话，莫不是都不想要脑袋了不是？”
顾清歌和裴亭言挨了训，双双噤声，担心郁愤的坐在一旁不再多话，整个镇国公府顷刻之间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宁王看着裴家上下都是一片愁云惨雾，面容之间也是沉重，叹息开口。
“此时陛下做的的确有失公允，可惜本王未入朝局手中没有实权，除了去求母后也无法为亭康做些什么，当真是汗颜。”
宁王叹着气，愧疚言说，满心的忧虑跃然面上，实在让人动容。
当日在宁王府，宁王一己之力挡在门前维护裴亭康的事情京中谁人不知，如今镇国公府的境况如此公开的维护更是难得，裴家上下如今对宁王心中尽是感激。
裴亭安见宁王自责立刻拱手劝慰道。
“殿下如今尚能为亭康奔波，我裴家上下感激涕零，若这般说，当真让亭安无地自容了。”
裴飞也拱手道。
“亭安说的是，近日殿下为了亭康的事情屡次进宫求情，咱们都看在眼里。只是此次原告是定国公，太后娘娘难免左右为难，殿下尽心尽力，我等万分感激。”
两位当家人都已经表态，顾清歌、裴亭言还有裴亭和也对着宁王连番感谢。
一直到夜幕降临守在大理寺门口的护卫来镇国公府报信，裴亭康扛住了一整日的酷刑，裴家人的心方才落下来些。
可性命仍在刑罚严苛，定然受伤不轻，大家纷纷都红了眼眶。
事不宜迟，宁王安排了辆简约的黑色马车停在镇国公府的后门，出入大理寺毕竟是暗中行事，不宜人员太多。
原定是裴亭安和宁王前往，但宁王提出让顾清歌一同前去，裴亭安心中疑惑但想着宁王这段时间对镇国公府的帮助也并未阻拦。
顾清歌没有想那么许多，得知自己也能去，心中激动，连忙让画眉准备了各种各样的伤药一并背着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行至大理寺大牢，宁王并未现身，车夫对着牢房门前的守卫出示了腰牌，立刻便开了闸门放行。
马车行走在大牢的中间路上，两侧都是牢房，囚犯们的哀嚎惨叫不绝于耳，还有打架斗殴的怒骂声。
顾清歌微蹙眉心，上辈子在刑部大牢的那些回忆似是与此时重叠，有些不适。
裴亭安更是攥紧了拳头，一想到裴亭康在这样的地方待了这许多天，只觉得心中像是被钉进了根刺，呼吸都跟着发疼。
三人都穿着宽大的黑袍罩衫，在狱卒的引领下马车行到最里侧，恭请贵人下车。
宁王走在最前面，戴好了兜帽看不清面容，裴亭安和顾清歌紧随其后。
大理寺卿已经闻讯前来，在前方带路，走了不过数十步便来到关押裴亭康的监牢。
独立的一处牢房，看得出来提前关照过，不似外面的牢房那般脏污，尚算整洁。
床板上铺了厚厚的棉被，桌椅水壶应有尽有，这牢房的环境倒是能比想象中好些。
狱卒打开牢房，三人弯腰进入，离得近了才发现裴亭康正低着头靠坐在墙角的位置。
头发披散着被汗水和血水粘黏在一处，白色的囚衣上遍布血痕，几乎没了一块好地方。
顾清歌最先禁不住红了眼眶，快步从宁王和裴亭安的身边跑过去，蹲在裴亭康面前，颤着手半天都不敢碰人。
“二哥……”
顾清歌哽咽道。
万没想到人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他的二哥在战场上都没受过这般多的伤，那一道道血痕好像刻在了顾清歌的心口，烫的人越发的不甘怨愤。
宁王也没想到裴亭康会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反手一拳打在大理寺卿的脸上，怒不可遏道。
“母后和本王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吗？这就是你们的留手？”
大理寺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叩首辩解道。
“殿下明鉴啊，属下哪里能真与裴将军为难，实在是白日里定国公亲自来看着行刑实在做不得假啊。大理寺行刑之人手下有功夫，用刑看着厉害但不伤筋骨。可定国公下场抽了裴将军七十余鞭子，属下也不敢阻拦呀。”
宁王眸色深沉，勉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裴亭安也是满目寒芒，心中暗恨，定国公竟敢欺人至此，竟然来大理寺泄私愤。
裴亭康听到顾清歌的声音，蹙着眉头睁开眼，见竟然真是顾清歌来了，抬起被夹得青紫的手轻轻碰了碰顾清歌的眼睑。
“二哥没事，你别担心。”
裴亭康费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动了动脑袋望向另外两道人影，实在倦懒不愿动弹，也知道定然是宁王和裴亭安，轻声道。
“能在这时候进大理寺来，亭康又让殿下费心了。大哥定也跟着悬心许久，是亭康的过失。”
宁王来到裴亭康的身边，示意顾清歌给裴亭康上药，想拍裴亭康的肩膀又怕再碰到什么伤口，只能温声道。
“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套，只恨定国公此次太过激进，母后也是极生气的。”
裴亭安也来到裴亭康的身边，伸手摸了摸裴亭康的四肢确定并无断裂方才松了口气。
“明日仵作验尸，便可真相大白，你的这些伤，大哥保证会给你讨回来！”